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嗩吶比賽開始
蘇辭安剛下飛機，就收到了蔣輕澤發來的信息。
［蔣輕澤：師父店裡有人想借走您那把嗩吶。］
蘇辭安腳步一頓。
在這二十年裡不少人過來想借走它，不是因為它多稀有，而是它的存在很特別。
業內人都知道這把嗩吶是蘇辭安自己做的，都想拿來觀摩觀摩。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不僅是他做的，還是他想送給小女兒的禮物。
只是這禮物再也送不出去了。
蘇辭安捏了捏手指，回復。
【蘇辭安：好，我馬上回來。】
半個小時后，蘇辭安看著面前的女孩，有幾秒地遲疑：「是你想挑戰我嗎？」
蘇楠楠微笑點頭：「是的，我想借您嗩吶一用。」
不是蘇辭安看不起蘇楠楠，而是這些年挑戰他的人都是歲的中年人，像蘇楠楠這樣年輕的女孩，她還是頭一個。
蘇辭安輕咳一聲：「我這年紀和你比，傳出去難免不好聽，這樣吧我讓蔣輕澤跟你比一場，你贏了他，嗩吶你一樣帶走。」
蘇楠楠沒什麼意見。
很快院內的人都聽說了，有人想和他們大師兄比賽，全都出來看熱鬧。
蔣輕澤在他們眼裡就是年輕一代的天花板，前面剛在國家嗩吶協會拿了個金獎回來。
大家都很好奇敢跟蔣輕澤比賽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結果來到頂樓一看，沒想到會是個年輕女孩。
會嗩吶的女孩可以說稀有，厲害的極其罕見，敢挑戰他們大師兄的絕無僅有。
湯遲問看見是蘇楠楠，噗嗤笑出聲，對旁邊的師兄弟們說：「沒事，大家就當看個笑話吧。」
二師兄感覺眼前女孩有些眼熟，：「遲問她照片你是不是給我看過？」
「是看過。」湯遲問不屑勾唇：「就那戀綜的蘇楠楠。」
「誰？蘇楠楠？就是你開七個小號去罵的那個作精？」
湯遲問聳肩：「不是她還能有誰。」
「她不是明星嗎？怎麼還會嗩吶？」
湯遲問嗤笑，心道，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他雙手環胸，篤定開口：「她要是真能贏大師兄，我圍著院外裸。」
亂吹誰不會，但在師父的見證下贏蔣輕澤，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旁邊人自然也不相信，畢竟這可是蔣輕澤，他們師父的親傳弟子。……
就地選材，蘇楠楠挑選了一把紫檀製作而成的嗩吶，蔣輕澤跟她選了同一種。
蘇辭安打電話叫來了好朋友，邀請他同自己一起評判。
再怎麼說蔣輕澤也是他徒弟，落人口實就不太好了。
一切準備就緒，蘇辭安問：「你們誰先來？」
蔣輕澤看向蘇楠楠，正巧蘇楠楠抬頭。
兩人四目相對，蔣輕澤對她彎了彎眼睛，站出來：「我先吧。」
在上台之前，蔣輕澤換了一套衣服。
他款步上台，一襲白衣隨風舞動，本就溫和的氣質更添幾分深情，像是古俠片里的翩翩公子。
他緩緩抬起眼皮，琥珀色眼眸繾綣而溫柔，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美感。
蔣輕澤偏頭對台旁的人比了個ok的手勢。
音樂前調隨即響起。
在場人都是一笑，是他們大師兄的形象代表曲，《傾盡天下》。
比賽還沒開始，但在各位心中已經定局了。
湯遲問看了蘇楠楠一眼，故意放大音量：「我勸某人最好有自知之明，這還需要比嗎？真是浪費師父師兄的時間，自己幾斤幾兩不清楚？」
蘇楠楠懶得搭理這條狗，目光落在台上，耳邊響起蔣輕澤輕而緩的歌聲。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前部分歌曲唱完，進入高潮部分，蘇楠楠就見蔣輕澤含住嗩吶哨口。
下一秒，院內響起嘹亮的嗩吶聲。
蔣輕澤吹出的嗩吶情感豐富，高低起伏恰到好處，完全把《傾盡天下》對愛人的悲傷，表達得淋漓盡致。
踏碎盛世煙花，蔣輕澤已是曲中深情人，贏得天下又如何，終歸還是負了她。
「血染江山的畫，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
「覆了天下也罷，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下，蔣輕澤從唇邊慢慢拿開嗩吶，拂袖一揮，飄逸出塵。
好幾秒現場寂靜無聲，只覺耳邊還餘音裊裊。
就算他們這些師兄弟看了好幾次蔣輕澤吹這首曲，但每次聽都能讓他們感覺不同。
這次更是到達了更高層次。
「大師兄牛逼！」
「大師兄好厲害！」
「啊啊啊大師兄你好帥！」
蘇辭安的朋友也點點頭，滿臉欣賞：「感情渲染得直入人心，顫音換氣花舌多種技巧也使用得恰到好處。不錯啊，辭安你能有這樣的徒弟是你的大福氣啊。」
「整體不錯，大開大合拿捏剛好，收轉自如這些都沒什麼好說。但是，」蘇辭安笑笑，話峰突然一轉：「還是上次那個問題，高音處的氣滑音沒有處理得很好，還需要加強訓練。」
「這都能被你挑出毛病來。」朋友笑著搖頭：「別太嚴格了，他這個年紀不出錯的少，輕澤已經很優秀了，相信同輩中無論技巧還是感情都是翹楚。」
這點蘇辭安不置可否，這個徒弟還是讓他很驕傲的。
蔣輕澤的嗩吶，讓蘇楠楠出乎意料，用她爺爺的話來說，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天賦異稟。
但這並沒有擊退蘇楠楠，相反她更加專註。
在心裡過了一遍蔣輕澤的嗩吶，他嘴裡嗩吶沒有刺耳的不適感，也把他個人色彩融入了進去。
柔中帶剛，情中跌宕。
蘇楠楠心中有了答案，她走到台旁對播音那人說了幾句什麼。
蘇辭安看過去，不知怎麼回事，從看見她第一眼，蘇辭安就感覺格外的親切，內心隱隱期待著什麼。
湯遲問看她裝得有模有樣，挑眉：「裝給誰看呢又沒攝像頭，那麼愛表演怎麼不去當演員。」
「行了。」二師兄出聲：「別罵罵咧咧了，這比賽結局反正沒有懸念，就當是聽了一場大師兄的演奏會。」
「也是。」湯遲問笑了笑，想到什麼掏出手機打開錄像功能。
二師兄：「你想幹什麼？」
「如此好的爆料素材怎麼可以錯過。」湯遲問陰惻惻一笑：「我要把她出醜的表現都錄下來，和網上的志同好友們一起分享快樂。」
二師兄搖搖頭，沒理會。
蘇辭安沒注意身後弟子的舉動，而是問蘇楠楠：「準備好了嗎？」
蘇楠楠點頭。
「那請你上台吧。」
蘇楠楠拿著嗩吶，與蔣輕澤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