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心跳好快
『候"的二樓畫好了，現在只剩下一樓。
顧侯的意思是直接休業，墨玖聯想到這幾天絡繹不絕的人流量，只丟了一句「敗家仔」。
顧侯為了不留下敗家仔的印象，在墨玖的建議下把在一樓留下一半的就餐區，每次只畫一面牆。
這樣再搭腳手架就不太美觀了，墨玖大馬金刀地扛了個板凳疊在一起，十分漢子地解決了這個問題，「搞定，要什麼腳手架，簡直累贅。」
「小玖。」
「嗯？」今天林恬恬沒有來，被她的母上大人揪了走親戚了，墨玖一人蹲在地上調顏料，頭也不抬地回答顧侯。
光線暗了下來，顧侯高大的身軀蹲到了她身邊，「我也想畫。」
「哈？」墨玖攪勻了奶黃色的顏料，下面的少女準備畫奶黃色的裙子，非常奶系軟萌的顏色，「你以前畫過嗎？」
「沒有，你教我。」顧侯乖乖的，今天還是沒有用髮膠，頭髮鬆鬆軟軟。
「好啊，我教你，這裙子的顏色就挺好塗，你幫我塗這個吧。」
墨玖拿着畫筆，給顧侯示範怎麼上色，顧侯是個好學生，聽得很認真，顧侯也是個小紳士，湊得近卻沒碰到墨玖半分。
墨玖的鼻間又聞到了顧侯身上好聞的檀木香，淡淡的，似有生命會往人記憶里鑽。
她今天畫的是最大的一面牆，女孩正是十八歲的年紀，墨黑如緞的長發發頂上是一對毛茸茸的白色貓耳朵。
十八歲的貓女孩和二十齣頭的顧侯，一個眉眼波光盈盈，長裙拖地，艷麗動人；一個眉目如黛，英氣勃發，清俊明亮。
畫面還是偏漫畫感，墨玖做了細節的改動，漫畫的人物更傳神。
兩人一個左一個右，各佔了長凳的一邊，墨玖負責細節，顧侯負責大面塗色，兩人第一次合作，卻默契非常。
墨玖戴着耳機，裏面放着收藏夾里的音樂，復歌的時候不自覺便會唱出聲。
顧侯的筆停了下來，他側目，明晃晃的光線下是一個拿着畫筆全神貫注勾畫着一雙眼眸的漂亮女孩。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模糊了她側臉的輪廓，濃長的睫毛蜷出美妙的弧度，尾端融化在陽光里，染上漂亮的金黃色，時而垂眸，時而專註。
顧侯默默回憶起記憶里的小墨玖，和現在一樣的愛笑，一樣的動人。
只是少了一頭烏黑的長發，和一身濃墨重彩的長裙。
她的女孩，在竭盡所能地斂盡光華。
墨玖畫畫的時候非常專註，顏料和畫筆能讓她心無旁騖，等她注意到顧侯的目光時，顧侯已經看了足足鍾。
她勾唇一笑，摘下左耳的耳機遞了過去，「聽歌嗎？」
潔白的小耳機捏在指尖，顧侯沒想到偷看被抓包，有點尷尬，伸出掌心接下耳機放進耳朵里。
安靜的午後咖啡廳，時光靜靜流淌，顧侯安靜沉穩，墨玖輕點腳尖，站在長凳上也不老實。
拜墨玖所賜，長凳一點點偏移，再偏移，幾乎移出了支撐點，兩人一無所知。
墨玖心無旁騖，沉浸在繪畫和音樂的世界裏，哼著小調調，調著各種色兒。
顧侯心懷鬼胎，左耳不爭氣地紅得滴血，心裏默默炸著煙花，小玖戴過的耳機。
終於，長凳在墨玖的不規矩下徹底挪了位置，剛好卡到了下面一條長凳的邊緣，形成了一個傾斜的大坡。
「哎~」墨玖在坡的頂端，滑滑梯一樣順着長凳的坡一路下滑，身側是顧某人瞬間反應伸過來的手臂，終點是顧某人寬闊的胸膛。
墨玖的腦袋毛茸茸，蹭到顧侯的脖頸，顧侯的喉結滑了滑，又滑了滑，身體僵硬如鐵。
心跳如擂鼓，淡淡的檀香與幽幽的發香融合在一起，顧侯控制得了外部表情，按不住跳動的心。
墨玖左耳就貼著顧侯的左胸，左耳撞得通紅，連帶着紅色的硃砂痣也顯得更鮮艷欲滴。
「你心跳得好快。」
墨玖扶著牆直起身，瞬間的失重還是有點心有餘悸，兩條板凳的高度雖然不算高，但是摔下來應該也夠疼上好一會兒呢。
不過出於關心，墨玖還是重複了一下，「你心真的跳得很快，不會有什麼隱疾吧，你今年體檢了嗎？」
顧侯原本還有點泛紅的臉色白了下去，不忍直視地繼續僵著身子，不沾墨玖一片衣角給她當堵牆。
墨玖見他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嚴肅了起來，「我們班高一的時候有個同學，成績特別好，就是怕體檢，從小就躲著，結果你知道怎麼了嗎？也像你這樣，心跳特別快，一查先天性心臟病，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期。」
顧侯的臉色更白了。
墨玖，「哎，就像你這樣，他心跳特別快的時候，臉上也沒有血色。」
她利索地跳了下來，長凳在她的動作下一點都沒偏移，顧侯居然是以一個很彆扭的姿勢，高難度地維持着兩張凳子的平衡！
「顧老闆，可以呀！」墨玖上前一拍顧侯的肩，「你這肌肉怎麼練的？下盤好穩哦。」
她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又開始犯老毛病了，熟悉下來便開始把顧侯往兄弟的陣營裏帶。
顧侯冷冷地瞥她一眼要搭到他肩上的手，「小玖，站好。」
墨玖……乖乖站好。
顧侯把兩條長凳放好，「這個不準再用，我讓小王給你買安全梯。」
「哦。」乖乖答應。
「還有，」顧侯輕嘆一聲，聲音像呢喃，「小玖，我身體很好，心臟沒問題。」
顧侯一手一個，拿着長凳進了雜物間。
墨玖點點頭，自言自語，「那就好。」
只是，這人好難相處，忽遠忽近，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混成好兄弟呀？
墨玖同學惆悵成了一朵快歇菜的喇叭花，對着顧侯這朵高嶺之花束手無策，頭疼不已。
小侯爺：電視劇都是騙人的，什麼天旋地轉的一個擁抱，什麼四目相對的一見鍾情。
她摔在我懷裏，只想跟我當兄弟，我堅決不會同意，這種危險的念頭要第一時間扼殺在搖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