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怕嗎

「你又惹什麼人了？」

慕曉曉聽到外面的聲音，還是一個女聲，瞪向楚淵霆，她有些後悔給他燒熱水啦。

楚淵霆，「……」他是一個從來不惹人的人好嗎？

「我去看看。」楚淵霆站起來，來到大門口，並沒有立馬開門，而是靜靜地聽著外面女人大力的拍門聲。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不開門，他們家的門板就會被門外的女人給拍爛。

楚淵霆目光一冷，伸手，拉開大門，在門外的女人向自己撲過來的時候，閃到邊上。..

慕曉曉站在院子中間，外面的人拍門那麼凶，肯定沒有好事，她便想著站在院子看看熱鬧就行。大門打開，就看到一個女人直接從門檻翻撲進來，直接摔了一個狗吃屎。

外面還隱隱傳來一些笑聲，門外還有人在看熱鬧。

「啊！」夏槐毫無防備地撲到地上，她的臉重重地撞到堅硬的土地上，發出慘叫，「楚淵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夏槐「哇」的一聲，直接在大哭起來，指著楚淵霆的臉，聲音十分凄慘。

慕曉曉面目一黑，夏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就是一副被拋棄的模樣，她下意識地看向楚淵霆，難道他們兩人以前還發生過什麼事情不成。

「夏槐，滾出我家院子。」楚淵霆冷呵一聲，看著一身狼狽的夏槐，眼裡都是屑。

「楚淵霆，你為什麼那麼冷血，你為什麼不救我爸。」夏槐站起來，大步向楚淵霆走過去，雙手就要向他的衣服上抓去，一副拚命的模樣，「你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我爸躺在雪地里，為什麼見死不救。」

楚淵霆在夏槐衝上去的時候，手隨意一甩，夏槐被甩坐在地上。

慕曉曉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裡驚了一下，快步走到楚淵霆的旁邊，並排而站。在別人看來，他們兩人同時與夏槐對質。

「我為什麼要救你爸？」楚淵霆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連聲音都帶著嘲弄。

夏槐獃獃地坐在地上，震驚地看向他，她沒有想到楚淵霆會如此乾脆的承認。

「夏槐，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我爸是怎麼死的嗎？」楚淵霆走近夏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不要因為我當時年紀小，就忘記了你們家給我們家造成的傷害。」

楚淵霆的話一出，不管是院子裡面，還是外面那些跟著來看熱鬧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外面一些人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是你爸當時死在那裡，我也不會救。只要今天是你們夏家的任何一個人躺在那個地方，我都不會出手相救。」

楚淵霆說得十分決絕，聲音比今晚的氣溫還要低，「當然，這裡也包括你。」

夏槐的身子不由抖了抖，獃獃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覺得，這個人好可怕。

「現在，立刻馬上滾。」楚淵霆輕瞥了夏槐一眼，聲音從他薄涼的唇中發出。

地上的夏槐，像是被施了指令咒語一般，立馬從地上爬起來，跑出大門口。

楚淵霆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那些作鳥獸狀離開的人，將大門緊緊地關上。

「是不是嚇到了？」

楚淵霆轉過頭，見站在原地的慕曉曉，輕嘆一聲，走上前，聲音變得異常溫柔。

「沒有，你不是說了嗎，你這樣做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慕曉曉搖搖頭，她從剛才楚淵霆簡單的話語中，聽出他們兩家的恩怨來。

有些傷害一旦發生，是根本沒有辦法會隨著時間而消逝。

「我們進屋，這裡太冷了。」楚淵霆笑了，拉著慕曉曉的胳膊進屋。

慕曉曉脫鞋子坐到自己的炕邊上，看著楚淵霆利索地滅掉火爐裡面的火，坐到炕頭上，脫掉外衣，直接躺進被窩裡面。

「我爸死的時候，也是在像這樣的冬天。」慕曉曉以為楚淵霆不會說些什麼的時候，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楚淵的聲音傳來。

「我記得很清楚，家裡沒有多餘的柴火，他冒著大雪去山上給我們撿柴火，就再也沒有回來。」楚淵霆說這話的時候，眼裡冷光一片，「那天，夏大柱和我爸一起上山，只有他一個人回來的。」

夏大柱就是夏槐爸爸的名字。

慕曉曉聽著楚淵霆的話，猛然從炕上坐起來，「是不是他……」

兩個人一同上山，一個人回來了，一個人沒有回來，慕曉曉不受控制地開始亂想。

見慕曉曉如此激動，楚淵霆心中苦澀不已，在黑暗中搖搖頭，「不是，他看著我爸摔到山坡底下，沒有第一時間救他，而是選擇將柴火背回家，喊人上山。」

楚淵霆緊緊閉上眼睛，那個山坡一點都不高，一個成年男人如果小心一些，完全可以將人救起來。

可是夏大柱沒有那麼做，他回了家，尋人回去。

「那……」慕曉曉小心翼翼地發問，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當時我爸的腿受了傷，沒有辦法移動，大雪天，很多動物都是餓著肚子的……」楚淵霆沒有再說下去，自己每每回想以前的事情，他的心就疼一下。

慕曉曉的心狠狠地揪疼一下，心裡生起一股酸意，「對不起，我不該問你這些的。」

「沒關係，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忘了。」黑暗中，楚淵霆的笑聲傳來，慕曉曉知道他是想緩解這種低沉的氣氛，可是他的笑聲，讓她心裡更痛。

「今天當我看到躺在橋底下的夏大柱時，所有人都求我救他，我沒有救，而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在橋底下不斷地呻吟。」楚淵的聲音再次傳來，平淡中帶著諷刺。

慕曉曉沉默下來，她並沒有覺得楚淵霆做得不對，他那種感受，自己真的可以感同身受。

「你怕嗎？」時間不知過去多久，楚淵霆的聲音再次想響。

這就是真實的自己，他不想對自己要度過一生的女人有所隱瞞。

「不怕。」

有時，不需要解釋，肯定的回答，更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