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上次的糖好吃嗎？中也說很棒呢~」完成任務出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中也的朋友墨鏡大哥，咳，在因為被吵吵了一晚上踹門正式認識以後，你應該喊他的外號阿獃鳥。雖說愛好奇特了些，但他人是極好的，見你在路邊蹲著，簡單的查了一下原定來接你的車輛被堵在了市中心，立刻拍拍身前的位置喊你上車。
那是一輛很酷的……摩托？但看流線型的外表和剛剛轟鳴的聲響，價位肯定和摩托不在一個世界。明明上次在樓下看見的不是這一台……他到底有多少車，該說真不愧是做運輸的嗎？
「嗯，確實很棒！」好不好吃你不知道，但是憑空出現在垃圾桶里的拆過包裝的紅豆色棒棒糖以及好幾張紙巾、被使用過的一次性紙杯告訴你，太宰肯定不喜歡。他不喜歡你就喜歡了，小孩子的愛恨就這麼簡單。..
「不用怕，我不會開很快的。」他笑的有點不懷好意，你聯想到他喜歡的音樂類型，總覺得他對於車速的表述肯定含有水分。
繼續蹲一個小時和被熟悉的人帶著兜風，你思考了幾秒鐘還是選擇了後者。反正他也要回總部待命，理論上不會在下班高峰期做什麼的……吧？？
等到頭髮被吹成一坨，混著冷風在你臉上狠狠的拍的時候，你簡直想回到上一分鐘把自己掐死。毫不減速的從仗著只有兩輪，車子飛速的在半停的轎車、巴士見穿梭，好幾次就要直直的撞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奶娃娃，怕不怕？開不開心？刺不不刺激？」爽朗的笑死從身後傳來，他嘲笑著你，把你夾穩在車前的兩隻胳臂卻向中間靠了靠，給人十足的安全感。
「我頭髮要炸了！！！」尤其是頭頂偏短的那一撮兒，上面的蝴蝶結髮卡要被吹飛了啦！！
「哎哎別動別動，等下要是翻車了你可沒帶頭盔的啊！」以為你是真的害怕了，阿獃鳥邊笑邊減速，「怕的話可以抓車頭的擋風板，不會真的把你甩出去的啦！」
「QQ……」稍微減速后，倒是真香了，看著別人堵在路上，罵罵咧咧忙忙碌碌，不知道要開到哪裡去，堵到哪裡去，你們倆坐的機車倒是穿騰的飛快，輕輕鬆鬆的就過了市中心最堵的位置，甚至和原本要來接你的車擦身而過，只留下一串轟鳴。
「去吧去吧。」好不容易終於到了樓下，阿獃鳥伸手試著給你順了一把毛兒，失敗了。兩根高馬尾已經完全炸開，隨便一梳就是靜電的噼啪聲。
「謝謝！」你扒拉著頭髮，往車下跳，揮揮手衝進電梯。中也的朋友……確實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啊……
衝到頂樓大門口，突然發現中也和紅葉姐都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待些什麼。大門緊閉，兩側卻沒有站任何守衛，氣氛有些奇怪。
「首領召見嗎？」你乖乖的停在紅葉姐身側，並不意外的被她薅住，然後用她頭上的梳子一點點整理頭髮。
「……嗯？」中也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裡面便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尖銳得不似活人，但從拖長的尾音里可以聽出來，是太宰？？
你下意識的往前沖了兩步，忘記辮子還在紅葉姐手裡，下一秒就被揪著頭髮拎了回來。
門內的聲音還在繼續，從黏噠噠的「我要……給我……求你了……你會疼愛我的對不對？」到惡狠狠的「我好疼啊，我好難受，讓我死……」，你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門邊沒人，這似乎不是能讓人聽見的場面。
太宰翻來覆去的喊叫著，似乎意識已經完全模糊，只憑著本能在發聲，時不時還能聽見掙扎間椅子被移動在地板上摩擦的響聲。
「給我……求你……給我……要……要……葯……啊啊啊……額……嗯……要……」總覺得下一秒他就要斷氣了的時候，門開了一條小縫，愛麗絲從縫隙里快速的蹭了出來，然後啪嗒的又把門關上。
「裡面出了一些意外，勞煩各位再稍等一會兒，應該很快就能好。」甜美的聲線沒有絲毫的顫抖，彷彿門內的煎熬並不存在。
「太宰他……還好嗎？」中也猶豫了一下，還是出於人道主義問了一聲，愛麗絲沒有回答，他似乎想再開口，被紅葉姐拽了一下袖口，便不再過問。
越往後聲音就越奇怪，陡然拔高的嘶吼和哄女人般的甜蜜語調交替出現，一會兒是歇斯底里的咒罵他自己，一會兒是楚楚可憐的哀求，「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可以，給我吧，給我吧」。從求葯，到求死，夾雜著呻/吟越來越低沉。
「也就森那傢伙能頂得住了。」紅葉姐打開扇子遮住臉，低垂著眼眸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確實，從頭到尾一直是太宰在呻/吟，要不是從門內走出了愛麗絲，你甚至以為裡面沒有別的人了。
終於，隨著一聲拔高的嘆息，太宰不再響動，門開了。
森首領一如既往的坐在高椅上，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平靜的看過來。表情平靜的讓人無從猜測。
一旁的太宰……嘶……
彷彿是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黑色的髮絲完全貼合在紅透的臉頰上，張著嘴空洞的盯著天花板，胸口幾乎每一起伏，沒有喘息。被捆綁的胳膊上有深深的刀傷，血液順著束縛的繩子往下流淌，在椅子底下彙集成一灘。除了血，椅子下還有一灘別的液體，太宰的下半部分連帶椅子都……
「別看了。」一雙手蒙住了你的眼睛，中也的聲音在你耳畔響起，伴隨其後的是太宰嘲諷的一聲呵笑。
即使處在黑暗裡閉上眼睛，太宰的眼神還是在你腦海里晃蕩，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空，比他怪異的生氣時還要黑，無機質無生氣已經不足以形容，簡直像是……徹底放棄了一切一樣。
「他偷拿了我葯櫃里治療咳嗽的藥水。」森首領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沉穩沒有起伏，「你們兩人心軟，這在你們對應的能力下並不是很大的缺陷，但給我記住了，不論他以後怎麼求你們，與藥劑相關的東西一律不得給他。」
「……好的，我們保證。」你在發抖，紅葉姐走過來將你整個摟在懷裡，按住頭不讓抬起。
「彙報的事情中也可以自己完成嗎？我先帶她回去。」按在腦後的手很溫暖，也很有力。
「放心，交給我吧。」
經過門口的時候，你突然聽見一句輕微的近乎於消失的呢喃。
「以後？沒有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