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錦靈，火靈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懵懂的那刻，我的世界好像就是黑色的，但有着兩束光芒，他們彷彿救贖人間的天使，讓我覺得幸福。
那是一個很溫暖的懷抱，有着很親切的呼喚，我不清楚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但是好安心，好安穩……
後來，我的世界變成了黑色，骯髒的氣味，痛苦的叫聲，以及面前那帶來暖意身影的逝去，讓我彷彿陷入了漩渦中，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死海中，再也見不到一絲光亮……
「凰，靈兒，我來看你們了！」
男人將小孩抱在自己的懷中，開心地用下巴與孩子的面部相貼，兩者間因為擠壓發生了形變。
孩子並沒有反抗，更沒有哭泣，她笑着揪著男人的下巴肉，嘴裏還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看樣子非常開心。
「錦陌，別欺負靈兒了，把他給我吧。」
凰一邊溫柔地笑着，一邊望着父女兩人溫馨的畫面，出生的小女孩的名字叫作錦靈，是她與錦陌的孩子。
「哈哈哈，凰，看我們的女兒多可愛，就跟你一樣漂亮。」
錦陌一手抱住錦靈，一邊溫柔地牽起凰的手，凰還有些害羞，雖然兩人相戀這段時間兩人也說了不少情話，但是自己還是無法面不改色地接受啊。
「嘿嘿，凰，害羞的樣子都那麼好看，和夫君親一個怎麼樣？」
錦陌看到自己的娘子如此嬌艷欲滴的樣子，也是不由地調笑了一下她。
「討打。」
凰的臉色像是春天裏含苞的花朵般，粉嫩且富含一種青澀之美，她抬起素手向錦陌揮去。
「嘿嘿，娘子打我豈不是在獎勵我嗎？」
感受到凰打到自己身上猶如撫摸一般的力道，錦陌不害臊地說道，但隨即，他的眼神變得嚴肅了起來。
「凰，你帶着靈兒離開這裏。」
錦陌很堅決地說道，凰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垂下眸子，低聲說道：「不能隨我們一起走嗎？你還是接受不了離開嗎？為什麼，陌，你告訴我！」
凰的眼眶有些紅潤，裏面隱隱有一絲晶瑩在流轉，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
「不是這樣的，你相信我，凰，我從沒有不想離開……」
錦陌將錦靈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將凰輕輕地擁入了懷中，慢慢撫摸她的後背，將她的情緒漸漸安撫下來。
「是他們不讓你離開嗎？你還想做危險的事情嗎？我求求你，我們一起走好不好？一起找個他們尋不到的地方生活下去，一家三口……」
「不行。」
凰還沒將她所暢想的生活一一描繪出來，錦陌就將他的話語打斷，凰看向眼前人，他眼裏只有平靜，平靜到令她感覺到陌生與恐懼。
「我不能走，你們先離開吧。」
「可是……」
「乖，你們走……」
凰還要說些什麼，錦陌只是搖頭，然後說出了那句讓她感覺絕望的話，她所暢想的生活，從來就只存在幻夢中……
凰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光，眼裏也漸漸失去了光澤，只是木訥地點着頭，接受了這個命運。
「對不起，我很抱歉，記得照顧好靈兒。」
錦陌歉意地說了一聲，他鬆開了凰，快步離開了房間里，腳步非常慌張。
凰感受着那溫度的散失，機械地坐在床沿，將錦靈抱在懷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只知道那時面前人身上傳來的濃濃悲傷讓我心疼。
錦靈感受着那滴在臉上的溫熱，將小手伸向了凰，輕輕覆上了她的臉，揉動了兩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但是似乎這是用來安撫眼前人的最好方法，因為他也經常在我哭的時候對我這麼做……
「靈兒，放心，我會照顧好你！我會保護好你的！媽媽會替擋住你擋住所有的危險！」
凰握住在自己臉上擺弄的小手，拭去了自己那滑落的淚珠，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
我不知道面前的女人為什麼如此悲傷還要展示笑容，但我可以感覺到她話語中的真心以及那逐漸好轉的心情，我回以她一個微笑，伸出另一隻手並想給她一個擁抱。
擁抱是溫暖的，在我有限的記憶中，擁抱可以給人帶來快樂的感覺，也可以給人帶來舒適。
凰看到錦靈伸出的另一隻手，血脈的相連讓她理解了自己孩子的意思，她將錦靈擁入懷中，讓其可以安心地睡眠。
我沉醉在溫暖中睡去，眼前之人是媽媽，媽媽是什麼意思？媽媽會做到什麼？媽媽是守護我的存在嗎？
在我的記憶中，我只有一個哥哥，他叫做東方淵，他很寵我，也會護着我，我小時因此稱他為爸爸，可他卻很認真地告訴我，他永遠是我的哥哥，不許叫他爸爸。
可是，爸爸這個詞又是誰告訴我的？每次提到爸爸時，那個男人就在我的腦中隱現，那是爸爸嗎？
那爸爸這個詞又代表了什麼？爸爸也會像媽媽一樣守護我嗎？可是為什麼我從未見過自己的爸爸與媽媽，也從未聽過幾位姐姐提起我的爸爸和媽媽？
聽淵哥哥說，爸爸媽媽很愛我，很愛我的意思就是對我會比淵哥哥更好，更加寵我，要什麼就有什麼，可既然是這個樣子，為什麼他們從未與我相見呢？
明明是會對我那麼好的人，為什麼偏偏就是不出現呢？我有些好奇也有些期待，他們到底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比小兔子更可愛吧！
「淵哥哥！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
東方火靈眨著一雙大眼睛，她的眼睛是璀璨的紅色，彷彿兩團小小的火焰在燃燒，看上去就活力充沛的樣子。
「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他們會給小火靈帶很多很多的禮物，小火靈只要好好地等待着就好，在這之前的時間裏，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
東方淵收起面前的賬單，寵溺地摸了摸東方火靈的腦袋，隨手將一袋果凍放在了東方火靈面前。
小孩子的情緒轉移地都很快，看到面前的果凍，小火靈當即興奮起來，拿起一個剝開就往嘴裏塞。
「嘿嘿，哥哥的果凍真好吃！是我最喜歡的草莓味！」
東方火靈邊吃邊笑，嘴角漾起甜甜的笑容，東方淵也似乎被其感染了，跟着一起笑了起來，不過對於她的問題，他的心裏卻是略顯苦澀。
自己終究無法回答火靈的這個問題，自己只能善意地欺騙她，只是這樣的果凍魔法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呢？可能只有在小女孩意識到何為生，何為死時才會自我發掘吧。
這已是他收養東方火靈的第四個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