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惦記糧食
李春梅把攤好的餅子一張張碼好,放在籃子里。今天早上除了餅子還有粥,所以這餅子一定是路上的乾糧,早上就是喝粥了。
李春梅提著籃子朝胡慧娟走去,她微微低著頭,「娘,餅子煎好了,你收著。」
胡慧娟撇了一眼餅子,她伸手接過籃子。
江秋雨眼睜睜看著餅子落入了老太婆手裡,她心裡那叫一個悔恨:我早一步就好了。
江秋雨委屈巴巴地盯著李春梅。
李春梅一下子有負罪感了,她在反思:我是不是做錯事了?我是不是應該偷偷藏下一張餅子給秋雨?
江秋雨太饞香噴噴的餅子了,她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她走到胡慧娟面前,露出姨媽式的微笑。
「奶奶……」甜甜地叫著。
胡慧娟一聽,心突突的,眼皮跳得老快,預感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秋雨,叫奶什麼事?」
「奶奶,我的好奶奶……」江秋雨先撒嬌。
胡慧娟愣了幾秒,這個傻孫女可從來沒有這樣抽風,不,是撒嬌。
「秋……雨,你想幹嘛?」
「我想吃奶奶籃子里的餅子。」
「好……」稀里糊塗地應了一句。
「奶奶太好了。」江秋雨歡呼雀躍。
胡慧娟一下子反應過來,一下子變臉了,「吃什麼吃,這些餅子是路上吃的,今天早上不是有粥嗎?」
「可是我想吃餅子……」
「吃粥去,這些餅子不是現在吃的。」
「我就吃一張餅子,好不好?」江秋雨眨巴著自己無辜的大眼睛。
胡慧娟第一次那麼正式地打量著這個孫女,這仔細一看這個孫女長得還怪標緻的,皮膚白皙像剝了殼的雞蛋,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小嘴唇粉紅粉紅的。
「秋雨,奶奶不是不給你吃,而是這些餅子是路上吃的,我們是去逃荒,一路上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我們要準備一些乾糧預防突發的情況。」
「奶奶,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胡慧娟突然挺欣慰的,曾經的傻孫女說要保護她這個老人家了。
「秋雨,奶奶的好孫女……」胡慧娟慈愛地叫喚著。
「奶奶,我要吃餅子……」江秋雨上去抱著人家的胳膊開始撒嬌。
胡慧娟差點沒有招架住,她的內心還是有理智的。
「秋雨,都說了不行了。」
「奶奶,你要怎樣才願意給我一張餅子?」江秋雨放開她的胳膊。
胡慧娟看到了自己的鍋給別人用了,還在那兒煎餅子,她們哪兒的麵粉?
她狐疑地看了看江秋雨,她懷疑自家孫女偷家裡的麵粉送給人家了。
「秋雨,你告訴我,她們哪兒來的麵粉?」
「奶奶,是不是我告訴你,你就給我一張餅子?」
胡慧娟霎時覺得這個孫女糟心極了,真想揍一頓了事,可是這個是自己寶貝孫子的大姐,寶貝孫子可護著他大姐了,不能隨便打她。
「秋雨,你至於和奶奶斤斤計較嗎?」
「奶奶,你想知道她們哪兒來的麵粉嗎?」
胡慧娟還真的很想知道,心裡跟被貓撓痒痒似的,太難受了。
胡慧娟做了一番心理鬥爭后,做出便秘的臉色,「秋雨,你告訴我吧,我給你拿一張餅子。」
「先拿給我。」
「你先說。」
「我不要,我要先拿到餅子,我怕奶奶賴賬。」
「你……奶奶怎麼會賴賬呢?我是那樣的人嗎?」胡慧娟說得有一絲心虛,她還真想賴賬。
江秋雨伸出手,「奶奶,拿來吧。」
胡慧娟心疼地從籃子里拿了一張餅子猶猶豫豫的,不捨得遞過去。
江秋雨上前一步,動手拿過餅子。
「謝謝奶奶了。」
「她們的麵粉是哪兒來的?」
「我給的。」
胡慧娟一下子非常憤怒,「你是不是偷家裡的麵粉了嗎?」
「我沒有,我拿的是我的麵粉。」
「什麼?你哪兒來的麵粉?」
「你管我哪兒來的,總之不是你的。」
胡慧娟深呼吸幾口,努力想了想,她想起昨天江秋雨不讓她碰一輛馬車,難不成那輛馬車上有糧食?一想到那輛馬車上都是糧食,她瞬間心花怒放了。
「秋雨,你告訴奶奶,你的馬車上是不是有好多糧食?」
「我不告訴你。」江秋雨嚼著餅子。
「秋雨,我們是一家人,奶奶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奶奶的。」
「奶奶,那照你這樣說,你手上的餅子也是我的了,那你拿兩張餅子給我。」
胡慧娟一下子僵住了,這個孫女太會說了。
江秋雨假意伸手去拿餅子。
胡慧娟趕緊後退幾步,「秋雨,這些餅子不是你的。」
「奶奶,那你剛才說的就不對了,到了你手上的東西是你的,你說了算,我的東西是我的,我說了算。」
「這……」
張小媚喊:「娘,秋雨,過來吃粥了。」
江秋雨把最後一口餅子塞進嘴巴里,轉身跑去吃粥了。
碗已經擺好了,一個個地放著了。
江秋雨拿起一個碗,從張小媚手裡拿過勺子,開始打粥。
張小媚不安地看了看婆婆一眼,她怕婆婆生氣。家裡分食物的活一向是婆婆主持的,而她的大女兒傻病好了后變了一個人,做事更加隨心所欲了。
其他還在邊上傻傻站著,不敢動手盛粥。胡慧娟一看就來氣了,「你們自己還不動手盛粥,還要老娘盛粥端給你們吃嗎?」
眾人委屈了,他們哪裡敢自己動手啊?
江秋雨盛好粥了,在那兒吹,她不經意間看到眾人委屈的眼神。
她看了看擺著的空碗,默默地閃到一邊去,她怕等下胡慧娟會把炮火對準她。.
胡慧娟自己盛了一碗粥,端到一邊去吃了,完全不理兒子兒媳孫女孫子。
眾人尷尬地站了一會兒,不知所措。
最後,張小媚拿起碗和勺子盛粥,「我來盛吧。」
張小媚盛好了一碗粥,「大哥,快接著。」
江雲霄上前接過來,「謝謝弟妹。」
「一家人,說什麼謝?」
張小媚繼續盛粥,她先給大房盛粥,最後才是二房。
胡慧娟在一邊喝粥,一邊猜想江秋雨馬車上的東西,她很想上去親自查看裡面的東西,可是她看到一直有一個男孩在那兒守著,她想悄悄摸上去都不可能。她的心思一直在馬車上,搞得吃粥都沒有味道了,本來能吃上粥是很好的了。
江秋雨很快吃完了一碗粥,她又回來盛第二碗了。
胡慧娟趁這個時候過來,「秋雨,你就告訴奶奶,你馬車上有多少糧食。」
「奶奶,你怎麼還不死心?我都說了,我不告訴你。」
「秋雨,現在糧食多貴呀!你怎麼能隨便拿出來給別人呢?你應該拿給奶奶保管,反正最後還不是我們一家人吃?」
「奶奶,你就別惦記了。」
胡慧娟氣呼呼地扭頭就走了。
江秋雨不受影響,繼續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