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為了好吃的
胡慧娟抱著鴨蛋稀罕了好一會兒，才和藹地對江秋紅說：「秋紅，好樣的，你立功了，晚食多分你一小塊餅子。」
「奶奶，這些鴨蛋不是我找到的，是我大姐找的。」
胡慧娟狐疑地盯著江秋紅，似乎在考究她有沒有說謊。畢竟，江秋雨可是一個傻子，傻子還知道找鴨蛋？
張小媚看她婆婆那個眼神和臉色，她就知道婆婆不相信是江秋雨找到的鴨蛋。
「娘，秋紅不會說假話的，這些鴨蛋一定是秋雨找到的，我感覺秋雨醒來后就沒有那麼傻了，她還會拉板車了，她一個人拉著板車走了好久。」
胡慧娟想了想，還真是的，她感覺傻孫女的眼神不同了，不像之前那樣渾濁和迷離了，也許佛祖保佑她們家，讓傻孫女不那麼傻了。
胡慧娟把目光投向江秋雨。
江秋雨感受到了一道熾熱的目光，她無畏地看過去，也盯著胡慧娟看。
胡慧娟發現傻孫女的眼神看著就是一個正常人了，就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很沒有禮貌，換作以前，她早就開罵了，可是傻孫女拉了板車，又找到了很多鴨蛋，立了大功了，她就不想計較那麼多了。眼下正在逃難，她還指望傻孫女拉板車，能替換兩個兒子，讓兒子們有休息的時間。
江秋雨盯著那籃子鴨蛋看了好久。
胡慧娟提著籃子過來了，「秋雨，奶奶的好孫女，你找到那麼多鴨蛋，你是好樣的，晚上奶奶煮一個雞蛋，你和你弟一人一半。」
「一個。」
胡慧娟見鬼了似的，她沒有想到傻孫女還會提要求，這分明不是傻子，還很精明。
「雲海，雲海……」
江雲海趕緊過來，緊張地問：「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是秋雨，秋雨……」
「娘，秋雨怎麼了？」
「秋雨，她不傻了，她不傻了，不傻了……」胡慧娟念念叨叨。
江雲海打量著自己的大女兒，發現大女兒目光清澈，完全不像是一個傻子。
「秋雨，你知道我是誰嗎？」江雲海忐忑地問。
「無聊。」江秋雨翻了一個白眼，直接坐在葉子上，閉著眼睛不理人了。
江雲海繼續追問：「秋雨，我是誰？你快說呀？」
胡慧娟拉開江雲海，「你別打擾我乖孫女休息，她要好好休息。」
「娘，這……她怎麼不理人？」
「她累了，拉了那麼久板車，還去找了鴨蛋回來，她肯定累壞了，你不準打擾她休息。」
江雲海突然覺得他娘魔怔了，他娘怎麼對他大女兒那麼好了，以前老是要罵她的，看到他的大女兒就煩。
胡慧娟可管了兒子在想什麼，她喜滋滋地提著鴨蛋去找泥沙了，鴨蛋在路上容易磕壞了，放些泥沙進去，鴨蛋就不會磕到。
停下了大約四十分鐘后，族長又繼續出發了。
胡慧娟眉開眼笑地看著江秋雨，「秋雨，你還能拉車嗎？」
「餅子和鴨蛋。」
胡慧娟愣了一會兒，隨即開口笑，「好，晚食的時候給你餅子和鴨蛋吃。」
江秋雨為了好吃的，走到板車前面，蹲下正準備拉。
江雲海走過來了，「秋雨，你歇一歇，讓爹來拉，你的身子別累壞了。」
江秋雨把江雲海上下打量了一番，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弱雞。」
江秋雨拉著板車走了。.
江雲海懷疑人生了，他被大女兒鄙視了，還說他是弱雞。
一家人都背著東西前行了。
張小媚走了幾步，發現丈夫還沒動腳，她回頭喊：「雲海，快點跟上來。」
江雲海立刻小跑跟上來。
張小媚責怪地看著江雲海，「你怎麼不去拉板車，秋雨一個姑娘家拉板車，會累壞身子的。」
「媚娘，我真是冤枉啊，我剛才要去拉板車，秋雨不讓，還說我是弱雞。」
張小媚撲哧一聲笑了。
江雲海故作生氣，虎著臉，「你還敢笑話我？」
「雲海，秋雨好了，她不傻了，她現在心智還停留在以前，我會好好教她的，以後她不會再說你是弱雞了。」
「有時間的時候，你還真得好好教教她，讓她有禮貌，要尊重長輩。」
「我知道的。」
江秋雯幾姐妹看到自己的傻堂妹去拉板車，她們很害怕，她們也怕被奶奶叫去拉板車，她們可拉不動那七八百斤的家當。她們是姑娘，沒有哥哥或者弟弟，很不得奶奶的喜歡，她們在家裡的地位很低的，她們就只能埋頭幹活。
李春梅也很擔心，她怕自己的女兒被拉去拉板車，女兒那麼瘦弱，拉不動板車，她很怕婆婆遺棄沒有什麼用處的孫女。孫輩六個，一個男丁，還不是從她肚子出來的，她生了三個女兒，她很遭婆婆嫌棄，她的三個女兒也是不得奶奶疼愛的。二房得了一個傳香火的男丁的，可是也有一個不受寵的傻子，她婆婆最討厭的人就是江秋雨這個傻子了，只會吃還不會幹活。現在不同了，傻子也會幹活了，她婆婆對二房就會更好了。
李春梅母女幾個一路擔憂著。
再前行了一個鐘頭左右，族長就考慮在哪兒過夜的問題了，一定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
族長大兒子江書煜提醒，「爹，時候不早了，我們要在哪兒過夜？」
「你爹知道時間，我在想了。」
過了一會兒，江書煜又開口：「爹，我知道前面不遠有一個村子，我們去那兒過夜吧。」
「可以的話就太好了。」
「爹，現在到處都是旱災，他們能跑的早跑了，那個村子應該沒有多少人了，我們去過夜問題不大。」
「那就好，那還有多遠？」
「不遠了，再走半個鐘頭應該就能到了。」
「好，那我們再加快一點，早一點進村子。」
「爹，聽你的。」
族長一家速度快了。
江秋雨是跟在族長後面的，她也加快了速度。
胡慧娟一行人早就掉隊了，他們也清楚跟不上人家了，他們就沒追了，按正常速度走路。
半個鐘頭后，到了村子的入口，村子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族長停在村口，「書煜，書文，你們兩兄弟進去村子看一看。」
江書煜兩兄弟進了村子，發現門都是鎖上了，可是沒有人，好像村子沒有人住了。
江書煜大喊道：「有人嗎？」
沒有人回應。
江書文走到一棟房子前，用力地推了推門，沒有回應。
「大哥，這個村子應該逃難去了，一個人也沒有。」
「看樣子是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也沒有其他牲畜，空虛的一個村子。」
「大哥，我們趕緊去村口，讓爹他們也進來。」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