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自投羅網（2）

主帳里，陳則武還在研究地圖。

同時，他還在等人。當聽到外面的動靜時，陳則武微微一笑。

轉過身，就看到陶金勇衝進了主帳，「山陽侯，今日一早，我便看到三軍都在收拾東西。敢問山陽侯，這是您下的帥令嗎。」

陳則武肯定的點點頭，「不錯，是我。」

「那為何我不知道，我可是您點的隨軍文書。如此大事，我卻絲毫不知。山陽侯，這是不是不太合規矩。」陶金勇的臉色沉了下去，他沒想到這確實是真的。

陳則武耐心的把陶金勇的牢騷聽完，然後走到桌子邊，給陶金勇倒上一杯茶。

「陶大人稍安勿躁，且喝一杯茶，壓一壓躁心。」陳則武親自把茶送到陶金勇的面前，雙手舉著。

陶金勇看了一眼杯中晃動的茶水，還有浮在水面的茶葉。

茶葉已經泛白，且都漂在水面上。茶葉的根部，微微發黑。有些茶葉的葉子，也完全的變黑，蜷縮起來。

把手伸進去，手指碰到茶葉的那一瞬間，茶葉就碎開，落在杯底。

「山陽侯，您這是何意。」陶金勇慌了，卻仍然在強裝鎮定。他心裡還在祈禱，這些都只是巧合罷了。

「你說呢。」陳則武似笑非笑。

雙臂酸痛，陳則武只能把杯子放在桌面上。再轉過去，繼續研究他的地圖，「陶金勇，你真的覺得，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勾當嗎。一夜之間，從撫州知府變成湖廣右布政使，你竟然還如此心安理得。」

「什麼勾當？」陶金勇還是不承認。

他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他不相信，陳則武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會殺了他。

陳則武停下動作，臉色冰冷，「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這時，陶金勇雙腿已經發軟，他甚至無法感覺得到自己還在站著。

帳外，牛大抱著一堆信紙走進來。在陶金勇的面前，把這些信紙，全都灑在地上。

「陶金勇，三十八封信，卻沒一次回信。怎麼，聰明絕頂，卻沒想過為什麼。」陳則武看著陶金勇，似乎是要把他看穿。

「若是都讓你送出去了，恐怕這昆明我都拿不下來吧。」陳則武的聲音愈加冰冷，透著陣陣的寒意。

陳則武最憎恨的就是叛徒，尤其是出賣民族的叛徒。

牛大已經是抽出了佩劍，架在陶金勇的脖子上，隨時聽候陳則武的吩咐。

「大人，殺了他吧。」牛大叫了起來。

陳則武指著桌子上的茶，「這毒，是當年殺胡惟庸的。很急，死的也快。要麼，你喝了它，我還能給你報個戰死。要麼，押解京城，由毛鑲審你。」

把桌子上的杯子拿起，再重重的摔下，「你自己選。」

陶金勇沉默了片刻，沒有去選擇那杯毒茶，「山陽侯，饒我一命。」

陳則武搖搖頭，「回了京城，你只會死的更慘。倒不如，死在雲南，我還能給你葬了。到了京城，在太上皇那兒，你就只能曝屍荒野了。」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如果朱元璋一旦得知陶金勇通敵的事，那陶金勇的妻子家人，一個也逃不了。

「又或者，你可以給他們寫信，告訴他們，朝廷將要動兵大理，讓他們早作準備。

直到這時，陶金勇才算搞明白陳則武的進軍方向。而且，這個和他開始所料想的差不多，都是進軍大理。

陳則武眼神去示意牛大，後者給陶金勇取來了紙筆，放在桌上。

「路，給你鋪好了，就看你自己選擇哪一條了。仍然執迷不悟，我呢，也不強求。若是幡然醒悟，你的家人，興許還不會受到你的牽連。」

陳則武端來一個小凳子，坐在陶金勇的面前。

「我寫。」陶金勇終於說話了。

牛大站在陶金勇身邊，給他磨墨。

陶金勇獃獃的站著，「山陽侯，敢問您是如何知道的。」

陳則武笑了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什麼時候知道的，你不必去問。我只想告訴你，你該怎麼選擇。」

當一封寫好的信，放在陳則武面前時，陳則武滿意的點點頭。

「你們平時，如何通信。」

「有信鴿。」陶金勇如實交代。

他的帳中，養了一隻信鴿。平日里，用作逗玩。若是有信，則用信鴿發出去。

這時，陶金勇覺得，有哪個地方有些不對，卻又不敢去問，把問題憋在心裡。

「確實是如此，以信鴿通信。」牛大肯定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