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交換

江秋紅和江秋生兩姐弟背回來的野菜就交給胡慧娟了。黑娃和黑妹的野菜不知道怎麼處理，他們也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把野菜送到胡慧娟那兒去，他們倆先把野菜搬到馬車邊上。

江秋雨剛好走過來了，黑妹迎上去，「老大，這麼多野菜怎麼弄？需要交給你奶奶嗎？」

「不要交給她，給了她就難拿出來了，你們自己保管好野菜，以後你們就自己可以取用。」

「老大，野菜是四個人一起拔的，我和哥背回來的野菜比較多，要分一些給秋紅和秋生嗎？」

「不用分了，他們那些野菜夠了。」

江秋雨更喜歡吃肉，對野菜沒有多大興趣。

彩妹娘母女看到黑娃和黑妹搞回來那麼多野菜，她們非常激動。

小彩妹甚至還蹲下去聞野菜，就像野菜是什麼大寶貝一樣。

彩妹娘是大人，生活經驗就很豐富，她知道這些野菜要及時處理，不然很容易壞掉。

彩妹娘蹲下來，把捆綁野菜的藤條一一部解開來。

「野菜要焯水，再晒乾，這樣就能保存很長時間了。」

黑娃苦著臉，「我們只有一口小鍋，要把全部野菜焯水太麻煩了，而且我們也沒有把鍋架好，也沒有柴。」

江秋雨不管這些，她上了一輛馬車，靠著馬車閉目養神了。

彩妹娘抬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很多人架起了鍋，如果能借用一下就好了。

大彩妹順著她娘的方向看去，「娘，你是不是想借用人家的鍋和柴？」

彩妹娘點點頭。

黑妹高興地說：「借用別人的鍋，好主意，我們就這麼做吧。」

黑妹迫不及待要出發去借鍋了。

彩妹娘急忙喊住她，「黑妹，等等。」

黑妹回頭，疑惑不解，「嬸子，怎麼了？」

「黑妹，你這樣貿然前去借用人家的鍋和柴，人家不一定會借給你。」

「那怎麼辦？」黑妹焦急地問道。

彩妹娘抓了一小把野菜，塞給黑妹，「黑妹，拿野菜給人家換，現在野菜也是很重要的食物，人家一定願意和我們交換的。」

黑妹看著手上的野菜，這些野菜是她們幾個人從山上辛苦拔來的，又特別辛苦地背下來，拿野菜送人她還真是不捨得，一想到野菜要送給別人吃，她的心針扎一樣地疼。

黑娃拉著黑妹走，「妹，就一點野菜而已，和人家交換也不吃虧，我們一起去借鍋。」

兩兄妹帶著一把野菜在周圍東串西串，他們江家村人，江家村的人也不怎麼理陌生人。

他們倆兄妹一直在觀察別人，在挑選合適的人家。

有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一直盯著黑妹手上的野菜，他好久沒有吃新鮮的野菜了，他好想吃。

黑妹也注意到這個小男孩，她覺得這個男童長得可可愛愛的，雖然臉上的肉都沒了，只看到骨頭，但是能看出模樣不錯。

黑妹沖他一笑，他也回了一個笑。

黑妹的腿不知不覺地邁向了他，把野菜遞出去，「我的野菜給你，你家的鍋和柴能借我用一下嗎？」

小男孩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娘就立刻激動地站出來接過野菜，「好，我家的鍋和柴給你們用，隨便用。」

黑妹回頭，「哥，你去把野菜抱過來吧。」

「你們要煮野菜嗎？」男孩的娘問道。

「我們要把野菜焯水。」

「水用你們自己的，我們家沒有水借給你們。」男孩娘戒備地說。

「阿嬸，沒問題，我們自己拿水過來。」

「叫我麗嬸就好了。」她一下子放心了。

「麗嬸。」黑妹甜甜地叫著。

「艾……」

麗嬸拉著自家的兒子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大虎子，我還有一個小兒子叫小虎子。」

「我叫黑妹，我哥叫黑娃。」

「大虎子，叫黑娃哥和黑妹姐。」

「黑娃哥，黑妹姐。」虎子怯生生地喊。

「艾，大虎子。」黑妹熱情地回應。

黑娃早就已經掉頭回去拿野菜了。

麗嬸熱心地問：「需要我幫你們燒火嗎？剛才我已經把火熄滅了。」

「那再好不過了，謝謝麗嬸。」

麗嬸舉起手上的野菜，「我有野菜了，你不用再說謝了。」

「嗯。」

麗嬸走到鍋邊，開始扒拉裡面沒有燒盡的柴。

麗嬸的男人本來在睡覺，黑娃和黑妹來了后，他就醒過來了，但是他沒有起來，他抱著小兒子睡覺，邊上還睡著一個兩個閨女。白天他要推著板車走，他累得要死，現在他一點也不想動彈了。

