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赤兔馬終遇明主 三白物生根長沙

第59章 赤兔馬終遇明主 三白物生根長沙

潘鳳聞言大喜,急忙拿過戰報來看,正是沮授用袁術舊部,已將長沙郡攻下,雖然張羨逃走,但長沙郡諸縣,除了益陽未降服,其餘各縣紛紛上表效忠。

見到戰報,潘鳳揚天大笑三聲,道:「主公,大事可諧矣!漢室可興矣!」

劉備見他如此激動,有些不解,問道:「長沙郡乃邊鄙之地,得此地子梧何如此之喜?」

潘鳳從身上慢慢掏出三樣東西,放在桌上,道:「末將在江夏屯田鍊鋼,只不過能讓主公立於諸侯之中,但若要逐鹿中原,卻力有未逮。但得長沙之後,則天下已為主公囊中之物矣。」

劉備聽他說的神乎其神,拿起這三樣東西看,第一樣是白紙,不過這紙光潔如玉,倒是和傳說中的左伯紙有的一拼,想必價值不菲。

第二樣是白布,只不過摸起來厚實得很,稍微扯一下,也是堅實無比。劉備之前做過小生意,當然知道布料種類,這布非麻非葛,更不是絲綢,倒是新奇。

第三樣東西是一堆亮閃閃的白色粉末,劉備可不敢動了。直到潘鳳示意他嘗一嘗,劉備才知道是吃的,便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到嘴裏。一股強烈的甘甜之味立刻散開,劉備只覺得自己彷彿渾身如在雲端一樣。這東西類似麥芽糖,但卻比麥芽糖更甜上數倍。

「難道這些都是長沙郡的特產?可是以前怎麼沒聽說過?」劉備疑惑的問道。

「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就是了。」潘鳳笑道,說着一指那一堆白色粉末,說道:

「這東西叫白糖,是將甘蔗榨出汁來,再加以熬煉、結晶、脫色所得,熬煉的方法是……結晶須得用到晶核,啊,晶核就是……脫色時所需用到黃泥湯,配製之時……」

看着潘鳳滔滔不絕的講著製糖方法,劉備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愛聽的樣子,可是實際上甘蔗後面的話他就聽不懂了。

不知道為什麼,劉備忽然想起在平原縣,潘鳳也是這樣給他講火藥的製備方法的。而他也是一樣的一點都沒聽懂。

「……這就是這白糖的製作方法,此物製作簡單,但此時只有我們能做,而且只要賣出去以後,大漢天下誰能不喜歡吃?一吃之下,誰能戒得了?到時候錢糧自會如流水一般的湧向荊州。」

「甘蔗榨完汁水之後,剩下的渣滓,就可以打成漿水用來造紙了,這一點誰都知道。不過這蔗渣中尚有不少糖分,打成紙漿之後,稍加煮沸,則其中自有膠性,可使紙面光滑,甘蔗其色本潔白,故製成之紙色亦百。此法生產的紙雖不如左伯紙,但勝在量大便宜。」

「至於這布,乃是昔年博望侯從西域帶來,舊名帛紗,現名棉布,乃是用白疊所織成。原本只有西域與西南夷能產少量,在中原,此物之價不輸蜀錦。是末將令人遠赴西域取其種子,又從尚書中,查到此物舊名「織紗」,使工匠打造出此物專用的機器,可大量紡織此種布匹。」

「這棉布的最大優點就是保暖便宜。不用提,自然是能生產出多少,就能賣掉多少。」

「荊南之地多山多雨,其地難以開闢為田地。而無論甘蔗還是白疊,都可在坡地上種植,臣已將甘蔗和白疊的種植方法,還有白糖製法、帛紗紡織之法,以及蔗渣釀酒之法全都繪製成冊,交給公與。」

「公與攻陷長沙后,便會主持在長沙郡中種植甘蔗、白疊、桑樹、亞麻等物。官府再出面開設工場,仿效大冶場,大量生產棉布、白糖、白紙這三白,為荊州帶來滾滾財源。」

「其所需的機器工具等物,大冶廠已經在加班加點的趕製了,只怕用不了幾年,咱們生產的這三白就要鋪滿整個大漢了。到時候主公手中錢糧幾乎取之不盡,天下何人復能抗手?莫說成光武之業,便是拓邊千里,也是反掌之間。」

