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她閨女 豬 豬 她閨女
「還有綿綿懷裡的二十兩銀錠子怎麼辦。」一下有這麼些錢，福生心裡慌慌的。
「孩子這麼小，能去偷錢嗎，」蘇月和拉著閨女的小手，這麼多古怪的好事情，她寧願相信她閨女是個有福氣的。
總比人罵災星的好。
「別天天的說閨女懷裡有錢，說出去多招眼。」
綿寶在娘親的懷裡突然聽到了她的名字，也扭著脖子看大家。
好像她被人搶的時候，往她咯吱窩裡鑽進去個東西。
是錢嗎。
「妹妹懷裡的，不就是妹妹的嗎，」福安想不通大人為什麼一會一個樣。
倒霉苦著臉，不倒霉了還苦著臉。
「妹妹回來了，咱家又有肉了，不是好事嗎。」
福安小小的年紀道破了事情的本質，大家聽的一愣。
對呀，他們家這不就是在轉運嗎。
他們家發生的不都是好事嗎。
愁什麼。
福老頭老兩口對視了一眼，想著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家裡的小孫女沒來前，還沒這麼多好事呢。
一來這不就轉運了嗎。
祖上十八代都沒有出現過的女娃娃，他們有了。..
兒子的工錢也回來。
出去找孫女，還白撿了那麼多的雞兔。
白白有了二十兩的銀錢。
也砸了李荷花家的米缸，砸的服服的到現在也沒有來找事。
這不都是好事嗎。
他家小孫女不是災星，是福寶呀。
「啪。」
福老頭激動的立馬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拍出了一家之主的氣勢。
可把大家嚇的一抖。
也把綿寶的飽嗝又嚇了出來。
「嗝。」
「嗝。」
娘親勒，她不是吃過好一會兒的飯了嗎。
怎麼又嗝了。
他們嚇到沒有事，家裡的小寶貝被老頭子嚇的打起了嗝，那是犯眾怒的。
所有人的目光立馬突突的掃射了過去。
福老頭看著大家嫌棄的目光，感覺一下成了家裡的罪人。
「死老頭子，幹什麼，嚇壞了我孫女，我跟你拚命。」福老太太一把將老伴給拉坐下。
福生心疼的趕緊拉拉女兒的手，「爹，綿寶小，不能大動靜。」
「爹，小侄女不是小子，女孩子不能嚇。」福運也擔心的勾著頭看，還怕自己嚇到，特意將聲音降的低低的。
「爹，女娃娃要嬌氣的，」胡彩珠一顆心疼的揪揪的，她在家就因為是女娃娃不受寵。
所以自己特想生個女娃娃出來寵，可福家十八代都沒有過女娃娃了。
她生了兩個也沒有一個是女娃娃，早死心了。
誰知道她大嫂有，那她大嫂的小閨女不就是她的嗎。
寵小閨女多幸福。
小閨女聲音軟軟的，語氣嬌嬌的。
她大嫂的手那麼巧，長大了穿花花的小裙子像個小蝴蝶一樣，再扎個小辮子。
美死了。
兒子，辦不到。
「爺爺壞，爺爺說話大嗓門嚇妹妹。」福星奶呼呼的嘟著腮幫子。
福音跟著點頭，「爺爺不僅嗓門大，爺爺還喜歡用抽旱煙的大嘴親人，妹妹以後不能給爺爺親，臭臭。」
「以後爺爺在咱們家不能對妹妹大聲說話，不然妹妹嚇掉了魂會變傻子的，變成了傻子，妹妹會咬人的，會不吃飯，還會暴躁，還會……。」
說完了一系列的後果后，福安撇撇嘴委屈的都要哭了。
「最後，妹妹就不能要了，還要被殺掉吃肉，福安跟福音還有福星就沒有妹妹了。」
福安比福音和福星大，能說的大道理也多。
他覺得被大嗓門嚇到會變傻子，是因為他外婆家村口的李嬸子養豬。
過年的時候李嬸子家的豬被鞭炮嚇到了，連食都不會吃了。
天天瘋了一樣的咬人踢人，李嬸子告訴福安是因為豬的魂被嚇沒了。
豬變傻了以後，容易傷人就不能要了，要殺掉吃了的。
他妹妹可不能變成傻子被殺了呀。
因為說的動情，大人們聽的一愣一愣的。
「吃啥肉，福安別胡說，咱家再窮也不吃孩子呀，回頭嚇壞了妹妹。」福運捂著兒子的小嘴。
福安怕爹娘覺得他說謊，扒掉爹爹的大手，大喊，「李嬸家的豬瘋掉了，都殺了吃的。」
眾人:「……。」
蘇月和哄閨女的手，也因為聽到大侄子說的話，不知道該拍還是不該拍了。
她閨女，豬；豬，她閨女。
綿寶聽著她大哥的話，別說打嗝了，剛想放個屁都不敢了。
豬是什麼，她跟豬是一樣的嗎。
她不傻，她也不咬人。
不對，她不能傻，傻了還會被當豬殺掉。
福音跟福星兩個小孩，被大哥說的話給嚇得哇哇哭。
惹出這一切事的福老頭，紅著臉低下了頭，兩隻手揣在了袖子里，頂著全家人的審視。
明明他剛才那麼激動，是要告訴全家人，要好好疼自己家來之不易的小孫女嗎。
別說小孫女不傻了，就是傻子他也養。
過幾天，村邊大柳樹下。
「聞見了嗎，咱們村這幾天經常能聞到肉腥子味。」
幾個老太太們坐在村頭組團聊天。
「好像是老福家傳來的，他家的小孫女被找回來了。」
這幾天老福家煙筒里的炊煙，從早飄到晚，誰家煙筒也沒他家煙筒冒煙的時間長。
「不是說他家的小孫女是災星嗎，用的著那麼勞師動眾嗎，他家發了。」老福家窮是全村都知道的。
老子穿破了洞的鞋，兒子補了再穿，兒子穿舊了的衣服裁裁再往下給兒子穿。
一年到頭他家衣服穿的比別人家穿的都省。
每天吃個飯都是跟著福家大房的大鍋飯。
「對對對，聽說他家剛生的小孫女丟了回來后，把李荷花的兒子媳婦都送牢里去了。」
「瞎說啥，娃娃小小的，什麼災星不災星的，信這邪說，回頭等娃娃長大了，喊你們奶奶，你們丟不丟人，好不好意思。」
幾個人聊的正歡，突然村長從遠處走來，聽見一群裹腳老太太瞎議論就來氣。
居然無聊到談孩子的八卦了。
「村長，這也不是我們說的呀，是老福家大嫂傳出來的。」被村長訓了的老太太訕笑道。
「……。」
另一邊村頭。
「沒有福老頭那極品嫂子，他們家也過不成那樣。」
周老頭嘴上油光發亮的，手裡還捏著一個兔腿，又大又油亮，臉上美滋滋的很。
正在跟個說書老先生一樣，給村裡的老爺們講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