黑娃回來了，「彩妹娘嬸，我們借到鍋了，現在把野菜抱過去。」

小彩妹搶先抱了一大堆野菜。

大彩妹也抱了一大堆野菜。

彩妹想把剩下的野菜全部抱起來，她不管怎麼摟都還是有野菜摟不起來。

黑娃見狀，「你們不用著急，等會還可以回來抱的。」

彩妹娘想起野菜焯水需要水，她擔心不已，「黑娃，我們沒有水怎麼辦？」

「彩妹娘嬸，我們有水，在馬車上，我去提一桶水下來。」

江秋雨在馬車上備了一桶水的。

黑娃小心翼翼地上了馬車，但是還是把江秋雨吵醒了，黑娃特別自責，他低著頭認錯，「老大，都是我的錯，對不住，我把你吵醒了。」

江秋雨緩緩睜開眼睛，「黑娃，你上馬車來要拿什麼東西嗎？」

「老大，我想提水，野菜要焯水，需要用到水。」

江秋雨把桶提起來往前一放，「快拿下去吧。」

黑娃再次道歉：「老大，我不是有意吵醒你的，對不起。」

江秋雨揮揮手，給了黑娃一個嫌棄的眼神，「你趕緊走吧，別在我面前嘰嘰喳喳的了。」

黑娃趕緊提起水走。

黑娃從馬車上提了一桶水下來，彩妹娘非常驚喜，她一直守著馬車，但是她不敢上馬車瞧瞧裡面有什麼，裡面有一桶水，她居然不知道。

「黑娃，原來馬車上有水，太好了，野菜就不愁了。」

「彩妹娘嬸，我們趕緊過去吧，那麼多野菜要焯水要花費不少時間。」

「是，我們得趕緊去了。」

黑娃在前面帶路，彩妹娘母女三個抱著野菜跟在後面。

麗嬸已經幫著把火燒起來了。當她看到人家搬來那麼多野菜，她的眼睛亮了，「哎呀，怎麼那麼多野菜？這是哪兒找到的野菜？」

黑妹答：「麗嬸，這些野菜都是從山上找來的，我們把野菜背下山來，可辛苦了！我們還遇到了大蛇。」

「啊！大蛇，那你們怎麼把大蛇趕跑了？」

「沒有趕跑大蛇，老大把大蛇砸死了。」

麗嬸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黑娃把水慢慢倒入鍋中，一邊倒一邊問：「彩妹娘嬸，要加多少水？」

「水位到鍋的中間就行了。」

「嗯。」

黑娃往鍋里加了半鍋水，桶里還剩下不少水，大虎子垂涎地看著桶里的水。

黑妹剛才和大虎子聊了不少，她知道大虎子一家都缺水喝，每天能喝的水很少很少。

黑妹心地善良，她同情大虎子，她對著大虎子說：「大虎子，你拿一個碗來，我倒一碗水給你。」

大虎子非常高興，他立刻去找碗。

黑娃不贊同地看著黑妹，他認為妹妹不應該隨便給人家水，畢竟他們也沒有存很多水，每天的水還是老大提供的。

大虎子很快拿出來一個碗，其實不算是碗了，是盆子了。

大虎子把盆子遞給黑妹，「黑妹姐。」

黑妹接過那麼的一個「碗」還愣了一下，她以為的碗可沒有那麼大，可是人家已經拿來了。

麗嬸站在一邊很心虛，可是她沒有開口說什麼，她家太缺水了，有人給水，那當然越多越好了。

黑妹把盆放在地上，提起木桶，往裡倒了一點水，停了一下。

大虎子渴望地看著黑妹。黑妹手抖了一下，多倒了一些，盆子里的水多了。

大虎子和麗嬸的眼睛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盆子，當看到很多水后，他們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亮。

麗嬸朝黑妹鞠躬：「謝謝黑妹，謝謝了，以後有用得著嬸的地方儘管開口。」

黑妹看著盆里的水，她有點心疼了，可是已經倒出來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倒回一些到桶里，她硬著頭皮說：「不用謝。」

黑妹還偷偷地看了看黑娃和彩妹娘，她怕人家生氣。彩妹娘心裡當然是心疼的，可是她覺得她是後來的，她不好說什麼，她也就沒有表現出來。彩妹娘專註看著鍋，等著鍋里的水沸騰。

黑娃臉上有一絲不悅，可是他不想當眾批評自己妹妹，他努力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