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禍得福

「這位小哥，你別走！」

做賊心虛的方樂正想悄悄地逃離現場，一把上了年紀的聲音突然叫住了他。

「大叔，有事嗎？」方樂見來者是一位五六十歲的男子，裝作若無其事說道。

「你把這樹擊倒了，還想走？」男子一臉正氣說道，但卻掩飾不了他心中的喜悅。

作為醫院的環衛工人，除了保持醫院內的環境衛生，他還有另一個職責，那就是監督誰在醫院內亂扔亂吐，捉住一個獎勵十塊錢。現在讓他碰到一個破壞綠化的而且還把樹給擊倒，他想，這次醫院怎麼也會給他獎勵一百塊吧。

方樂道：「那你想怎麼樣？」

「跟我到保安室！」男子拉住方樂的手道，他怕方樂逃跑啊，儘管知道方樂是醫院裏的病人。

……

「你就是方樂？」

方樂在保安室呆了十來分鐘后，從外面走進兩位中年男子。

「沒錯，我就是。」方樂越來越覺得這裏不是醫院而是學校，自己正是那個做了錯事被老師審問的學生。

「秦院長？——你好！」

當方樂把頭抬起來，一臉的驚訝，因為來者之一真是他苦苦尋找的院長秦晃！驚訝過後，方樂更多的是不解，自己不就是碰倒一棵樹嗎？重新裁上不就好了嘛，有必要驚動院長嗎？

秦晃打量了方樂一翻，道：「我們似乎見過面。」

方樂笑道：「我昨天找過你辦理出院申請呢，呵。」

秦晃一下子明白怎麼回事了，語氣有點嚴厲地道：「這就是你把那棵桂花樹擊倒的理由？」

院長都來了，方樂也知道事情可不是自己想像般那麼簡單，想了下，說道：「院長，那麼大的一棵樹，我一個病懨懨的人能推得倒嗎？」

「哼！難說！康伯可是親眼看到你把樹擊倒的。到底是什麼目的，從實招來，否則我們院方只能交給公安機關處理了。」秦晃旁邊那位中年男子說道。

秦晃道：「老付，讓我來。」說完，秦晃又向方樂道：「看來你對院方的怨恨倒挺深的，既然醫院未批准你出院，自有它的道理。不過你這種發泄的方式可不是正確的申訴渠道，你的行為是要負上刑事責任的。」

「院長，那棵樹一碰就倒我也什麼辦法。就比如那些豆腐渣樓房，五級地震就給震倒了，你總不能把五級地震杜撰為八級吧。」方樂振振有辭說道。

「好一個一碰就倒！你知道那棵桂花樹是誰栽的嗎？是去年楊市長來我們醫院視察工作時親手栽植的，而且還有綱絲固定！」秦晃旁邊的中年男子冷冷說道。

「市長親手栽的？」

方樂一下明白為什麼秦院長會親自來了，原來自己擊倒的那棵樹是由市長栽植的。方樂也不想把事繼續鬧大，陪笑道：「院長，我過會親自把它扶植好。」

「不用了，我已經叫人重新植好了。」秦晃回道，「你把你親屬找來，只要有人幫你擔保簽名，你就可以出院了。」

見方樂臉上木訥的表情，秦晃點頭道：「嗯！你現在可以走了。」

「我真的走了？」方樂以為在發夢，秦晃不但沒有怪他，反而因禍得福，一直出院無果的他無意中幹了一件壞事反而如他所願了。難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可以走了。」秦晃再次向方樂作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院長，真的這麼走過他？」中年男子有點不解道。

秦晃笑道：「開始我還以為受到什麼人的報復，才把楊市長所栽的那棵桂花樹擊倒，既然知道原因了，也不和他計較了。」

「院長，是不是我們澆水澆得太多，地下的土塊松馳了？我怎麼看，方樂這小子也弄不倒那棵樹，而且康伯還說是徒手！」中年男子道。

秦晃笑道：「老付啊，你沒看到主幹上被擊部分有一道裂縫，顯然是受到極大的衝擊力所致。方樂這年輕人不簡單啊！」

「呵，還是院長觀察細心，我不如你。」中年男子陪笑說道。

從保安室走出后，方樂才想到自己找個親屬是那麼的難，總不能打電話告訴父母叫他們從村下趕來吧。可城裏，自己也就一個舅舅，不過方樂可不敢告訴他舅舅，免得他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擔心，畢竟自己的病情並不嚴重，甚至身體情況比入院前更好。

「甘——甘小姐！」正在愁於去哪找個親屬的方樂，突然發現一個比陳曉蝶還要熟悉的身影。在甘秀君出現那刻，方樂也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你怎麼在醫院裏亂走啊，你的病好了？」甘秀君見是方樂，向他迎來說道。

方樂笑道：「我的病好了，醫院說要找個親人簽字辦理出院手續！」

甘秀君訝道：「你這麼快就可以出院了？」

「其實醫院是不批准的，所以才叫我找個親屬簽字做擔保。」方樂回道，他可不敢把自己yin差陽錯把市長栽的樹擊倒才有機會出院的內幕說出來。

甘秀君見方樂沒事，心中的內疚感也好過一些，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好，這水果你自己拎回去，那我走了。」

方樂把甘秀君手中的水果接過來，叫道：「甘小姐……」

「你叫我秀君就可以，甘小姐總覺得彆扭！」

「好，那我就叫你秀君吧。對了，秀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方樂道。

「你說！」甘秀君回答得很乾脆。

方樂笑道：「我的父母都在農村，我城裏也沒有親戚，你可不可以當我一回親人？」

「這不好吧？」甘秀君道。

甘秀君更多的是考慮，萬一方樂出院後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作為擔保人的她那不是要負有全部負責？畢竟方樂曾經出現過呈假死狀態，今後出現這種意外的機率也是很大的。

「又不是叫你簽真名，你隨便簽個名字就行了。」

甘秀君搖了搖頭，道：「這可不行！」甘秀君心想名字可以亂填，但文跡卻是改不了。

方樂嘆了一口氣，道：「看來，我只有去外面顧一個人來當我一回親人了。」

甘秀君聽方樂這麼說，再想想自己還欠方樂一個吻，內心總覺得欠方樂一些什麼，於是道：「好吧，我幫你。」

「那太好了！」方樂喜道。

方樂想不到自己辦個出院手續都這麼費勁，醫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方樂實在不想再和醫院有啥關係了，即使醫院裏還有一個很迷人的女護士陳曉蝶。

不過，方樂卻忘記了醫院也是他的福地。想想，如果不是進了這個醫院，他哪能得到明星動態圖？還有，他在醫院裏把一棵市長親自栽種的桂花樹擊倒，不但沒事，反而因禍得福，被院長秦晃親自批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