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往火坑裡推

那聲音直接鎮住了舒念。

湊著車內的燈光，還能清晰看到男人臉上的血水落下來。

是她的血。

傅淵政的舌尖抵著腮，黑眸里的肅殺幾乎能逼死人。

舒念的心砰砰跳，在男人的注視下，她只覺得神經緊繃頭皮發麻，情緒崩潰到了極點。

拚命忍著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人就是這樣，堅強的時候可以無堅不摧，可一旦開始脆弱，就很難止住。

那些哽咽的音調裡帶著無數的控訴，「不就是懷疑我是卧底嗎？」

「我從原來單位離職，不管是什麼原因，程序一點問題都沒有。」

「入職傅氏，不管是投遞簡歷還是面試流程，全程可追溯，我怎麼就有問題？」

「我工作雖然算不上頂尖的，但也算是兢兢業業，怎麼就能影響到傅氏了？」

說著，她苦笑一聲，「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傅總看得起我，覺得我這麼一個小秘書還能攪的傅氏天翻地覆？」

她捂著臉，像是鴕鳥一樣讓自己縮在一起，「我承認，我是帶著目的進入傅氏的。除了為了躲避林夕夕，還有就是......為了離你近一些。」

傅淵政靠著車窗沒插話，神色不明地看著她，身上的冷意到底沒有剛才那麼足了。

舒念的聲音開始嗚咽起來，說出心中最深藏的秘密，她每一個音節都顯得脆弱起來，「我知道，在你心裡，肯定覺得我愛慕虛榮、拜金。」

傅淵政挑眉，他的確這麼想，甚至到現在，也是這個認知。

舒念將臉上的淚水抹去，看到了他的表情，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今天她打了許總，又打了傅總，現在冷靜下來，心中也是在後怕，可為了自保，哭泣扮可憐，已經成為了最後的憑仗，所以，她忽然自嘲道，「在你們心底，我這樣的人就是一個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

是，我們是發生了兩次關係，可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也沒有妄想攀上您這高枝。」

「我是沒錢，可我從來沒有用出賣自己的方式獲取不義之財。」

「我不求你能庇護我，可我沒想到你把我往火坑裡推。」

似乎發泄出心底那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她覺得極為難堪，恨不得將自己都縮起來。

只是那肩膀一抖一抖的，很明顯還在小聲哭。

傅淵政依舊面無表情，可是眼底卻閃過一絲複雜，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伸手掏出一盒煙，隨後抽了一根點燃，煙霧繚繞，將他一雙眼睛襯托的更加深邃。

舒念大部分說的都對，他的確只把她當做玩具，高興就玩一玩，不高興了就想直接丟掉。

不過看她哭的這麼委屈，縮成一團的模樣，倒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

讓他倒覺得沒必要針對她。

許久。

他點燃一根煙，將車窗降下，外面的風吹散了近乎凝滯的氣氛，他才緩緩開口。

「你現在只是實習生，能不能留下是看你的真本事，與我無關。」

舒念愣了一下，猛地起身，哭的又腫又紅的眼睛盯著他，「這麼說，你不會強制我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