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貴公子

六匹馬，加上小販客次和船夫舒立八個人，對於原艦小船「狂風」來說，有點載，在三百多米的河面上磨磨蹭蹭好久才到這邊岸上。

那六人中，一人約二十來歲，衣着華麗，面sè白皙，看着就是個貴公子。其他五人身材魁梧，動作沉穩有力，雙眼環視之間，不時露出一絲jīng光。

不過此刻，六人都是殺氣騰騰，尤其是那貴公子，更是滿臉怒sè，付給舒立船費后，也不言語，上了馬，狂飆而去。

小販客次挑着擔子跟着舒立到了茅房，對張齊笑道：「虎都，聽說你要買些書？」

「對！」張齊點點頭：「關於原艦方面的！」

「有！有！有！我小販客次賣的東西無所不包，無所不有，童叟無欺……」嘴裏啰嗦著，動作卻不慢，從擔子最底下抽出一個兩尺見方的大盒子，道：「吶，都在這裏了，不僅是書，其它物品也有！」

盒子裏整齊地擺着一摞書，六個包裹，四個刻畫有複雜線條的圓盤。客次指著一一解釋道：「那六個包裹是融合藥劑，加入水中把原蟲放進去就可以融合了，一次一包！那幾個盤子是控神盤，還有三本基礎方面的書，關於原蟲及各種用原蟲融合而成的器物都有介紹！！簡直是無所不有無所不包……怎麼樣，虎都，想好買哪些了沒？」

張齊拿起一個圓盤打量著，問道：「控神盤是什麼東西？」

「原艦有兩種控制方式，一種是手動控制，一種是通過意念思感來控制，而通過意念來控制的話，就必須要和原艦建立jīng神方面的聯繫，jīng神力強大的人可以直接溝通，普通人卻不行，這控神盤就是普通人第一次溝通原蟲時所要用到的東西！」

「原來如此！」張齊點點頭：「這幾種價格是多少？」

「融合藥劑和控神盤外面到處都有賣，價格是透明的，我也就收你點跑腿費…融合藥劑一包三兩銀子，控神盤二十兩一個，至於三本書么，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裏面的內容無所不有無所不包…你看過之後絕對會成為設造大師級的人物，不過大家老熟人了，就每一本十兩銀子吧！」客次一副你佔了便宜的模樣道。

張齊看着客次，他的模樣漸漸地和賣給周星星童鞋『如來神掌』那老頭重疊起來。

「客次，你當我不存在么？」一旁的舒立狠狠盯着客次，火光道：「那三本垃圾書，在外面賣一兩多銀子，你這控神盤一看就是三四十年前的老東西了，在三十四年前倒是可以賣個二十多兩銀子，但自從二十年前我們引進了新的原蟲制調方法之後，原蟲融合次數就從四次增加到八次，融合次數的躍升卻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副作用，原來的控神盤成功率從百分之九十下降到百分之十五六，如今這些老式控神盤，在外面五兩銀子別人都不想要，你當我們是白痴啊！還有這融合藥劑，誰知道你是不是摻了假！！」

張齊吸了一口冷氣，狗rì的！這價格竟然是翻了倍的喊，客次這賤人太狠了。

被叫破了真相，饒是客次這樣的厚臉皮也有些撐不住，訕訕道：「這個…啊哈哈…沒想到老舒你見識這般廣…不過我可以誓，融合藥劑絕對是沒有摻假的，你可以放心使用！」

舒立道：「虎都，把那幾本書買來看看就行了，其它的東西你現在沒有原蟲，用不上，以後再說吧！」

被舒立叫破真相后，三本書頂多也就能賣三四兩銀子，這可不是好事，客次連忙瞪着眼睛，一臉煽動對張齊道：「話不能這麼講，虎都，人這運氣可不好說，萬一你不小心就碰到一隻真原蟲了呢？所以，你先把東西都買回去，有準備總是好的，反正這些東西也放不壞，就連那融合藥劑都可以保存兩年多，虎都，聽叔的，准沒錯！」

