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展望須彌

來是誰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沒錯，正是小黃毛未曾謀面的老婆羽生田千鶴。

發現祖墳被刨，她頓時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力量，病弱的她三步並做兩步，眨眼間就衝到墳頭前：

「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盜.......盜寶團？愚人眾？還是其他妖怪？」

羽生田千鶴焦急的轉來轉去，轉了好幾圈她才獃獃的意識到自己應該搶救式發掘一下，而不是亂猜真兇。

於是她放下手中的小籃子，這籃子裝的都是她平日裏攢下的珍奇物件。

比如一隻奇怪的人形狸貓偽裝成達摩不倒翁后掉落的葉子，又或者在野外遇到的開朗少女送她的攜帶型煙花，以及一隻鬼族追了半個山頭都沒抓到的鬼兜蟲做成的標本。

據說在以前的三川花祭上會有很多新鮮玩意，用這些現代的新奇之物供奉鐮井大人，想必他一定很高興。

站在樹上的鐮井看了看籃子裏的東西，又看了看手中的摩拉，頓時明白了前因後果。

這傢伙有些獃獃的，似乎她並不知道祭祀有一套嚴苛的流程，供奉之物也有講究，所以她只能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放上供台。

同時他也看出這傢伙是什麼成分了，是他曾經用過的羽子板。

鐮井是大妖，生命層次極高，就像魔神死後溢散的能量會污染世界一樣，大妖的力量也有類似的效果。

那對羽子板沾染了他的妖力，又承載了他和卓人的最後一次比試時充盈的惋惜，強烈的情緒讓她獲得了一絲靈性，並在漫長的時光中慢慢演變，最終變成一個類似付喪神的妖怪。

算是他的眷屬。

能在數百年後還有人記得他，總歸是一件好事。

鐮井看着羽生田千鶴如釋重負的從土中扒出一根拴著鐵球的鎖鏈，以及一把斷刃，如釋重負的將它們抱在懷裏。

他悄無聲息的落到她身後，將手中的摩拉扔進小籃子。

「難道沒人告訴你，合葬不是友人該有的禮儀嗎？」

羽生田千鶴被摩拉碰撞的叮噹聲響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是盜墓賊沒走遠，於是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股妖力打出。

但不過數百年就自行消隕的小妖怪怎麼能跟活不到老死的大妖相比，鐮井躲都不躲，妖力打在他身上，微微吹動了他的衣襟，僅此而已。

「這麼粗劣的妖力用法，看來你是真的被不知道。」

直到此時，羽生田千鶴才發現眼前站着的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她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一幕。

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鐮井本想問問她時間過了多久，可又感覺這是一句廢話。

問完時間卻沒有與時間相關的計劃，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有腦子？

糾結了一會，最終他用嫌棄的語氣掩蓋真正的心緒，於是頗為嚴厲開口道：

「你的本體怎麼殘破成這樣？你難道都不會修鍊的嗎？修鍊妖力是用來滋養本體抵抗磨損的，不是來變戲法的。」

「罷了，付喪神的修鍊方法我不懂，但那幫狐狸一定懂，跟我來吧。」

鐮井說完，一臉傲嬌的轉頭就走。

羽生田千鶴這才反應過來，激動道：

「鐮井大人！真的是你嗎！」

鐮井沒有回答，而是轉頭朝另一個方向說道：「你也一起來，年紀輕輕不學好，就知道偷人家貢品，該讓那幫狐狸管教管教你。」

千鶴看到一隻盜寶鼬在樹后探頭探腦，兩妖四目相對，而後皆是跟上了鐮井的腳步。

「鐮井大人，等等我！我......」

在一人一鼬看不見的正面，鐮井目露感慨。

曾經，有人與他比武遊樂，有人與他一同戰死，那是他的稻妻。

而現在，有人還記得他，願意祭奠他。

稻妻似乎變了，但又似乎沒變。

............

鐮井的感覺錯了，稻妻切實的發生了改變。

在幻境破碎后，近百萬沙漠子民的靈魂湧入稻妻。

被千岩軍意志感染過的他們，十分不見道理搶佔了稻妻本土靈魂的輪迴份額。仟韆仦哾

在妖怪、神明都沒有預知到的下一個時代，稻妻將變成璃月的形狀。

「你不把他們帶走？」

神櫻樹內，艾一看着手中的三角體，裏面儲存着十五萬初代融合學者的意識。

而他的腳邊，是溪流潺潺，仔細觀看的話，會發現這河裏的不是水元素，而是無窮無盡的靈魂。

在他身旁，一顆血肉心臟靜靜漂浮在那裏。

「我在短暫的人生中學到一件事，越是追尋完美，就越會發現完美是有極限的，除非超越完美。」

「你也不做人了？」

「為什麼說也？我本就不是人。」

說話間，心臟突然開始跳動，但從心臟血管中流出卻不是血液，而是無數銀白色的金屬絲。

金屬絲互相纏繞、糾結，骨骼、神經、肌肉、皮膚依次形成，最終凝成了一具赤裸的人形軀體。

『她』，睜開了眼睛。

「不論是從物理角度還是從能量角度，人類的身體都不是最優解，為何你還一直保持着人類的姿態？」

艾一目不斜視：「這就叫老一輩神的情懷。」

她看了看自己那白的發光的皮膚，又看了看艾一身上的華貴服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你的審美傾向於人類。」

於是銀白絲線再次出現，構成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艾一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來你的確不需要這些智慧了。」

隨即，艾一將三角體投入水中，水位頓時上漲了一些。

「那麼，你不趁著幻境崩潰開溜，來找我是做什麼呢？」

「阿赫瑪爾告訴我，納西妲能給我答案。」

艾一樂了：「你發現是他了？」

至臻嚴肅的點點頭：「他的演技很拙劣，但他的力量很強，貿然拆穿他的話我可能會被打。」

「哈哈哈哈，那麼你想去須彌？」

至臻反問道：「你創造我不就是為了這個？」

「作為一個剛剛誕生出自我意識的人，你難道不該對我的指手畫腳產生逆反心理嗎？」

至臻誠實的說道：「等我登臨完美，再反抗你也不遲。」

「哈哈哈哈。」

艾一再次大笑。

前一次大笑，至臻能聽出艾一是在嘲笑阿赫瑪爾，但這后一次大笑，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不屑所以發笑？蔑視所以發笑？都不想，他好像真的挺開心的。

至臻想不明白。

「試圖理解艾一的人，最終都會被他同化。」

等以後納西妲給她說了這句話后，她才恍然大霧，不過那時候她已經不覺得這是壞事了。

不論他究竟是何意思，總之，他們的合作達成了。

「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璃月征西大將軍了。」艾一看向遠方，露出緬懷的神情。

「去尋找答案吧，順便也幫她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