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麼這麼的自私？
滿臉寒霜的閻宥走進來，他冰冷的眼眸直射向顧焉，薄唇冷啟：
「昨天晚上是我。」
這話一出，不止顧焉驚的瞪大了眼睛，就連其他人也是震驚不已。
反應最大的岀是顧潼，她聲音尖銳：「不，不可能……」
昨天晚上，她給顧焉可是安排的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閻宥？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她僵著臉想要找補，卻發現找不出詞。
「兒子，這個女人你不能要。」反應過來的閻夫人接受不了，她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兒子為什麼還要去坦護這個女人。
她一直不喜歡這個顧焉當她兒媳婦，奈何老爺子壓着，她只能接受。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她怎麼能允許顧焉再進門。
「媽，這事你別管了。」閻宥轉過頭看向其他人，冷聲：「你們出去。」
站着的那些人僵住，他們都不想出去。
特別是顧潼，昨晚設計好的一切，好不容易把顧焉給毀了，怎麼還能讓她再有生路？
「……閻大哥，昨晚我姐……」
突然對上了閻宥那陰戾的眼神，心不由得抖了一下，剩餘的話全都卡在了喉尖。
她慘白著臉，異常慌張的逃了出去。
「媽，你們先出去。」閻宥耐著性子再次要求，語氣中卻是不容置喙。
閻夫人再不高興，她也只能陰沉着一張臉出去了。
她這一出去，其他人更沒有留下的資格。
房間內瞬間就只剩下顧焉和閻宥。
「……昨天晚上……」顧焉抬頭看他，眼神緊盯，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真的是你？」
「不然呢?」閻宥的眼眸閃過厭惡還有不知名的情緒，他冷嘲：「你希望是誰？」
顧焉咬了下唇瓣，臉色有些蒼白，昨天晚上她也不想的。
不等她開口，閻宥充滿不耐和冷然的聲音再次響起，「還躺在這裏幹什麼？跟我走……」
顧焉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去，去哪？」昨晚的事情還沒有問清楚——那個男人真的是他？
隱約中，感覺不是。
可既然不是，閻宥為什麼又要承認？她可不相信他是愛她維護她。
閻宥的眉頭緊皺在一起，聲音冷的可以掉冰渣：「當然是去醫院，說好結婚後，你給菲菲捐獻眼角膜的，她的眼睛等不及了。」
顧焉神情錯愕，瞳孔劇烈收縮。
「……我哪裏答應了？」
她要是給別人捐了眼角膜，那她自己怎麼辦？
要當一輩子的瞎子？
這種傷害自己成全別人……還是成全自己情敵的，恕她真做不到。
而且，她看起來像是那種聖母嗎？
在經歷了自己親妹妹的背叛之後，她對別人的最後一絲善良和信任都已消磨殆盡。
包括眼前這個算不上丈夫的男人。
閻宥沒想到她答應的事情居然會反悔，周身的溫度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銳利的眼神帶着濃重的寒氣，直直射向顧焉，「你什麼意思？反悔？」
顧焉雖然明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沒那麼的重要，但還是被他的眼神給傷到了。
深吸一口氣，「我沒反悔……因為，」
「我也沒有答應過，很抱歉，我也想留着完好的眼睛看世界。」
閻宥顯然不能接受，他黑著臉斥責：「你怎麼這麼的自私？你都嫁進閻家，以後也會衣食無憂，就不能捐出你的眼角膜讓菲菲完成她的夢想嗎？」
顧焉：……不捐就自私？
是什麼錯覺讓他以為自己是聖母？
如果她要死了，或許可能會捐獻自己的眼角膜，畢竟死了用不上了。
但現在她還活着。
可沒有神聖到自己活着要當瞎子。
「你娶我……就是為了讓我捐獻眼角膜？」
這話問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到這裏，她感覺呼吸都有點痛。
閻宥陰沉着臉，眉眼間的煩躁更是特別的明顯。
「你能善良點嗎？菲菲的眼睛多麼的重要你不知道？她下個月要去參加一場國際的重要比賽，如果她的眼睛復明，那麼這場比賽就不會錯過。」
「你反正在家裏，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給你找到眼角膜讓你復明的。」
「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連這點都做不到？」
「上個月是菲菲救了我，她的眼睛才會受損失明的，這也是我欠她的，你是我的妻，你就不願意為我做點事？」
顧焉：……？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迫使自己內心平靜。
「首先，我們的婚禮昨天並未成。其次，你要報恩是你的事，你別扯上我……如果沒有合適的眼角膜，你可以自己先捐獻一下。我——不——願——意。」
對上他陰沉的眼神，十分平靜的開口：「昨天晚上，我知道不是你，所以，這婚約就作廢吧！」
有一點值得慶幸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沒有領證，這也是他說辦了婚禮之後才去領證，結果……他連婚禮都缺席。
而自己則是被最親近的人算計。
估計先前那麼多記者出現……她這名聲已經毀到不能再毀了。
掀開被子起床，她不由得自嘲，是不是得感謝昨晚那人事後還幫她穿上衣服？
顧焉發現自己說婚約作廢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像中那般難過。
反而感覺鬆了一口氣。
本來就不多的愛，在他一次又一次他對舒紅菲的維護中，已經消失殆盡。
結婚……只不過是給彼此最後一次機會。
閻宥的視線不可控制的落在了她顧焉那青紫一片的脖子上，可以顯見昨天晚上她經歷了那個男人怎麼樣的瘋狂。
怒意瞬間從心底竄出，這些印記不僅讓他難堪，更讓他礙眼的厲害，他沒辦法讓自己忽視。
有種莫名的火，直竄他頭頂。
強制壓下這種愈加強烈的毀滅感，他陰沉着一張臉，聲音更加冷酷：
「你當真不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