潘鳳興奮無比,他對於荊南的規劃就是種植經濟作物,發展輕工業。這樣,與荊北的農業與重工業結合,潘鳳手中的五郡就能積攢出足夠的一統天下的力量。

農業是一切的基礎,人沒有吃的就要餓死;重工業是發展的保障,生產用的機器和工具,都是由重工業保證的;而當這兩項都已經準備完成後,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通往富強的路徑輕工業就要登場了。

輕工業生產的都是衣食住行,每天要用的東西,它的發展,才能切實讓人感覺到富裕。對於潘鳳來說,這就是他在漢代搞產業革命的最後一塊拼圖。

劉備裝出一副激動萬分的表情,抓着潘鳳的手說道:「吾得子梧,天下得安矣!既然此事如此重要,子梧可速回荊州主持,孟德若是問道,自有吾去搪塞。」

潘鳳也看出來,劉備其實壓根沒聽懂,只不過覺得這大概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就讓潘鳳去推行了。而且潘鳳今天得罪了曹操,是要快點離開才是。

「主公,某還有一事,這三白雖然能大規模生產出來,只是想要行銷天下,還需要藉助商賈之力。而天下善賈者,莫過於糜子仲,是故末將想向主公借子仲一用。」

資本主義萌芽都搞出來了,商品殖民難道能不嘗嘗嗎?既然要搞商品殖民,老資本家糜竺能讓他閑着嗎?

「這……吾可替你像子仲說一下,若子仲允可,此事自無不可。」

劉備還是沒把話說滿,在他看來,糜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毀家紓難,接下來應該是閑居而享富貴了,讓他出來幹活,他未必願意,而自己也不可能強迫他。

潘鳳從左將軍府中出來,正要離開,卻見呂布牽着赤兔馬,在府門前等候。

「怎敢勞動溫侯在此等候?不知有何事要見我家主公?」

潘鳳現在對呂布可不能不客氣了,他雖然是敗軍之將,但是此時呂布又是貴戚,又執掌皇宮禁衛,放眼天下不算什麼,但是在這許都之內,卻也是身份貴重之人。

「哦,吾並非來見玄德,乃是特來見子梧的。」呂布這人有點自來熟,見誰都直呼對方之字。

「吾回去后左思右想,若無子梧,吾再見妻女,已是不能。欲要相贈,奈何身無長物。只有此赤兔寶馬,是我戰陣常乘,如今都城為官,此馬雖吾左右,也是蹉跎了,今特以贈子梧,聊表寸心。」

說着呂布便將赤兔的韁繩塞到潘鳳手裏,一拱手便轉身離開。

潘鳳眼尖,早就看見了赤兔也是一匹公馬,而且是沒有煽的公馬!

這就意味着,江夏的戰馬育種場中,又要多一匹優良種馬了!

想到這裏,潘鳳大喜,急不可耐的跨上赤兔馬,返回自己營寨,帶着自己的親兵,返回江夏去了。

曹操自從攻滅了呂布,中原之地已經基本平定下來,只剩下袁紹佔據的青州和張綉了。而袁紹也終於收拾了公孫瓚,全有河北四州之土,正集結大軍準備渡河南下。

青州刺史袁譚是袁紹長子,素有勇武,急切間不可圖之。曹操只令徐州刺史臧霸出兵青州,同時令于禁屯兵河上,以牽制袁紹。

而背後的另一根刺張綉,曹操卻還沒想好該怎麼拔掉。

宛城太守府中,張綉坐在主位上,面色尷尬,賈詡正在厲聲呵斥一名使者。

袁紹的使者。

他帶來了袁紹的親筆信,信上寫的很是客氣,邀請張綉與賈詡一起進攻曹操。並保證事成之後,將表奏張綉為豫州刺史,將豫州之地劃歸張綉,使他不用再寄人籬下。

張綉其實很想答應的,他現在還記得,當時賈詡跟他說的,找一位最強的諸侯投靠,日後不失一個陳嬰的結局。

而當今天下,若論勢力之強,莫過於坐擁河北四州的袁紹。況且袁紹不光兵精糧足,其屬下文武也都是當世人傑,就拿北方的鮮卑、烏桓來說,後漢二百年來一直不算平靜,往往是朝廷征剿便降服,大軍一走便又來擾邊。

