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是智慧

()「晴陽，快回房間去。」老約翰表情嚴肅沉聲道。

「可是...爺爺」

「回你的房間去，快！」老約翰喝道，語氣完全不容回絕，小晴陽很少見爺爺如此嚴肅，只好乖乖的上回了房間，可是小眼睛還是頑皮的透過縫隙觀望了出來。

「德梅隆，久違了！沒有打擾你用餐？」門突然被一陣勁風吹開，小晴陽看到一個披著紅斗篷的怪人，他彷彿是飄著進來的，他進來后，門又被一陣勁風帶上了，怪人的臉被披風的帽子蓋住並看不太清楚，只能從露出的銀髮中看出，此人大概和老約翰年紀相仿。

「說！來意。」老約翰冷冷的說道，似乎並沒有給紅披風的怪人任何客套的機會，「嘿嘿嘿...你改名為約翰就當別人真的找不到你了嗎，咱們都這麼久沒見了，沒想到面對老朋友你還是那麼不近人情，你啊！真是一點兒也沒變。」

怪人拿下帽子，露出蒼老的面容，突眼、尖鼻、猥瑣，偷窺的小晴陽不由從腦子裡冒出一個詞語「巫婆」可以來形容他，雖然他也不知道「巫婆」是什麼意思。

「格拉特里斯，現在該稱呼你為師閣下對？有屁快放，沒屁快滾。」老約翰冷笑道，眼神中充滿著不屑。

「德梅隆，你真的不給我面子也沒關係，只是我聽說你這裡有一塊...魔石...」格拉特里斯說著，眼神四處打量著屋內，幾秒鐘后眼神突然定格在某一點上，老約翰臉色大變。

「滾出去，少來打『它』的主意！」老約翰站起身來怒視著格拉特里斯。

「別緊張，我只是來確認一下而已，沒想到『元素之心』真的在你這裡。」面對老約翰的這種強硬態度，格拉特里斯反倒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你想怎麼樣？除了元素之心，我什麼都可以給你。」老約翰語氣軟了下來，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和憎恨。「這個你不必和我說，那是我兄長需要的東西，如果你真的需要他來一趟的話，呵呵，當然，我也不會白要你的東西，我會用等價的東西和你交換的...」

「出去！」格拉特里斯不由一陣啞然，自己連條件都還沒說呢，老約翰就已經冷冷的下逐客令了。

「我說德梅隆你不能...」

「滾！」老約翰聲音更冷，並且舉起左手，濃郁的火元素迅速凝結，屋子裡的溫度立刻變得異常燥熱，甚至隱隱可以聞到東西烤焦的味道。

「好，我走，我會再來的！」

格拉特里斯留下了這麼一句，轉身「飄」出房間，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因為他知道，這個「瘋」老頭如果真的發起瘋來，就算大賢者親至他也照轟不誤，雖然人家已經隱退多年了，但是實力擺在那兒呢，所以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還是不惹為妙。

「德梅隆，你這個老不死的，真不識抬舉！」進入雪瑟森林，離開小木屋已經很遠了，至少格拉特里斯確定老約翰肯定是聽不到他說什麼了，這才敢大聲的咒罵，以宣洩自己一肚子的怨氣。「你等著，等到我兄長來，看你這老傢伙再狂。」格拉特里斯用怨毒的眼神回頭望了一眼，

不料，卻看到一個尖耳朵的小男孩正沖著自己微笑，「是精靈族？」格拉特里斯心頭一震，然後又仔細打量起這個男孩兒來，「不對，精靈族的沒有黑髮的，更沒有黑色的眼睛，他們的頭髮多為金黃色和乳白色，有少數貴族血統的精靈發色為銀白色，眼睛就更不可能，精靈族除了藍色眼睛再沒有其他顏色了，難道是精靈族的變異？」格拉特里斯不由的胡思亂想起來。

「老伯伯，你剛才找我爺爺，是想要這個嗎？」晴陽打斷了格拉特里斯的思緒道，手中把玩著一枚鵪鶉蛋大小的寶石，寶石本體無色，成透明狀態，宛如水晶般透徹，但四射的光暈卻成彩虹色，周圍的元素都在隨著它的閃爍而律動，這種節奏感就好象一顆跳動的心臟，這便是格拉特里斯之前所提到的元素之心了。

格拉特里斯的眼中閃爍著強烈的貪念，元素之心在他眼裡此時已經是搓手可得之物了，區區一個小孩能耐他何？雖然很想一把搶過來，但他最後還是想保持了一下紳士風度，說道：「小朋友好乖哦，快把那個給爺爺，爺爺用金幣和你換，好嗎？」說著用他那乾枯的手從口袋裡拿出幾枚金幣出來。

「不要，金幣又不能吃。」晴陽撅起嘴道。

「那你要什麼？」

「老伯伯好笨啊，我只是小孩子呀，當然是喜歡糖果點心之類的東西嘍。」晴陽頑皮的吐了下小舌頭。

「哎...小朋友你不知道，有了錢，你不就可以買很多的糖果和點心了嗎？」格拉特里斯耐著性子和小晴陽解釋著，同時腳步慢慢的向前移動著。

「可是，爺爺他不要我隨便收別人的錢哦。」

「沒關係，我不跟你爺爺講不就可以了嗎。」

「還是不要，晴陽偷偷的買零食，會被爺爺罰的。」

「不會的，不會的，這些金幣可是能賣很多很好吃的點心哦。」格拉特里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這麼有耐性的和一個素不相識的小鬼說這麼多話。

