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8：重逢
貧民窟，其實就是舊城區。
當江小草踏入這個地方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惡臭，抬眼看過去，角落裡堆滿各種垃圾，還有死狗的屍體腐爛都沒人管。
這裡街道還是泥地，要是不注意的話，可能就會一腳踩到水坑裡，四周房子很破爛，搖搖欲墜好似哪天就說不定要倒塌一般。
這裡住著三流九教之人，路邊還有女人穿的花枝招展濃妝艷抹地站在那裡，有男人過的時候就會湊上去。
黑不溜秋的巷子里，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酒鬼拿著酒瓶看到女人就跌跌撞撞地想要湊上來，陸薄言直接一腳將其踢倒，潛伏在暗中的二流子隨即不敢有啥行動。
前面走的女人一看就是好貨色，可惜後面跟著的男人不好惹，否則只有那個女人一個人走進來，那就別想再出去。
顧守城就藏在這個地方，猶如臭水溝里的耗子不見天日，她越里走，就好像走進深淵再也走不出來。
直到他們來到紙條上的地址，是搭的一個簡易棚，四周漏風，熱天還好，要是到了冷天，冷風吹進去不得冷死人。
屋裡亮著昏黃的燈，有聲音傳出來。
「守城，用熱水洗洗吧。」
「好。」
江小草站在門口，沒有敲門，屋內的兩個聲音她都很熟悉，女聲是失蹤很久的姚秘書，男聲是顧守城。
她站在那裡，猶如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來得時候已經做好面對心理準備，但是真的聽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慌了，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他。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
或許，她只是來照顧他。
或許，……
她給他找了無數的借口，可是想著他寧願找別的女人在這裡陪著他，也不願意回來，頓時心如刀割。
她明明站在那裡沒有動，陸薄言卻看到她內心的掙扎，他沒有說話，有些事情不想面對也得面對。
江小草緩緩抬起手，鼓起勇氣敲門。
就在這時，門從裡面打開，顧守城端著盆正想往外倒水，當他看見門外高跟鞋，他身子一僵猛地抬頭。
他看見了她，他法律上的妻子，她瘦了。
「守城，你怎麼站在門口不動啊？」
姚秘書打開門，當她看見門口站著的人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重逢，二人都慌了神。
沒有喜悅，有的都是忐忑不安和害怕。
來之前，江小草在腦子裡無數幻想她看見顧守城會怎樣？
她以為自己可能會質問他，為何不守約定回來，為何會和姚秘書生活在這裡。亦或者衝上去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她想他。
可是真的見到人，她卻顯得很平靜。
「我能進去坐坐嗎？」
她看著他，輕聲問了一句。
她就想看他失蹤這段日子，住的地方。
「屋裡亂，要不……」
顧守城張了張口，選擇了拒絕。
「屋外冷，真不讓我進去？」
江小草打斷他後面的話，咄咄逼人。
「好吧～」
顧守城垂下眼帘，後退了一步。
江小草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這個搭的棚里只有一張很小的木板床，地上還有一個大坑，旁邊燒著火爐。
角落有一張桌子，放著一堆衣服。
而凳子上放著兩個碗兩雙筷子，顯然兩個人剛吃完飯沒有多久。
屋頂破了一個洞，還能看到星辰。
旁邊掛著燈泡，昏黃但給人一股溫暖。
陸薄言沒進去，地方太小，這麼多人擠進去根本豁不轉。
「那個守城，我先出去你們談。」
姚秘書很是狼狽地跑出屋子，看著門外還站著一個男人更是讓她無地自容，便轉身走進黑漆漆的巷子里等。
屋裡唯一能住人的地方就只有那張又破又小的木板床，上面被褥發黑，也不知道從哪個垃圾堆撿回來。
她想也沒想，直接坐了下去。
「關門，有些冷。」
看完他住的地方，她真的很冷，冷的骨子裡直冒寒氣，他寧願躲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受罪，也不肯回去。
越想她越煩躁，怒火又不能發出來。
很委屈，很憋屈，她打開隨身帶來的包，從裡面掏出一根煙，拿著打火機將煙點燃，大口地抽了一口。
看到這一幕，顧守城緊皺眉頭。
她以前不抽煙的，她現在抽煙了，她抽煙的樣子一點都不好。可惜，他現在沒有資格說她不是，是他違背了承諾。
他看了一眼門外陸薄言，沒有說話。
將房門關上，屋裡就剩下他們夫妻。
他想要上前奪走她嘴裡的煙，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聲音干啞地說道。
「小草，抽煙不好。」
聽完這話江小草愣住了，她著手裡的煙久久沒有回神，剛剛就是緊張，習慣性地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嗯。」
她應了一聲，繼續抽。
「咳咳～」
顧守城好似不能聞，開始劇烈咳嗽。
江小草見此，才將煙掐滅放在了凳子上，主要這屋裡也沒有垃圾桶，她怕扔在地上，他還要去收拾。
「你和姚秘書？」
待他咳的差不多，她才開口問了一句。
顧守城沉默了很久，這才開了口。
「我和她在一起了。」
他看著她的反應，沒有任何變化。
「嗯，還有呢？」
江小草臉色平靜，聲音淡淡，就好像兩個老朋友聊天那般輕鬆。
「她懷了我孩子。」
顧守城緩緩開口，話語中有一絲慌亂。
「哦，好，我知道了。」
江小草點了點頭，依舊沒有憤怒。
屋裡的氣氛頓時陷入尷尬，對方反應都不在意料之中，不知該如何接話，他們連眼神都不願過多交流一下。
「你和陸薄言在一起了？」
似想到什麼，顧守城問了一句。
「我聽你話，沒有嫁給他。」
江小草沒有說氣話，只是聲音有些飄渺。
「既然你和姚秘書在一起了，既然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那你就和她好好生活，不要再想著躲著我了。」
「以後孩子生出來繼續住在這裡不像話，不如我給你們買一套房子，你們搬進去，作為一家之主肯定要賺錢養家糊口。」
「你可以去等待舞廳當負責人，那是你名下的產業，你不在，都是以前老闆打理，但是現在人手不夠需要人。」
「你不要著急拒絕，你總不能讓姚秘書和你未出生的孩子跟著你受罪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糾纏你。」
「你要是想離婚，我們明天就可以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