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改土(3)
在昆明府衙的門口,聚集了上千人。
而在外圍,更是圍著幾萬人。
這些人,全都是高定邊和郭英兩人押解過來的。人群的兩側,穿著黑色軍衣的明軍將士們,維持秩序。
當陳則武出來時,看到一片都是井然有序,滿意的點點頭。
這裡的土司和如同百姓,很好區分。
穿著華麗,身後跟著七八個小廝的那便是土司們。而那些,衣服破洞,打著補丁的,便是普通百姓。
陳則武走到檯子中間,一屁股坐下。
接過侍從遞過來的一杯普洱,細細的品了起來。對於周圍的一切,熟視無睹。
周圍安靜之後,陳則武才堪堪放下茶杯,面無表情,「說完了?吵完了?既然都不說了,那我便說上幾句。」突然,陳則武加大音量,聲音變得兇狠,「段氏何在!」
起初,在看到這個段氏時,陳則武一度懷疑,這是大理皇帝的族人。
直到高定邊解釋了一通,陳則武才搞明白。這個段氏,只是當年大理段氏的家奴。在蒙古人攻入雲南時,這個所謂的段氏,還充當了嚮導。
段氏往前走上幾步,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則武便是一聲大喝,「拿了!」
瞬間,就有人把段氏幾個人架住,押解上台。
陳則武眯著眼睛,看著惶恐不安的段氏,一字一頓,「打,先打他一百棍子。」
段氏掙脫幾下,沒能成功,便扯著嗓子大叫,「刑不上大夫,再說了,我可是舉人。按照大明律,舉人可不納稅,不受刑!」
搬出了大明律,確實讓陳則武微微一愣。
不過,陳則武笑了笑,「舉人不納稅,不受刑。在我這兒,不管用。在京城,讀書人都要交稅了。在雲南,讀書人自然也要受刑。」
說完,陳則武扔出一個籌子來,「先打,別打死了。」
立刻,段氏就被扒了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還沒等段氏反應過來,一根又粗又重的棍子,落在了他的屁股上。頓時,屁股上出現了一道紅印。僅僅第一棍,就已經打出了血跡。
當第二棍打下去時,段氏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第三棍,段氏已經完全暈厥過去。
僅僅三棍,段氏就已經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這還是陳則武吩咐過,別給打死了。
周圍鴉雀無聲,陳則武冷哼道,「澆水,繼續打。」
一桶涼水,段氏沒醒。
牛大直接把水,兌上一些酒,澆在段氏的屁股上。段氏立刻就被疼醒,嘶啞的吼聲,瘮人,也嚇人。
第四棍還沒落下,段氏發出微弱的聲音,「我犯了何罪。」
聲音不大,陳則武卻聽的清楚。他露出不屑的笑容,「既然你問你犯了何罪,那我就一樁樁,一件件說給你聽。」
「朝廷大軍初至昆明時,你將家中糧食,運往何處。沒出得了城,竟將糧食倒進河裡。」
段氏面露驚恐,「你是如何知道的。」
陳則武起身,並不回答,而是繼續說著段氏的罪過,「府衙之中的井邊,刻著段氏二字。你家好威風,把自家的名字,刻在龍而旁邊。」
之所以如此斷定,是因為陳則武知道,大理皇帝段氏一直都比較迷信。
而水井,在段氏看來,直通陰曹地府。因此,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姓氏,刻在水井的邊上。這是一種忌諱,也是皇家的禁忌。
這時,有侍從將段氏家中的地契取來。
地契之多,令人咋舌。
昆明周圍千畝良田,都是段氏一家所有。這些良田,不用交稅,更不用納糧。每年所產,全部歸段氏所有。
陳則武點燃火種,當著段氏的面,燒了一張地契。
「燒一張,少打你一棍。」
段氏的面容有些扭曲,眼神也是充滿了怒意。
陳則武自然不怕,這些地,本就不是段氏所有,而應該為昆明百姓所有。只不過,段氏利用他在昆明的威望,魚肉百姓的同時,佔地搶人。
昆明百姓,苦不堪言,又是敢怒不敢言。
這些,都出現在了曾經雲南地方官給朝廷的摺子里。只不過,這些摺子,在後來的一段時間,全都消失了。
而已經送到朝廷的摺子,都在朱元璋的箱子底下壓著呢。
整治雲南,這是朱元璋一直想做的事情。
只不過,北方戰事頻繁,朝廷分身乏術。於是,就只能一拖再拖,直到點了陳則武進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