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離

櫃檯裡面見幾個孩子都是能吃的年紀，還送了兩碗餃子湯給他們。

「餃子湯謝謝。」鄒健嘴最甜，謝過櫃檯里的人，端著餃子湯回了桌子上。

劉海河看飯店裡沒有認識的人，才把圍巾從腦袋上摘了下去。

「海河，你爹要娶新媳婦了，新媳婦肚子都很大了。」孫浩看他遮遮掩掩的，替他不值。

「真的？那就太好了。以後他們就不用找我了，可算熬到頭了。」劉海河的反應和其他幾個人想的不一樣，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你也別高興太早，我聽說的是那個不一定是你弟弟。」鄒健家的八卦依然走在全村最前端。

顧聞眼睛瞪老大，看著鄒健。鄒健一臉鎮定，看來這事不是空穴來風，肯定是個保真的瓜。

本來挺傷心的一次送別，被鄒健用一己之力扭轉了畫風。雖然劉海河對自己親爹的八卦不太感興趣，可是另兩個那是非常好奇了。於是聽鄒健用了二十分鐘把家裡聽來的關於劉大山新媳婦的若干相好，都介紹了一遍，還分析了一下各種可能性。

「海河，這麼說的話，你還是危險的。一旦這孩子以後長的不像你爹，他們還得找你啊。」孫浩把目前形勢總結了下。

「至少還得六、七年後呢，到時候我早都工作了。別說我了，你倆怎麼定下來了才告訴我們，也不提前說一下。」

「這不是怕你們擔心么？家裡開始也不同意，後來被鬧得沒辦法了才同意的。咱們周老師回城了，村裡沒結婚的幾個知青也都回去了。有幾個結了婚的，也走了，村裡天天的沒見好事。」鄒健想起那幾個結婚還跑了的知青就來氣。

「真的氣人，娃都有了。說走就走了，這群王八蛋。」孫浩氣的罵了人，後來想起劉海河后爸也是知青有點不好意思。

「於軋不是那樣的人。」顧聞怕幾個人尷尬，開口解圍。

然後畫風又被鄒健歪到了為什麼顧聞喊海河的后爸叫名字，那他們和顧聞是朋友，是不是比海河高了一輩上。

等到吃完飯，各人要分開的時候，氣氛一下低沉了下去。顧聞知道鄒健是故意的，怕他們擔心難過，可是她因為比其他人多知道今年會出事，就是忍不住的擔心。

「你們一定要保重啊，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了。千萬珍重啊。」顧聞說著對這時候來說，有點出格的話，眼睛都急紅了。

鄒健和孫浩，兩個人就怕會這樣，一天都在打岔，沒想到還是要看見顧聞哭了。

「顧聞，你搬走的時候，咱們都沒哭。我們就是去當兵，不是你以後就看不見了。」鄒健拍拍顧聞的肩，讓她別太難過了

「是啊，我倆也許能分在一處，別擔心。咱們從小到現在什麼時候吃過虧啊。過幾年回來，咱們就能在一處了。」孫浩眼眶有點發酸，誰都知道未來會有危險，可是這是現在的他和鄒健，能有的最好的選擇。

四個有著很多共同秘密的朋友，站在汽車站。直到斜陽餘暉褪去，不得不分開的時候才彼此告別。

「鄒健、孫浩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我們在這等你們回來。」劉海河擁抱了自己的兩個小夥伴，如果他們當初沒有接納他，他很難熬過那段時間。

「你們倆別這樣，就跟我們在村裡，你們在江城一樣。我們可以寫信聯繫的。以後復原了，咱們不還是在一處么？」鄒健用力抱了抱劉海河。

「海河，照顧好顧聞和你自己，咱們以後見。」孫浩拍了拍劉海河的後背，這次分離和以往每一次分離都不同。他們第一次看見了顧聞哭，不知道該怎麼樣讓她放心，只能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劉海河。

「上車吧，一定要好好訓練，什麼都要認真學。這不是上課，錯了不能重來。」顧聞看見最後一輛回縣裡的汽車，已經遠遠駛了過來。

「再見，我們會寫信的。」鄒健和孫浩不再拖延，和顧聞劉海河揮手道別。

汽車緩緩駛出站台，顧聞想到無法預知的未來，一種深深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劉海河只看見顧聞突然拔腿跟著汽車跑了起來，還喊著你們一定要保重啊。劉海河沒有辦法，只能從後面拉住了她，怕她出危險。

鄒健和孫浩坐在最後一排，對著車外的朋友揮手，強忍著眼角的淚水，沒有讓顧聞看到。.

劉海河和顧聞直到汽車看不見了，才離開車站去了火車站，趕晚上的火車回江城。

「顧聞，沒事的。」劉海河雖然不知道顧聞這次為什麼這麼擔心，可是他覺得顧聞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一定會沒事的，咱們上車吧。」顧聞拿出昨天買好的票，登上了回江城的火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強求別人改變，能說的只有一句朋友一路順風而已。

回到江城后，劉海河白天幫著春枝賣貨帶弟弟，晚上在於軋的指導下預習高中課程。他學習不錯，春枝對他抱以極大的期望。

直到春節過後，顧聞返校都沒有收到過鄒健和孫浩的信。到份，她收到顧嬸子轉寄給她的信。信是鄒健很早就寄出來的，只說一切都好，讓放心。

顧聞每天都會去圖書館，借閱當天的報紙，在報紙上尋找有關邊境衝突的消息。有用的信息不多，只說形勢都在掌握之中。

唯一的好消息是李老師的項目研究有了進展，如果順利的話，年底就可以投入使用。之前的乾燥劑在這期間順利投產，江城食品廠成了第一批使用這個產品的廠家之一。全國很多地方，都以買到江城食品廠生產的多口味小麻花。

顧聞的同學，知道小麻花是顧聞奶奶研究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很吃驚。後來聽說顧嬸子原本就是村裡的老太太，這都是她業餘時間搗鼓出來的時候，更多地是欽佩。

暑假的時候，顧聞沒有回家，選擇在學校跟著老師做實驗。顧嬸子放下手裡的活，跟著王老師、林老師出了遠門，第一次來到了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