張齊笑道：「那行，客次叔，二十兩銀子，這些東西我都買了！」

「二十兩！」客次像被踩着尾巴似的尖叫起來：「虎都，你是和你父親一樣的惡棍，二十兩，你這是在打劫！打劫啊！！四十五兩，少一分都不賣！」

最後，在一番你來我往的砍價下，終於以三十五兩的價格達成了交易。

張齊這些年來，通過賣一些打獵的來的野獸獸皮存了十五兩多銀子，又找舒立借了二十兩，才總算把錢湊齊。客次處理了一批不知多少年的滯存貨，心滿意足地挑着擔子走了。

找舒立要了個袋子，張齊樂呵呵把東西一一裝進去，一抬頭，見舒立正一臉不解地看着他，便笑道：「叔，怎麼了？」

舒立道：「你買書也就罷了，買那融合藥劑和控神盤幹什麼？」

「呵呵，我對這些東西都很好奇，就買來研究研究咯！」張齊是真的對這些東西很好奇，比如這個控神盤吧，竟然能夠和原蟲溝通，這在原世只存在於神話當中的。

「研究？你這小屁孩連原艦都不知道還研究個鬼！算了，反正買都買了！」舒立滿臉不屑，還想要說點什麼，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兩人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剛才那六人又折回來了。六匹馬不疾不徐地奔到渡口，六人下了馬，其中一個大漢朝舒立喊道：「船家，過河！」

「好咧！」舒立趕緊出了茅屋去開船。

這六個人怎麼才走一會兒，就又回來了，張齊有些奇怪，從這條路走下去，過了石溪村后還有四五個村子，但最近的大圖村離這也有三十多里路，就算騎馬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個來回。難道是在半路上進了山尋找什麼草藥或一些奇特的獸類？可這附近沒有聽說有什麼珍貴的草藥或野獸啊，不過看那為的青年，衣着神態都像是大戶人家出身，那些有錢人總是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愛好，因此這也說不定。又或者他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咱們石溪村？也不可能，張齊在村裏也有三四年時間了，一個村大家也知根知底，沒有聽說誰認識這種富貴人家，算了，不關自己什麼事，想那麼多幹嘛，張齊搖搖頭，不再耗費腦細胞，轉身拿起四個控神盤，認真端詳起來。

四個控神盤約有巴掌大小，正中間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圓形坑，其它地方yīn刻着許許多多的繁複線路，有點像是原來世界的魔法陣，又或者是小說里的陣法之類。再細看下去，其實四個控神盤並不是一樣的，其中三個的材質、形狀和刻畫的線路基本相同，另外一個略微有點長方形，其上刻畫的線路更加繁複，而且外形斑駁不堪，有點像前世在博物館里出土的古董。

張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舒立已擺渡回來，只是面sè有些嚴峻，輕聲對張齊道：「虎都，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事情有點不對，那幾個人有血腥味，是人血！」

張齊一愣：「不會吧，叔，你確定？」

舒立點點頭：「我在軍中呆過，人也殺過不少，感覺不會有錯！」

兩人相對無語，既然殺了人，那是在哪殺的？張齊把剛才那些想法一聯繫起來，頓時一驚！

「石溪村！」舒立也和他想到了一塊。

「我這就去追那幾個人！」他邊說邊取下牆上的半身甲穿上，又進裏屋拿了張大弓和一壺箭，一把腰刀：「嗎的，這安逸生活過久了，jǐng覺xìng也低了，我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了！」

「虎都，你馬上回村裏看看！看仔細點，每家每戶都進去看，沒人在家的更要注意，爬牆進去，快點！」

「好！」

張齊應了一聲，連忙朝村子裏跑去。才到半路，一群村民已從村子那邊跑了過來，遠遠看見張齊，便叫道：「虎都！虎都！快回去，你爸出事了！」

「什麼？」

「剛才村裏來了一伙人，把你爸殺了！」

「額？」張齊算到了村內會出事，但沒算到出事的竟然是虎亮。隨着一群人回了村子裏，一進大門，便見正廳內，虎亮的屍體倒在地上，身分離，腦袋滾到了牆角，雙眼依然睜開，臉上還可已看出一副恐懼的表情，衣服和地上都是血跡。