『要是放在平時...哼！』他心裡不由冷哼，可是臉上卻仍然是笑臉相迎。（如果他那個表情算是笑容的話。）

這時，樹林里起了微微的騷動，使得格拉特里斯產生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小孩兒知道自己在找『元素之心』，很顯然是聽到了自己和老約翰的對話，並一路跟著自己過來的，可是以自己的修為，為什麼絲毫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呢?格拉特里斯正在納悶，晴陽卻緩緩的看了看天，望了望四周。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爺爺該罵了。」說罷，轉身就走。

「等一下，小鬼，把『元素之心』留下！」此時的格拉特里斯再也沉不住氣了，怎麼能讓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走呢，況且，對方只是個小孩子。

於是，大喊一聲追了上去，眼看就要抓住晴陽的身體了，突然，格拉特里斯感到身子微微一震，隨後腳下泛起一道刺眼的金光，強大的土元素之力把自己的身形擠壓在一起，「這...」格拉特里斯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腳下律動閃爍的法陣，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了。

自己一個堂堂御用師，魔導士級別的強者，居然被一個剛斷奶的娃娃算計了，哈哈，天下奇聞。格拉特里斯心中有些自嘲，也有些懊悔，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小鬼，好算計，不過你認為這種東西能困住我嗎？」

「我當然知道這個困不住伯伯嘍，只要能困住伯伯三分鐘就好了。」晴陽轉過頭來頑皮的笑道，手裡邊仍然把玩著閃爍炫目光華的『元素之心』。格拉特里斯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被這個小鬼鄙視了。

「小鬼你等著，等老夫出來以後，看我非把你皮扒了不可。」格拉特里斯怒喝一聲，便從他的袖口裡拖出一根金色法杖，法杖長約兩尺，呈盤蛇型圖案覆蓋，法杖頂端有一對展翅型的鷹翼。中間蛇口拖出一顆最綠色的寶石。

小晴陽心中一驚暗道：「風系和土系相剋，看來爺爺的這個攜帶型土靈束縛法陣，最多就只能堅持三分鐘了。」於是，晴陽開始奔命似的往回跑，果然不出所料，土靈束縛在格拉特里斯全力施為掙扎了大約三分鐘的時候終於崩潰了，土元素四射而出。

格拉特里斯眼睛已經發紅了，他出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該死的小鬼挫骨揚灰，可是，晴陽的人早跑沒影了，使得他只能通過淺淺的小腳印來判斷晴陽的去向。

天漸漸的黑了，格拉特里斯不知道自己又追回去多長的路，雪瑟森林廣闊的面積複雜的地形，即使是在白天，他也要沿著大道按著路標找才能不至於迷路，更何況是晚上，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感覺到混亂了，自己彷彿是被這個小鬼牽著鼻子走，早知道這樣自己一開始用鳳翔術就好了，格拉特里斯心裡陣陣懊悔。

「這邊，我在這邊。」格拉特里斯無奈的盯著不遠處的傳音貝一陣惱火，順手擊出一道風刃將傳音貝斬成兩半。

「呵呵，天已經黑了，伯伯還是快些回家，不然伯伯的媽媽會罵哦....哦，對了...剛才給伯伯用的法陣裡邊，我不小心丟進去了一些『麝香狐之血』進去，一會兒小六、小七、小八他們說不定馬上就要到嘍，這味道他們最喜歡了！」晴陽的聲音頓了一下笑道。

這下輪到格拉特里斯師開始流汗了。『麝香狐之血』為何物他當然知道，雖然，他不是鍊金術士，但他知道那些吸引高級魔物的那些魔葯香精，主要成為幾乎都是『麝香狐之血』。但他害怕的似乎有些晚了，叢林里密密麻麻的光點閃爍著幽暗陰森的光芒。

然後，一聲狼吟，三股壓力如期而至的同時，三個巨大身軀也將格拉特里斯團團圍住。

「『六尾風狼』？『七色毒蛛』？『八臂石猿』？」每認出一種魔獸，格拉特里斯心裡就多出一絲的絕望，到最後則化作了徹底的絕望。

「死小鬼還有那個老不死的，你們給我等著，你們會為你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我發誓.....啊」嘶吼聲慘叫聲響徹了雪瑟森林。

「我這才不是卑鄙呢，爺爺說這是智慧。再說，誰叫你惹我爺爺生氣，活該！」在高高的樹杈上蹲坐著的小晴陽不服氣吐了吐舌頭的喊道。雖然，格拉特里斯已經無暇顧及他的喊聲了。

次日，當一個人影拖著一條斷臂蹣跚的走出雪瑟森林時，老約翰已經著手準備搬家了，昨晚晴陽所作的一切他都看到了，自己的孫子有這樣的心機他不知道應該自豪還是應該擔憂，但不管怎樣，此地都不能久留。於是半個月以後，當格拉特里斯陪同兄長復返之時，雪瑟森林小木屋早已經人去屋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