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不可直視的存在！慷慨赴死的決心！
無寧鎮中央廣場。
驚天隼身形微怔，失神地望向天空中的紅芒。
程漠蒼白虛弱的臉色上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瞧見身旁的壯漢眼神渾濁，狀況變得很不對。
他立刻手中掐動法訣，點在他的眉心。
驚天隼悚然一驚，清醒過來。
「不要直視紅光！當心！」
說着，程漠開啟靈視，臉色驟然一變。
那道紅光哪裏還是什麼光源？
赫然是一個噴吐著滾滾黑氣的肉團！
肉團膨脹跳動，飛速旋轉，黑氣很快就瀰漫在整個鎮子上。
「大人，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驚天隼也被程漠臨時開啟靈視，驚駭不已地叫道。
程漠皺了皺眉，踹了他一腳。
「別說話，裝作被控制的樣子！」
「哦哦！」
驚天隼連忙閉嘴聽話，不給大佬添麻煩。
這時，天空中的肉球緩緩停止旋轉，落在廣場中央的圓台上，依然散發着紅光。
一個道士模樣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輕輕撫摸肉團上凸起的筋膜，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只見他大手一揮，階下眼神渾噩的老百姓眼中立刻浮現出狂熱之色。
「祝鬣神香火旺盛，綿延萬載！」
他們像是狂信徒一般發了瘋地嘶吼。
這群人是無寧鎮的老鎮民，站得離他最近，狀態也最為狂熱。
狂熱的浪潮很快就席捲向其他人，越來越多的人振臂高呼：
「祝鬣神香火旺盛，綿延萬載！」
「祝鬣神香火旺盛，綿延萬載！」
「祝鬣神香火旺盛，綿延萬載！」
驚天隼小聲嘀咕道：鬣神竟然是一個球？
「……」
程漠臉色平淡，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鬼東西，竟然洗腦洗得這麼徹底。
他緩緩推開人群，向前行去。
驚天隼急忙跟在他身後。
隨着兩人越來越靠近，眼中的驚駭也越來越深，瞳孔越縮越小。
腦海中一團亂麻，像是被攪翻的漿糊。
在他們眼中，圓球的外表上筋膜不斷蠕動扭曲，到處都包裹着粘稠的血漿。
這些多半都是老鎮民們的貢獻。
圓台上，道人臉色興奮地道：
「看到了吧！這就是鬣神！」
「威武不凡的鬣神！」
「只要你們向鬣神獻上信仰和鮮血，鬣神就會回應你們的祈禱！」
「不管是一夜暴富，還是誅殺仇敵……只要誠信向鬣神祈求，祂就一定會回應你們的願望！」
驚天隼臉色駭然。
什麼香火神？
這妥妥的就是邪神啊！
他猛然轉頭看向程漠，卻發現程漠眼中流出兩行血淚。
「大人！這……」
「您的身體難道還沒有恢復嗎？」
「那生生造化丹莫非……」
程漠臉色慘白，捂住眼睛，嘴角苦澀道：
「丹藥沒有問題，問題在這個鬣神身上。」
「無法直視，或者說，那不是凡人有能力直視的東西。」
「當年就是遭遇了凡人無法抵抗的存在，連累了妻兒，昏迷至今。」
「沒想到今日又遇到了類似的存在，甚至連直視它都做不到……」
驚天隼張了張嘴，有心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他對眼前這個身形單薄的道人的背景幾乎一無所知。
只知道他和家人曾為華夏抵擋了一次撼天動地的大劫，妻子命喪當場。
剛剛蘇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又把他連累到了這等麻煩的境況……
「快，阻止它！」
「攻擊那個圓球！」
驚天隼重重點頭，毫不猶豫地從背後拔出大口徑手槍，瞄準台上的肉團。
砰！砰！砰！
寂靜的夜空劃過三聲槍響。
驚天隼瞳孔猛縮。
子彈竟死死地卡在了肉團的表面，不得寸進！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周遭所有的老百姓竟然對着刺耳的槍聲置若罔聞！
圓台上的丹陽子聽到槍聲，臉上浮現出濃濃的不屑之色。
裏面孕育的可是仙家寶物，區區凡人也想阻礙鬣神降世？
簡直痴人說夢！
丹陽子都懶得理會。
血祭的進度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今夜收割完這一茬，鬣神大人就要徹底降世！
「別看了，他們都已經被蠱惑了！」
程漠搖了搖頭，沉聲道：
「看來尋常的武器已經沒用了，除非使用大當量的炸彈……甚至核彈。」
說着，他轉頭看了眼周遭的老百姓。
驚天隼詫異至極地看了他一眼。
似是在問：
大佬，你難道不是道士嗎？
難道不應該使用道法仙術之類的能力嗎？
這話應該從我嘴巴里說出來才對吧？
「你身上有沒有大當量的炸彈？」
程漠沒有理會他異樣的臉色，語氣急促道。
沒有人比他更懂把這種東西釋放出來的後果會有過嚴重。
若真到了那時，無辜慘死的人何止數萬？
驚天隼的眉毛緊緊皺成一團。
他身上確實有一枚大當量的炸藥，殺傷力足以讓這個廣場瞬間蒸發。
可現場除了這個鬣神，還有數以萬計的無辜老百姓，他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大人，我們不能這樣做！」
程漠臉色焦急，語氣急促道：
「你不明白那裏面究竟孕育著何等恐怖的存在！」
「若不設法阻止，我們就會成為華夏的罪人！」
驚天隼咬破嘴唇，目光掃過一個個無辜的人，還是搖頭。
「大人，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厲害人物。」
「我和當世的幾個大道宮都有聯繫，我這就想辦法聯繫他們過來！」
「而且我還知道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道長，他……」
程漠此刻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猛然推開人群向圓台走去。
眼角的血淚趨近乾涸，卻再一次固執地望向那顆肉球，全力開啟靈視！
沒有人……
沒有人懂這種存在究竟有多麼可怕！
這一刻，他想到了當年替他赴死的妻子，心中無比刺痛。
他想到留在寄宿學校無人照顧的兒子。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兒子過得還好么……
對不起，我不是個好父親。
或許老天爺讓我硬撐著活到現在，為的就是這一刻吧……
程漠眼中浮現出慷慨赴死的決心。
腳尖點地，身形驟然躍起，踩着其他人的肩頭沖向圓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