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這是誰的親兵（2）

「哥，咱們起來嘛。」坐在火炮的邊上，一個黑臉漢子問了一句。

他旁邊那人，吐掉嘴裡的樹枝，「起啥起，不起。梁國公來的時候，和咱們說了，聽山陽侯的話。再說了，山陽侯才是主帥。」

也許，都是這樣的想法，京師大營這邊的人，全都紋絲不動。

這裡，沒人動彈，讓郭英心裡有了一絲的不舒服。他緩緩的走過來，環視左右，「怎麼，老爺我的將令，你們是沒聽到還是怎的。若是沒聽到，老爺就再說一遍，都起來集合點數了。」

這時，黑臉漢子笑了笑，「弟兄們，起來了，打仗咯。」

郭英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動，他的將令，似乎還不如一個大頭兵好使。他手中握緊馬鞭，用力的抽在地上，大聲怒喝，「都他娘的給老爺起來，若是怕死，就滾回京城去。」

這裡的動靜，吸引住了出來走動的夏元吉。

夏元吉輕輕的搖頭，「即便人不在這裡，梁國公還是威風不減啊。」

京師大營的人，終於還是陸陸續續的從地上爬起來。不過，他們似乎並不懼怕郭英，很多人竟和郭英對視起來。

「四爺，咱們這是要去打誰。」黑臉漢子抽了抽鼻子。

郭英的臉上，堆滿了笑意，不過語氣之中，盡顯陰冷，「甭管，跟著老爺走就是了。若是怕死，自可留下。」

說完，郭英跳上馬背，將馬鞭折起，指著京師大營的人，「你們不去可以，但你們的火器，老爺我可要帶走。若是不肯，自己去和山陽侯理論去。」

再掃視一圈之後，郭英呵斥道，「牛大，裝車。」

這些火器，可是京師大營的寶貝。當初，陳則武把第一批的火器，硬是從戶部划給了他們。

從那之後，京師大營的人，就開始認可起陳則武來。

再加上，陳則武和藍玉一起征討過漠北，活捉脫古斯帖木兒。京師大營的人對陳則武，更是充滿好感。

只不過，對於別的人。京師大營，有著他們的傲氣。

出大營時，郭英騎在馬上，後面的高定邊一瘸一拐的跟著。他沒有馬，只能拄著拐杖。

他不知道為什麼，陳則武硬要讓他也跟著一起去鐵塔。

即便知道此去凶多吉少，高定邊還是沒有推辭。軍中少馬，高定邊於是連馬都不要，一瘸一拐的跟在大軍後頭。

「將軍，那老頭……」牛大回頭看了一眼，小聲提醒郭英。

郭英冷哼一聲，他也不知道，為何陳則武要讓高定邊跟著他們。不過，既然陳則武是主帥，多一個老頭而已，郭英自然也不會反對。

只不過，走上幾里路，郭英就要停下來，等一等高定邊。

天色炎熱，若不是雲南樹林茂密，恐怕走上幾里路也會成為一種奢望。

「還有多遠。」郭英擰開皮囊，給自己灌了一大口的水。這水並不幹凈，陳則武本想讓郭英帶著燒過的水。

可是，郭英並不願意。喝慣了河水，反倒是不喜歡那燒開的水。

牛大被問住了，他撓了撓頭，用舌頭去舔乾裂的嘴唇。懷裡突然被塞進一個皮囊子，頓時喜笑顏開，「多謝四爺。」

喝完水，牛大還是沒能回答出郭英的問題。

四周一片密林，只有官道上，能看得到太陽。這種地方，並沒有能夠確認位置的標誌。

「這兒，距離鐵塔，還有三十幾里的路。步兵，該走上一個時辰。若是騎兵，一個時辰也不用。只是沿途，必有亂賊報信，武定侯萬分小心。」

高定邊喘著粗氣，面無血色。伸出乾枯的收入，在自己的額頭抹了一下，發現沒有汗，又只能搖頭。

郭英聽著高定邊的話，從腰間又拿下一個皮囊，「喝水吧，山陽侯賞的。」

高定邊連忙接過，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有水順著嘴角流下，高定邊又用手擦掉，放在嘴裡，吸了一口。直到喝完水，高定邊才坐在地上，撫平心頭的煩躁。

「此去鐵塔，必定已經是重兵把守。鐵塔，乃是雲南糧倉。每年，大半官糧，從鐵塔運往京城。」高定邊用吸了一下手指，在沙地上畫起來。

「這是鐵塔，距離鐵塔不到百里，便是昆明。昆明以東，鐵塔以西，為鐵塔山。鐵塔、昆明、鐵塔山，互為三角之勢。」

「一方若危，另外兩地可星發而晝至。武定侯，下官多句嘴，鐵塔可不好打。」

郭英看著地上的圖案發獃，他不怕難打，他最擔心的就是京師大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