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賊
楚楚可憐的視線觸到那人冰寒的眼神，厲斯年生生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從他記事開始，爹地就禁止他提媽咪，甚至是這個稱呼都不行。
厲斯年想到這裏，強忍住眼中的淚水，語氣染上了一層哭腔。
「她……是個好人。爹地，是我主動跟着那個阿姨走的，是因為她……很像媽咪，所以我才會跟她走的……」
像她？
厲之衍一聽到這個稱呼，俊容就如覆寒霜。
那個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母親！
「好了，不要再說了。」
厲之衍打斷了小包子的求情，聲音冷的不近人情：「管家會送你回去，這件事，不準再過問。」
話落，車子已經開到了厲宅，厲斯年甚至根本來不及拒絕，就直接被帶了下去。
他淚眼朦朧的看着黑色的車子絕塵而去，委屈的落淚。
老管家看的直心疼，卻還是忍不住低聲安慰：「小少爺，跟我回去吧。」
「管家爺爺，爹地為什麼不准我提起媽咪？」
這個問題他問過無數次，但老管家卻始終不能沒有回答過。
畢竟……六年前的事情，實在是太……
「這個……您還小，等您長大了再說，好嗎？」
老管家抱起厲斯年回到房間。
彼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勸了又勸，厲斯年還是什麼都不肯吃。
他無奈，只好先哄著厲斯年入睡，直到小傢伙翻身過去，他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房門剛剛關上，厲斯年便張開漆黑的雙眸。
不行，他絕不能讓爹地傷害媽咪！
厲斯年坐起來，盯着床頭擺着的瓶瓶罐罐，頓時眼底一亮，有了主意。
*勞斯萊斯車內。
厲之衍修長的手指撫過眉心，頭痛不已。
助理林肖卻皺起眉頭，轉身：「先生，查到那個女人了。」
墨眸倏地張開，厲之衍卻看到了林肖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什麼就說。」他皺眉，有點不快。
林肖遲疑一下，還是開口：「那個女人，叫顧苒。」
顧苒？！
車內的溫度倏地降低了幾分，厲之衍周身的凌厲氣息幾乎要洞穿人心。
自前，顧苒生下孩子以後，便將他丟在醫院，不聞不問，如今她突然出現，竟然是為了爭奪孩子？！
妄想！
「先生……」
林肖聲音打斷了厲之衍的思緒，他拿着手機遞到厲之衍的面前：「有通電話找您，她說……她叫顧苒。」
十分鐘后，顧苒站在了厲之衍的面前。
她眼神凌厲，依舊是明媚如初的模樣，只是她此刻的神情憤怒不已。
「厲之衍，你憑什麼搶走我的孩子？！」
她的孩子？
厲之衍聽到這話都覺的好笑，冷嗤一聲：「憑你也配做母親？」
一個完全不負責任的女人，滿口謊言，根本不配為人母！
顧苒怒極反笑，上前兩步：「我憑什麼不配？我懷胎九月把他生下來，他是我的至親骨血！」
要不是當初因為醫院失火，她就不止這一個孩子了。
顧苒甚至不知道哪個孩子是男是女，ta還那麼小，就葬身火海，一想到這個，她就痛徹心扉。
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把小星當做心尖肉一樣護著。
可現在，這個男人說搶走就搶走，這怎麼能讓她不氣？！
顧苒美眸滿是怒意：「厲之衍，把孩子還給我！」
「休想，我絕不會把他交給你這樣的人。」
厲之衍涼薄的話語宛如刀鋒，絲毫不讓：「顧苒，能讓你見孩子一面已經是恩典了，識相的話，現在就離他遠遠地，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呵？
不客氣？
這話聽着真耳熟啊。
當初他的白月光回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盛氣凌人，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面前，斥責道：「顧苒，你要是趕去招惹妍妍，休怪我不客氣。」
當初他冷沉的面容與今天如出一轍，當初的顧苒退縮了，裝作不在意的轉身離開。
可現在的顧苒，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膽小鬼了！
「厲之衍，我有辦法找到你，就有辦法找得到孩子，你真的以為，你那點小手段，可以攔得住我嗎？」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厲之衍偃眉一沉，逼近兩步。
「顧苒，你想幹什麼？」
千嬌百媚的人兒冷笑一下，一字一頓：「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墨眸危險眯起，下一秒，厲之衍就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慍怒不已：「就憑你？顧苒，你不過就是一個偷走了我基因的賊，你沒有任何資格養這個孩子！」
一句話，卻戳中了顧苒的軟肋。
她的心臟好像被撕開一個大口子，疼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厲之衍殘忍的甩開她，冷冷轉身，側首，語氣格外不留情面：「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屆時我會讓你，永遠也見不到他！」
顧苒心口一滯，才要上前，卻被一眾保鏢攔住。
厲之衍更是毫不留情的命令：「把她趕走！」
說完，頭也不回的決絕離開。
身後的吵鬧不斷遠去，厲之衍面色陰沉的好似山雨欲來的天空，車子一路飛馳，才開回到厲家的樓下，老管家就已經在門前等候。
「先生，您終於回來了，小少爺不吃不喝，就連送進去的葯都打翻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
厲之衍眼神一寒，下了車就直奔厲斯年的房間。
門口，還有楚鑰正斜倚著門邊抽煙。
「小年怎麼樣？」
「放心，已經給了一針安定睡下了。」
楚鑰妖嬈的眼神掃過面前的男人，優雅的吐出一個煙圈。
厲之衍別過頭避開煙味，軒起眉心：「究竟是怎麼回事？」
「年年的躁鬱症加重了，還有精神分裂的趨向。」楚鑰撣掉煙灰，語重心長的說道：「這麼小的孩子就得了這樣的病，單純的心理疏導根本沒用，我勸你，還是直接解決病灶——」
他站定，語氣很涼：「不如，把孩子媽找來，也許——」
「不行。」厲之衍斬釘截鐵的拒絕，眼神冰冷：「絕對不可以，那種女人，只會教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