張齊不管是前世還是如今，都沒有見過這種血腥場景，才看了幾眼，便扭過頭不敢再看。

一個村民還以為他是難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虎都，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別太難過！」

「嗯」張齊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

一群人愣愣地在這呆了，也不知該怎麼辦，這兇殺而死的人，也不知到底要走什麼程序，半響，才有人去通知村長虎路，要他去縣裏報官。

「虎都！」

張齊聞聲回頭，舒立走了進來，喘著粗氣道：「沒追上，他們騎着馬，我連個影子都沒看見，就回來了，剛到村子，才知道是你家出事了！」

「走，去看看！」他邊說着，撥開人群走了進去，張齊深吸一口氣，也跟着進去了。

舒立盡量不破壞現場，四處查看了一番后，指著虎亮屍體的脖子道：「兇手的刀很快，正面出刀，一刀斃命，你父親根本來不及反應！」

又指着地上的一個小長方形盒子，道：「那盒子我認得，是裝原蟲用的，在裏面盛入一些特殊藥液，放進原蟲后，會讓它陷入沉睡，可以讓原蟲存活兩三個月。」

那小長方形盒子已經傾倒，裏面的藥液流到地上，散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張齊推測道：「盒子裏有藥液，想來原本是裝着原蟲的，那些兇手可能就是為了這原蟲才殺我父親的，然後拿走了原蟲！」

「應該還沒被拿走，原蟲必須生活在水裏，所以要帶走的話，就要有能盛水的容器，那他們就會把這盒子一塊帶走！」舒立邊說着，邊打量著虎亮的屍身，抓起虎亮緊握著的拳頭，一點點掰開，「在這裏！」

只見虎亮手裏有一團被捏的稀爛的原蟲，具體有幾隻已經分不清楚了，只有一隻還能分辨原型，張齊還是第一次見到原蟲，把那隻拿起來端詳著，約有半個指甲蓋大小，通體透明，有點像是甲蟲，只是沒有腿，而是在身體後半部長著兩隻觸手。

「是人工調製的制原蟲，真元蟲沒有這麼透明，身上會有很多斑點！」舒立在旁解釋道。

這時，張齊好像感到手上這隻原蟲動了動，再仔細看，果然又動了動，「咦，立叔，它還活着！」

舒立湊近看了看，搖頭道：「扔了吧，活不了了！」

張齊暗道可惜，要是能活的話，那可就是幾百兩銀子。一甩手，把這隻原蟲朝院子裏扔了出去。原蟲劃過一道拋物線，正巧掉進了院子裏一口半人高的大缸里，那口大缸本來是盛水救火用的，只是平rì沒人管理，僅在下雨天接了些雨水，久而久之，缸里便生出各種奇形怪狀的細小蟲子，密密麻麻的游在水裏，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舒立又繼續四處查看了一遍，道：「事情差不多清楚了：你父親虎亮這廝，不知怎麼的，搞到了幾隻制原蟲，具體怎麼搞到的我不知道，但無非就是坑蒙拐騙之類的歪門邪道，卻沒想到踢到了鐵板，結果被人家尋上門來了……」

「看你父親手上捏的原蟲，就可以想像得到當時的情況，他見人家殺上了門，自知打不過，就想拿出原蟲來要挾，捏在手上，無非就是說什麼，你若要動手，我便捏死這些原蟲之類的話，不料，別人根本不在乎這幾隻原蟲，尋到這裏來只是氣憤不過，拔刀便把他砍了！」

張齊把事情從頭到尾再分析了一遍，也同意了舒立的假設，或許中間還有一些出入，但相差也不會太大，點點頭道：「想來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