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葬母
這幾日，牢房裡每一日都在死人。有驚嚇而死的；有撞牆自盡的；還有掐死年幼的孩子，而後上吊自殺的。
但凡死了人，牢吏都只用一張草席捲了拉走，毫無尊嚴可言。
沈芳朝攔在他們跟前，說什麼也不讓他們拉走方婉心，「我娘是將軍夫人，你們憑什麼這麼對她。」
這些牢吏也只是底層百姓，他們習慣了當差辦事，也見慣了這種場面，哪裡還有什麼同情心，不耐煩地呵斥道，「讓開！！將軍府都已被查抄，哪兒來的將軍夫人！你娘死後也是個囚犯！囚犯還想落個好下場？！要怪，就怪你老爹通敵叛國，是個叛國賊！！」
沈芳朝微微握緊拳頭，聲音都有些發顫，「你們沒有資格這麼說我爹娘，我爹絕不會是叛國賊！」
幾個小的也跟著攔在跟前哭。
「你們不要帶走阿娘！」
牢吏只覺煩不勝煩，眼看就要動起手來，沈思月站了出來。
「慢著！」
沈思月看著他們，指著方婉心說道，「我娘貴為將軍府夫人，一品誥命在身，生前還受過先皇的御筆表彰，如今雖落為階囚，你們也不該這樣對待她。」
牢吏的臉色開始不悅，「誥命夫人又如何，如今你們都是朝廷要犯！死在牢里已經算是便宜了她！給我讓開！！」
沈思月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正色地看著他們，「今日我爹雖被指認為叛國賊，可他數十年來守護邊關，抵禦外寇，為國鞠躬盡瘁，我朝人盡皆知。自我曾祖一輩起，世代忠良，為國為民，護佑百姓，不辭艱辛。」
「你們當中的妻兒父母，或許就有受我們沈家庇護的人。」
「敢問官爺，思月說的對與不對？」
牢里忽然一陣寂靜。
牢吏們也都啞口無聲。因為，這是事實。
「官爺奉旨辦差，聲討國賊，心情激憤是人之常理。但我沈家絕不是叛國賊，定是有奸人迫害我家，誣賴我爹清譽，目的就是想要攪亂天下，為禍不仁。若是有朝一日，冤情得以大白天下，你們可會愧疚今日如此對待一個死去的忠良夫人？」
牢吏臉色下沉，「……」
他們也很難相信，一個忠良世家，會突然間背叛祖國。
只是近年國事不寧，外寇屢屢入侵，內亂層出不窮，一些朝廷官員也越來越混賬，百姓生活得越來越艱難。
他們這些人，哪兒分得清真假？
此事既然皇帝下旨嚴辦，又怎會有錯呢？
看到他們有所動搖，沈思月安撫住弟妹，拉著他們一起說道，「懇請幾位官爺寬宏大量，念在死者為大的份上，將我娘妥善安置，我沈思月和弟妹們感激不盡，日後定承還大人的恩情！」
沈芳朝看她一眼，眼裡帶著一絲明顯的詫異，然而那抹厭惡和怨恨並未曾消失。
牢吏們有些遲疑。
牢里的人聽了，漸漸響起揩淚聲，「沈將軍冤枉！沈將軍是冤枉的啊！」
「對，將軍是個好人！是他保護了大周！！要不是沈將軍，我朝邊關早就被韃靼人侵佔了！依我看，是當今皇帝昏庸無能，聽信小人讒言，冤枉了大將軍！」
「我們跟隨將軍府多年，夫人她是個大好人啊！」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冤枉啊！」
牢房裡一時間沸沸揚揚，大家都扒著牢門放聲喊冤。
為首的牢吏叫張愷。
張愷臉色一震，拔刀而出，鎮壓喝道，「你等罪民，還敢口出狂言，妄言天子！沈將軍冤不冤枉，可不是你們說了算！都給我老實點！再敢鬧事，立斬不饒！」
躁動聲平息下來，他又冷冷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的沈思月，忍了忍，收刀入鞘的同時說道，「一會我們將夫人屍身抬走，自會妥當安置！沈小姐也別再鬧事，否則受苦的是你們自己！」
「多謝官爺！」
沈思月認真記下這張臉，有朝一日真能回來，這恩情不能不報。
心裡則跟著鬆了一口氣。
當矛盾發生的時候，遇事一定不能慌，也不能激進。幸好她一直牢記老爸這句話。她看出為首的牢吏不像是個麻木不仁的人。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人家也就起了惻隱之心。
她帶著弟妹給方婉心收拾了一番遺容，一起給方婉心磕頭。算作告別了。
不管是穿越前的爸媽，還是穿越后的爹娘，對她都有著天大的恩情，只是可惜都這麼早就離開了。
磕完頭三個響頭，忽然間，系統跳了出來：「宿主你好，初次見面。」
這算不算是穿越者的必備禮包？
沈思月心下一喜，一下子就多了許多信心，要不然她還真沒把握在這樣環境惡劣的古代生存下去。
系統：「以下四個選項，請宿主選擇其一。」
還有這種操作？
沈思月看了看，四個選項從左往右分別是：超級豪華百貨倉庫一座；無限儲存空間；藥品靈泉；宿主家的冰箱。
幾乎想也不想的，沈思月選了第一個：超豪華百貨倉庫一座！百貨倉庫里東西應有盡有，不論是流放路上還是將來，都能派上大用處。
第二個，除非提前穿越，她有時間採買收集，擱現在已經無用。
第三個，足夠誘人，但流放路上最缺的還是食物用品。
第四個：呵呵，排除。
「我選第一個。」
系統沉默一瞬，「確認一遍，宿主選擇第一個？」
沈思月點頭：「是啊！」
難道她說得不夠清晰大聲？
「我選擇第一個。」於是她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系統：「好的。空間已發放，請宿主查收。」
這麼迅速？沈思月迫不及待的去看自己的空間，卻傻了眼。
「喂！我選的第一個！」
系統：「是，第一個。」
可她眼前的空間分明就是自家的冰箱！冰箱啊！
「第一項是超豪華百貨倉庫一座，你是不是弄錯了？」
系統：「按古代從右往左的演算法，您選的，正是第一項。」
沈思月：「？？？！」
整個人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