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心老了
翌日，沈瑾瑜一大早就進宮了，得到的消息是陛下不早朝。
他問了一下人心裏有了數以後便回去了。
天啟帝因為雲惜月的事情把自己關在御書房不肯出來。
那副燒焦了的屍身也一直存放在景園中，天啟帝不說發喪自然是就沒有人敢提出來。
一連三天陛下不早朝，這讓一些臣子們都憂心忡忡起來。
單是誰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於是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仍舊沒人上前。
後來還是沈雲今自己找去了御書房。
天啟帝誰都不見，要是別人來了二喜還會攔一下。
但是沈雲今來了他自然是不會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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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心裏還有些慶幸，現在前朝後宮大約也只有九殿下一個人願意來，或者說敢過來了吧。
他走到門口沖着二喜問道：「父皇今日有用膳嗎？」
「今日御膳房還是照着往常一樣時辰送膳食過來可是陛下幾乎沒有動什麼就讓撤出來了。
殿下，您既然來了就好好勸一下陛下吧。
陛下這樣下去只怕身體也是受不住的，這陛下龍體要是欠安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
沈雲今知道他的意思，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去看看父皇吧，你去讓御膳房再送來一些清淡的小食過來。」
二喜心裏一喜，趕忙應聲：「是，奴才這就去辦。」
然後就趕緊的往外頭走，沈雲今見狀這才推開門，屋內光線挺暗的。
他走過去把窗帘拉開，然後來到書房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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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便看到了坐在那裏一聲不吭只是擰眉思索的天啟帝。
想了下還是喚道：「父皇！」
天啟帝好像是這才發現他進來了一般，慢慢抬起頭，沈雲今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不過短短三日，父皇竟然老成了這般。
只見他兩邊的鬢角都花白了，眼皮向下有些耷拉，平日看着銳利的眼睛這會佈滿了紅血絲，顯然是好久沒有休息好。
臉上的皺紋一條條一道道溝溝壑壑的，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怖。
沈雲今心裏是驚詫的，他竟然不知父皇對母妃已經情深至此了嗎？
他畢竟還小，不懂男女之間情愛的事情。
只知道這些年父皇母妃之間一直都是冷著的，好不容易近來有了些迴轉可是又到了如此地步。
「雲今啊，你來了。」
天啟帝看着他，糾結的眉頭好似也舒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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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還好嗎？」
想了一會他才猶豫着說道。
「父皇挺好的，雲今別怕。一切還有父皇呢，有父皇在定然會護着你的。」
天啟帝說着眼神緊緊的看着他，沈雲今總覺得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自己但是又不像是看他。
那眼神好像是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天啟帝看着沈雲今，他的五官其實和雲惜月沒那麼相似了。
可能是長大了，五官也長開了。
但是細看的話還是會發現到處都是她的影子。
這幾天他一個人在這裏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自己是從什麼開始就不再把雲惜月當成沈明月了呢？
他想了很久，然後想到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雲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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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們兩個人實在不是同一種性格。
但是他很確定自己和雲惜月在一起時候是最開心的。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讓他們之間錯過那麼多年。
他一定會把她牢牢的呵護在身邊。
只是想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揪著一般，讓他幾乎都不能呼吸。
沈雲今見狀趕緊走到他身後伸手在他後背輕輕的拍打着。
「父皇」
一聲「父皇」讓他從痛苦中回神得以喘息。
二喜很快就送來了一些清淡小粥還有些腌制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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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清脆可口的小菜還是之前溫瀾在的時候教會廚子們做的。
天啟帝看着沈雲今眼巴巴的看着不想讓他傷心便勉強自己吃了幾口。
他確實沒有胃口，可是吃到小菜時候，那熟悉的味道讓他一下子想起了溫瀾在的時候。
那時候有溫瀾在他們之間選協調著，他一度以為他和惜月一定能重歸於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只是...
很多事，他不能再去想，所以只能低頭默默的吃着。
這些小菜酸脆開胃，不知不覺中他就吃了不少。
沈雲今看着也是挺高興，心裏更是鬆了一口氣。
能吃東西就好，能吃東西身體就不會垮。
現在大昭可不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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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膳，沈雲今又讓他去龍榻上休息，還跟他說自己就在身邊陪着。
天啟帝覺得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以前對孩子們好像沒什麼親近感。
這麼多皇子中，也就是沈雲今一直是他心裏皇位繼承人是特別的。
其它孩子都是他用來權利制衡用的。
就像這次幾個皇子們都受傷了，傷的甚至還很重但是他也沒有太過關心。
只是讓太醫院去全力救治，自己也沒去看兩次。
血緣親情這塊他確實挺冷淡的。
但是這會沈雲今這樣陪在他身邊他還是感覺挺好，就覺得好像不那麼孤單了。
「朕，看來真的是老了啊。」
他突然這麼一感慨，沈雲今身子一僵，然後說道：「父皇正值壯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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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帝卻搖搖頭：「身子不老，心，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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