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生活不易,老章嘆氣
哪料章熙比她還氣強,刷的一下站起來。
「老子就你一個女人,藏哪裡的女人!」
好似貞潔烈男被誣陷清白,他憤怒中還夾雜委屈,「你都沒嫁過來,老子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說完更生氣了。
桑落:……
怎麼還不能開個玩笑了?
她可算知道淮左是繼承誰的衣缽了。
桑落也不多話,鴉羽般的睫毛垂下來,聲音不大,「你凶我?」
嚶嚶嚶。
章熙立刻從暴躁大狗變身,三兩步從案幾後走出來,「我這不是怕你誤會么,好了好了,別哭了……」
被門扇擋住,正要出來解釋的竹西,聽到姑娘的……哭聲,又默默退後兩步,貼著門重新站好。
章熙牽著桑落往出走,一邊不忘問道,「你怎麼這麼快過來,清姐兒已經出門了?」
也不知桑落說了什麼,就聽到章熙的聲音又大了起來,「怎麼可能!我才……」
書房裡,真·哭泣的崔婉,看見桑落就那麼假哭兩聲,就把將軍大人搓圓又捏扁,心中佩服得不行,真不愧是她的偶像!
淮左與青黛這時走進來,看到地上梨花帶雨的崔婉,淮左搖頭嘆息,青黛若有所思。
門后的竹西幽幽道:「馬廄里的馬是該刷洗刷洗了。」
淮左:……
青黛看看崔婉,向門口的兩人道:「我與崔小姐有些女孩子的話要說,你們先出去一下。」
「別把人打死。」
竹西丟下這一句,就事不關己地轉身走出去。
崔婉立時嚇得瞪大眼睛,「淮左大哥……」
淮左左右為難。
上次給崔婉搬家,他覺得這姑娘吧,還算懂事,何況主子跟她也沒什麼,不由看向青黛,「其實——」
「出去!」
話落,青黛將書房的門關上。
淮左摸摸被砸疼的鼻子,扭身看向院中笑得幸災樂禍的竹西。
……
章熙將桑落帶到內室,方合上門,他就欺身而上,將佳人困在方寸內。
桑落早有預料,在章熙俯身親吻前,「今日來,我可沒帶口脂。」
沒關係,吻不到唇,還有很多地方可以親。
從剛才看到她的第一眼,章熙就被撩得蠢蠢欲動。
今日的桑落實在太美,嬌艷嫵媚叫人移不開眼。
從那日將她帶回公主府後,他已經許久沒看到她——
前兩次都是偷偷摸摸半夜爬牆,根本看不清臉。
如今天朗氣清,佳人在懷,他摟著她的腰肢,就將人折下去。
鼻尖從細膩的臉頰開始慢慢下滑,經過下頜,滑到脖頸處。
熱氣的噴洒在白瓷般的肌膚上,暈出點點粉調,若有似無的唇游移其上,勾出絲絲情意。
就在章熙想要狼變時……
「今日的髮髻,是孟冬花了半個時辰才盤好的,你若弄亂一絲半點,我就不要做人了。」
章熙動作一頓,好半晌才懊惱地將人扶正,皺眉看著桑落複雜的髮髻,恨恨道,「你就是想叫我將伺候你的活計全都學會。」
桑落終忍不住笑出聲,她實在不能想象章熙為她梳發的畫面。
章熙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好笑地捏捏她的臉蛋。牽著手坐下來,桑落自然不能離得太遠,他的腿上最合適。
桑落順勢環住他的脖頸,這才問道:「大家都在觀禮,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
章熙最愛她這股愛嬌勁兒,即便是拈酸吃醋也顯得十分可愛,「小沒良心的,還不是為你。」
「為我?」
「夫君的全部家當,還有你婆母留下的嫁妝,庫房鑰匙,田產地契,都在書房,等會兒給你帶走。」
章熙如今不常回相府,今日趁著章清大婚,他正好將身家尋出來給她。
結果卻被崔婉鑽了空子,闖到他書房裡哭,最巧的是還沒等他將人攆下去,桑落就來了。
「你現在還不是我夫君。」
桑落當然相信章熙,剛才也不過是想逗一逗他。只沒想到,又來一個要給她錢財的人。
從前她要養沂兒,日日都渴望有銀錢傍身,如今她吃喝不愁,銀錢卻個個長了腿似的非要找上門來。
這大概就是甜蜜的負擔吧~
章熙不喜她這樣說,顛了顛她才道,「馬上就是了。」
桑落驚喜,「你想出辦法了?」
「顧先生不願你嫁人,不過是捨不得你,我想將勇毅侯府與公主府打通,兩府合一府,顧先生總該不會再反對。」
「可是……」怎麼有種入贅的感覺。
章熙撫著她的臉,「公主本來就可單獨建府,如今咱們不過是省略這一步。先生等了你十幾年,若是才相認你就要嫁人,的確叫人傷心,倒不如這樣最好,兩相便宜。」
他仔細想過,若他真要娶,顧先生也阻攔不住。單桑落與他住在西山那段時日,他二人的關係就說不清楚,婚姻嫁娶,這種事上女孩子總是吃虧。
之所以不這樣做,是不想落落為難。
她既看重家人,那索性大家都不分開,就住在一起。畢竟自己對她再好,也替代不了父親的愛。
桑落心中大為感動。
這些時日,她也常常糾結,父親和章熙,哪個她也捨不得叫他們難過,可嫁與不嫁,總有一方傷心。
章熙肯為她做到如此,她不由傾身緊緊抱住他。
「有你真好。」
臉貼著臉,耳鬢廝磨。
章熙嚇得不敢動,「髮髻弄亂了怎麼好?」
「抿一抿,沒人看得出來。」
「口脂若掉了呢?」
「……粉潤的也不錯。」
*
「你想都不要想!」
顧斯年坐在清輝堂的書房內,毫不留情地拒絕好友的提議。
將章清送上花轎后,章明承特意請老友來書房一敘。
章明承苦口婆心地勸說,「咱們兩府知根知底,柏舟又是你看著長大的,他的為人你比我更清楚。公主嫁過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
顧斯年冷笑,章柏舟的為人他可不就是一清二楚,那就是個逮著機會就想親近女兒的登徒子!
聽沂兒說,章柏舟還曾大言不慚地說哄嫣兒睡覺!
這誰能忍!
嫣兒從前沒人護著,可如今有他這個父親,今天章明承說得再天花亂墜,他也不會與女兒分開。
男人么,世上有的是,沒了章柏舟,還有章柏船,章柏車……
大不了他多找幾個養在府里,絕不叫女兒再去外面吃苦!
顧斯年早就想好,嫣兒如今有他護著,他再好好教導沂兒成材,等他走後,沂兒已經長大,正好能繼續護著嫣兒。
總歸是不會再受誰人的閑氣!
「你家老太太是怎麼對嫣兒的,不用我說吧,我女兒可受不了這份氣。」
總之就是一句話,不嫁!
章明承看著冥頑不靈的老友直嘆氣。
柏舟如今一日日的不回家,從前是不嫌累死地往西山跑,現在索性就住在雙橋街,要不是每日上朝,他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這逆子一面。
他有什麼辦法,他也很無奈啊。
如今也只能隨了那孽障的意,將人娶回來。
章明承一想起寧壽堂的老太太,更想嘆氣了。
可誰知顧斯年這臭脾氣,他根本就不想嫁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