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我好想你……
小糰子是一小就有的自閉症，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
而厲之衍也寵着他，除了每周叫一次打掃衛生的家政阿姨之外，基本沒有人出入這裏。
即便是至親血親的厲老爺子來這裏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也無怪厲老爺子一開始沒留意到這個小角落。
「之衍？之衍？」厲老爺子滿臉憂心的蹲在厲之衍身側，「怎麼喝成這副樣子？」
他這孫子自小沒讓他多擔心過，作風精良的就像一個永遠不會出錯的機器，現在這副樣子——這是晚來的叛逆期？！
厲之衍眼皮沉重，只覺得有人在叫他，修長的手指在眉頭狠狠地摁了一下，恢復些精力來，睜開眼睛才看到一直在叫他的人是厲老爺子。
厲之衍扶着地面緩緩坐起來，嗓音微啞：「抱歉爺爺……」
頓了頓，沉重的呼吸交換了幾秒，才接着說道：「您什麼時候來的？」
地面上擺滿了捏扁易拉罐的啤酒瓶，他右手邊一側僅有幾聽沒開封的，單看這樣的狀態就知道他喝了不少。
偏偏說話的時候，聽不出太多的醉意來，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依舊是與平常無異的厲之衍。
可厲老爺子到底了解自己的親孫子。
他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之衍，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爺爺從小就教育你要知禮節，守分寸，但有一點爺爺沒教你，有時候在感情上並不需要這些繁縟俗文。」
「……爺爺您在說什麼。」
厲之衍宛若沒聽懂，將手中的易拉罐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背過身子不去看厲老爺子。
厲老爺子不由得搖了搖頭，對厲之衍的話並不搭理，直接忽略掉：「你要是想書奈，可以給她打電話的。」
「……」
這樣挑明的話一說出來，先前還有話要說的厲之衍頓時沉默了。
半晌他才啞聲說道：「您……怎麼知道的。」
「你的工作狀態不對，還能瞞得過我的法眼？你身邊的人告狀都告到我這兒來了。」厲老爺子說完這些，高深的抬手摸了摸鬍子，又說道，「更何況你是我的孫子，我還能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嗎？
空氣化熱在一點點使得時間流淌中凝聚起來，壓抑又沉悶，半晌才傳來厲之衍低沉沙啞的一聲：「我知道了……」
李叔不由得側目看了一眼厲老爺子，果真帶對方臉上捕捉到了些許的得意——
很明顯是騙到他自己孫子的得意。
厲老爺子能猜到書奈頭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啟明裏暗裏的暗示，更何況……他們才剛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厲之衍一直低聲喃喃的一個名字。
能讓厲家一家老小都能喜歡她，書奈若是能進厲家，厲家上下所有人都會開心。
想到這裏，李叔不禁也對書奈的到來充滿期待。
厲沉：「……」
他這會兒說自己不能吃，會顯得很沒有面子？
會。
厲沉在心裏這麼回答了自己，果斷的勾起一個扭曲的笑，斜眸看着蘇明珠，皮笑肉不笑：「我什麼時候不能吃了？」
厲二少向來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着就又夾了一大塊的羊肉，這下連醬料都沒沾，一下子才塞的嘴裏，大口大口的嚼完了，才笑得森寒：「下次吃火鍋，還叫我。」
他說完，「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轉身徑直邁著一雙長腿走向廁所。
桌上剩下的三個人都獃獃的看着他的背影。
書奈眨巴了一下眼睛，遲疑道：「他……」
「哦。」蘇明珠連忙收回視線，笑着哦了一聲，給他打着圓場，「他沒什麼，就是喝多了。」
——喝多了發酒瘋。
這點蘇明珠深信不疑，但處於深厚的革命友誼，她想起自己該乾的事兒：「女神，咱們也喝一個！干！」
「……甘！」小糰子有模有樣的學着蘇明珠是聲調，還學着蘇明珠的樣子端起了果汁杯。
兩人頓時忍俊不禁，憋著笑端起杯子和小糰子碰了杯，一飲而盡。
厲沉好一會兒都沒回來，連書奈都有些擔心他，而蘇明珠心態放的很寬，還一直安慰書奈：「說不定是他碰上了哪個美女，正追着人家要聯繫方式呢。」
蘇明珠酒意上頭，大腦都沒運作，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抹黑了一把厲沉。
書奈一聽，想到他厲二少花花公子的性格，不由得也認同了這個觀點。
正幫小糰子又夾了幾筷子青菜的時間，桌上的手機忽的嗡嗡震動了起來。
書奈側目看了一眼，不禁皺了皺眉。
她記性不算太好，但短時間內的記憶還是可以的——這個號碼分明就是昨天才打進來的那個號碼。
現在的推銷員都這麼不長記性的嗎？
她明明昨天才說了不會辦業務。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響，書奈抿著唇正要掛斷，然而手上才沾了火鍋的油，手一滑，竟不小心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兒啊……」
這次電話才一接通，對面的聲音就傳來。
低低沉沉的，帶着些磁性的嘶啞。
好聽是好聽，只是一時之間讓喝了酒反應遲鈍的書奈反應不過來。
「……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不在意會不會得到回應，嘶啞的聲音聽上去總讓人疑心，是不是帶了哭腔。
「我好想你啊……」
一頓飯吃到了下午。
幾人歪歪倒倒的走出去的時候，天都陰陰沉沉的。
早已不下了雨，可空氣還是潮濕的，吸進肺里通涼。
讓書奈回了些神。
她抬手拍了拍臉，抓緊了小糰子才有了安全感。
一旁的蘇明珠早就喝醉了，口齒不清，不住的囊嚷着什麼，也讓人聽不清楚。
厲沉也不知道是在洗手間里待了多久，那幾口羊肉的腥膻味兒，沖的他大腦昏沉，太陽穴一突一突的難受。
一直催吐又漱嘴，嘴唇都紅了，知道出來的時候才好受些。
不同於蘇明珠和書奈，他就算是喝了，那幾口的啤酒早就被吐出來，乾脆一左一右的拎了兩人上車，把小的和蘇明珠一起扔到了後排，唯獨抱了書奈躺到前排。
見書奈似乎要醒，又抬手按了她一把：「睡吧，我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