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禁忌物

杜夫暫時鬆了一口氣，至少不像之前那般感到絕望。

他目前在想另一件事情，穿越，並且穿越到一個自己不熟悉的背景世界，這實在是件很滑稽的事情。

而且穿越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杜夫有些記不清了。

在監獄等了兩個小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黯淡下來，屋內的油燈變得更加明亮。

莫里斯回來了，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身姿挺拔的守衛，他們來到門前，守衛正在用鑰匙打開牢門。

杜夫露出笑容走出牢房，向莫里斯真摯的鞠躬，誠懇道：「莫里斯教授，真的太感激您了，如果不是您幫忙，恐怕我看不見明晚的月亮。」

莫里斯心中百感交集，本以為梅爾夫必死無疑，但事情的轉折往往就是如此突然。

走出監獄大門，莫里斯遞給了杜夫一身衣服，說道：「將它換上，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

監獄門口冷冷清清，杜夫倒也沒有在意，畢竟還有內衣在，換好之後，他試探性的問道：「是……會長大人？」

果然聰明。

莫里斯說道：「梅爾夫，你要知道，走出監獄的大門，並非意味着你已經擁有了自由。」

會長的那份文書中，只是提及到，煉金協會有些事情，需要詢問這名囚犯，僅此而已。

杜夫的身份是煉金學徒，這樣的說辭再適合不過，而且煉金師在這個世界的地位極高，有些高層即便是皇權，也要尊敬幾分。

「明白。」杜夫應道。

不見兔子不撒鷹，如果那位會長連這點腦子都沒有，恐怕位置早就被人頂替上了吧？

一份藥劑配方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比較，孰輕孰重，杜夫心知肚明，他不會在這點上耍什麼小聰明。

因為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活着，才是最大的希望。

煉金協會中。

會長的房間里走進兩個人。

一位是剛剛出去的克萊門特，另一位也是老人，看起來與克萊門特年齡相仿，他身穿紅色法袍。

「克萊門特，我的老朋友，現在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動用到那件禁忌物了嗎？」紅袍老人好奇道。..

「希望藥劑。」克萊門特不再賣關子，看着老友震驚的表情，他微微笑道：「記得要保密，吉姆。」

吉姆·里德，超凡教會的主教，同時也是雲端市分會的最高負責人，是一位高階超凡者。

超凡，意思是超出平凡，這一類人，往往擁有着常人無法理解的特殊能力。

千年以前，超凡的存在還不未被大眾普遍知曉，隨着時代不斷的發展與進步，他們逐漸登台，被認知，被接受。

超凡教會的建立，是在三百年前，那時他們與帝國簽訂下了相關協議。

「超凡當以常人的自由為邊界。」

「超凡當用自身的能力做貢獻。」

這兩條放在協議的第一行與第二行，也是最為重要的兩句。

可即便如此，超凡者們在各個城市的教會，或是小鎮小隊的根據地，依舊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

平時超凡者的生活與普通人無異，他們有可能是你同桌吃飯暢所欲言的朋友，也有可能是你隔壁彬彬有禮的鄰居。

吉姆小聲質疑道：「真的存在這種藥劑嗎？」

要說誰最為渴望藥劑的力量，那絕對是這些超凡者們。

與異端的對抗，探索神秘的古迹，藥劑可以增加他們不少的生存概率。

「等會我們就會知曉答案了。」克萊門特也很期待。

現在吉姆終於明白，這位幾年都見不上的老朋友，會為什麼會親自拜訪教會，請他取出那件禁忌物幫忙了。

過了約有十分鐘的時間，敲門聲在他們的耳旁響起，兩人對視一眼，吉姆看到了這位老朋友眼中流露出的興奮。

上次他看到這種眼神，好像是十多年前？

「請進。」克萊門特說道。

莫里斯出現在二人的視線，走進來之後，二人才發現他身後跟着的年輕人。

剛從監獄出來，杜夫即便在路上調整了一下，銀白色的頭髮發依舊略顯凌亂，臉和脖子倒是剛剛在下面清洗了一番。

如果不是事情太過重要，沒時間做準備，莫里斯很想帶克萊門特洗個澡。

畢竟這樣見會長閣下，實在是太過失禮。

但與希望藥劑相比，相信會長閣下不會怪罪。

「你就是梅爾夫·肖恩？」克萊門特的笑容很慈祥。

「是的，尊敬的會長閣下。」杜夫略行一禮。

「我曾聽莫里斯提起過你，你是他最得意的學生。當然，眼下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先把你知道的希望藥劑配方寫出來，我們說別的。」克萊門特指了自己的桌子，繼續溫和道：「我相信你，是個誠實的孩子。」

杜夫略作遲疑狀。

克萊門特笑道：「只要配方無誤，你不僅僅可以獲得自由。」

沉吟了一會兒，克萊門特補充道：「吾以光的名義起誓。」

杜夫露出禮貌的微笑，身子卻沒有任何動作。

「梅爾夫？」莫里斯皺眉。

克萊門特伸手打斷了莫里斯接下來準備訓斥的話語，饒有興味的打量起眼前的小傢伙，開口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聰明，謹慎。」

說着，他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契約書。

上面的大致內容是：

一旦梅爾夫·肖恩提供出真實的希望藥劑配方，那麼他克萊門特·羅蘭，將在一天之內，免除他所犯下的罪責。

讓他重獲自由，否則我克萊門特·羅蘭，將失去我所有的智慧。

契約書的左下角，印着數種神秘符號組成的紋印。

克萊門特當着他的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摁下指印。

對於一位煉金師來說，沒什麼東西比他們的智慧更重要了。

杜夫很滿意上面的內容，於是也做出了相應的行為。

在杜夫摁下指紋的那一刻，這張契約書化作一道光，在房間的半空一分為二，分別鑽進了兩人的體內。

契約書，一旦簽訂，必須要旅行契約書上的承諾，一旦有任意一方違約，那麼將會承擔契約書上所述的懲罰。

對於克萊門特而言，他的智慧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杜夫點頭，然後來到書桌旁坐下，拿起鵝毛筆在克萊門特早早準備好的白紙上，開始寫下通過系統得到的希望藥劑配方。

期間，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認真書寫的年輕人身上。

克萊門特大致看了幾眼，發現有一些材料，有很古老的歷史，甚至還有一些需要提煉合成，才能得到的材料。

這不是一個學徒所能涉及到的煉金知識領域。

如果說之前克萊門特心中的懷疑是七分，那麼現在已經變成了。

杜夫將鵝毛筆放下，認真看了一眼紙上的配方材料，確認無誤后，這才站起身子，拿起白紙遞給會長。

「尊敬的會長閣下，請您查閱。」

克萊門特接過，認真看了數分鐘，接着他看向自己的老朋友，沖着對方點頭示意。

至少有七成可能性是真的。

如果低於三成，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他會讓莫里斯將這個孩子送回監獄。

但現在……

吉姆手中突兀的出現一個精製木盒。

上面刻有繁瑣的紋印，雖然不懂其中的含義，但杜夫從其中感受到一股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應該是針對盒子裏的某種「事物」？

只見紅袍老人輕輕打開木盒，一個灰色球體狀的物體，緩緩懸浮到木盒的上方。

球體微微顫抖，只見它的兩側伸展出了小翅膀。

杜夫咽了咽口水，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看起來還……蠻可愛的！

兩個小翅膀中間的球體表面，緩緩張開，杜夫終於明白，這巴掌大小的球體，居然是一隻眼睛！

球體緩緩轉動，眼睛面向吉姆后，突然發出聲音道：「告訴吾，你的問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