但袁紹掌控幽州之後,吸取了劉虞對於胡人過於寬容和公孫瓚對於胡人過於苛刻的弊端,對於這些人既威之以兵革,又恩之以互貿易,讓這些胡人紛紛心悅誠服,不復為邊患,而且還為冀州軍中提供了大量優質戰馬。

況且袁紹本為袁家孽子,是其父與家中丫鬟生的,他能走到今天的地位,其實也沒獲得家族多少幫助。袁紹的名聲,也是因他誅殺宦官、面錯董卓而起的,跟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關係不大。

兵精糧足,主明臣賢,又佔盡地利之勢,且名聲遍佈於天下的袁本初,在張綉看來,就是天下最強的諸侯,甚至是天命所歸之人。

所以張綉想要投降於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賈詡此時卻越眾而出,在張繡的座位後面,面斥使者曰:「歸謝袁本初,兄弟不能相容,而能容天下國士乎?」

俗話說罵人不揭短,賈詡這句話卻是專門揭袁紹的短處。不留任何回寰餘地了。袁紹使者滿面羞慚,只得拱手告退。

張綉見賈詡得罪了袁紹,急道:「季父何至於此啊!若如此,吾等將何以歸?」

賈詡微笑道:「不如從曹公。」

張綉疑道:「論勢力,袁紹強於曹操;論關係,我等殺了曹操的子侄愛將,是不共戴天之仇,奈何從之?」

賈詡道:「此乃所以宜從也。夫曹公奉天子以令天下,其宜從一也。

紹強盛,我以少眾從之,必不以我為重。曹公眾弱,其得我必喜,其宜從二也。

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將釋私怨,以明德於四海,其宜從三也。願將軍無疑!」

張綉雖然聽得將信將疑的,但他有一件事是明白的,那就是賈詡肯定比他強得多。所以還是手書一封降表,令人送上許都。

曹操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袁術、呂布雖然都被掃平,中原之地已無敵手。但平定此二人還是多賴劉備之力,所以這些地方雖然歸附了曹操,但也沒有完全歸附。無非是看着自己屬下兵強馬壯,又有天子在手,不敢違逆罷了。

而袁紹自公孫瓚自焚之後,一統河北,接下來便是不住地派兵馬南渡,一幅要大舉進攻樣子。

外部環境如此罷了,就是許都之內,也不安生。呂布雖然號為執戟郎中,但是這些日子以來,被皇帝找了一些理由,已經累遷至羽林左監。雖然不過是六百石的小官,但卻有權宿衛宮禁,讓曹操無法徹底掌握皇帝。

曹操原本想通過國舅董承掌握禁中宿衛之權,但董承卻畏懼呂布的勇武,不敢與之相爭。都白浪費曹操表奏他為車騎將軍,開府,假節鉞。

不過這一切,在曹操收到張綉乞降書信的時候,都不叫事了。

「哈哈哈,吾早就想再見見那鄒……嗯,張綉了。」

南陽乃是天下第一大郡,雖因瘟疫讓位給了魏郡,但其仍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地盤。南陽歸附,則許都才算有了戰略緩衝,不至於直接暴露在劉表兵鋒之下。

曹操傳下令去,令出城十里迎接張綉等人。過不數日,張綉便率眾來到許都。曹操為安張綉之心,與他結為兒女親家,拜張綉為揚武將軍,同時

曹操知道,這一伙人雖然名義上以張綉為主,可歸降之事卻是賈詡的主意。

故而曹操親自去見賈詡,握着他的手說道:「使我信重於天下者,子也。」並拜賈詡為執金吾,封都亭侯,遷冀州牧。由於當時冀州為袁紹所佔,賈詡便留參司空軍事。

這一行為無異於向袁紹宣戰,因為冀州乃是袁紹的地盤,冀州牧也是袁紹的官職。曹操藉著天子在手,不僅任命了賈詡為冀州牧,還下詔責備袁紹擁兵自重,不服朝廷號令。

袁紹此時也只好吃一個啞巴虧,上書以極其謙卑的語言自辯自己沒有不臣之心。

反對董卓廢劉辯而立劉協雖然是他的政治資本之一,但當此時劉協已經坐穩皇帝位之後,反而成了他的劣勢。

「曹孟德如此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陳琳!為吾寫下檄文,吾要親率大軍,南征兗州!」

送走了信使之後,袁紹咬牙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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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上將潘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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