第9章 本宮跟你們走便是!
那是,她的父親!
他,來送她了!
唇角,終是緩緩彎起,她於輦車中微微傾身,與城門樓上的阮啟天遙遙相望,直到輦車駛離。..
須臾,龐大的送親隊伍逶迤北去,前呼後擁數里有餘,旌旗招展,綵衣飄揚,車輪軋軋,鼓聲咚咚,好不熱鬧。
城門樓上。
阮啟天雙手背負,遙望著和親的隊伍遠去,眉宇緊皺著,眼底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良辰這丫頭,沒有用本王給她的那張人皮!」
他身後的洛南聞言,微微思忖了下,低聲回道:「估計是因為紫衣侯已經見過公主真容!」
「不盡然!」
阮啟天挑眉,邊走邊道:「準備紙硯筆墨,本王要作畫一幅,回頭差人送到魏國,以賀魏皇和良辰那丫頭新婚之喜!」
從吳國到魏國,可謂舟車勞頓,千里迢迢。
千餘人的送親隊伍,隊伍行進速度並不很快,日出而行,而落而歇,一路浩浩蕩蕩,自吳國京都,北行數百里,換乘水路,朝著魏國京都所在進發。
水路之上,行船悠悠。
阮良辰自上了船之後,每日昏昏欲睡,覺得日子甚是枯燥。
這一路上,她雖然沒有帶著鎖兒,不過阮啟天為她安排的陪嫁之人,卻個個都是細心之人,對她體貼入微。
不過,阮啟川派來的人是體貼了,負責求親的魏國紫衣侯,卻對阮良辰印象頗差!
總是命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素日不讓她離開馬車不說,如今上了船,還不許她出船艙半步!
如此,整日困在那小小的空間之中,阮良辰暗罵宋雲寒變態的同時,覺得自己都快要發霉了。
這日,見阮良辰無精打採的窩在船艙睡榻上,百無聊賴的望著船艙外的月色,幽幽輕喃:「也不知這船,何時才能靠岸?」
聞她此言,平日里伺候她起居的碎心提議道:「公主殿下不若到甲板上走走?外面良辰美景,月色正好!而且,奴婢已經打聽過了,魏國紫衣侯今夜已經乘坐快船先行去對岸準備接駕之時,眼下並不在船上!」
「真的?」
阮良辰一聽碎心說宋雲寒不在,心頭一喜,頓時坐起身來。
「是真的!」
碎心輕點了點頭,補充道:「奴婢親眼看著他上了快船,您不用擔心……」
阮良辰本來心情不錯,當碎心說出後半句的時候,她卻是輕蹙著娥眉:「聽你這麼說,好像本宮平日多怕他的樣子……」
「呃……」
碎心咂了咂嘴,苦笑著說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本宮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
論身份,現在他是魏國的紫衣侯,她是吳國的公主,日後還會是魏國的皇后!
如果不是他前世對她有披衣之恩,她才懶得搭理他!
半晌兒,碎心見阮良辰不言不語,不禁再次問道:「殿下要出去走走嗎?」
「不去!」
阮良辰只要一想到宋雲寒,便對碎心所說的良辰美景,提不起絲毫興趣。
「公主殿下……」
碎心見阮良辰轉過身去,張嘴欲要再勸,卻忽聞利箭破空之聲嗖嗖傳來!
她那雙秀氣的眸子,瞬間緊緊眯起,直接單手提了手邊的矮桌,擋在阮良辰身前。
阮良辰一驚,霍然起身,入目便是兩支嵌入矮桌的箭矢!
有人要殺她!
阮良辰看著身前深深沒入矮桌的箭矢,心頭一陣狂跳!
碎心方才如果慢上一分,這會兒她就成刺蝟了!
阮良辰翻身下榻的一瞬間,便見數道手持利劍的黑色身影或是破門,或是破窗,瞬間便沖入了船艙之中。
阮啟天安排的人,豈會只是區區婢女?
碎心單手將阮良辰護在身後,驀地自腰間抽出一條長鞭,大聲喝道:「吳國暗衛聽令,誓死保衛端和公主!」
「是!」
只頃刻之間,便見有幾道黑色身影飛身而至,與碎心一起,將阮良辰護在中間。
見狀,黑衣刺客中的頭目冷冷一笑:「主公有令,活著帶回良辰公主最好,如若不然,殺之!」
聞言,阮良辰心下一驚,臉色微微變白。
下一刻,碎心所帶領的吳國暗衛便與刺客短兵相接,廝殺起來。
吳國暗衛,個個精銳,全都身手非凡。
但是,阮良辰發現,眼下要刺殺她的這些刺客,卻也武功卓絕,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要命的是,暗夜之中,她們己方人手有限,敵人在不斷增加,漸成敵眾我寡之勢!
若長此下去,終究寡不敵眾……
阮良辰堪堪躲過橫掃而來的劍尖,一眼望向船艙外,卻是眸光驀地微綻,忽然間想起了什麼……
「住手!本宮跟你們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