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婚禮

番外一 婚禮

因為婚禮,辛家舉家回國。

他們選擇了中式婚禮,也在祁琮煜的承諾中定在了九月份,不知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選在了教師節,九月十號。

中式婚禮的鳳冠霞帔,紅色透的蘇慕心的肌膚白如凝雪,在父母為她準備的婚房裏,等著祁琮煜的接親。

成然看着鏡子裏正在化妝的蘇慕心,那張臉結合了辛楚和蘇卓的所有優點,眉目像極了蘇卓。

「姥姥最後悔的就是當年不答應你媽媽嫁給你爸爸,導致你媽媽一輩子就一次的婚姻都沒有婚禮。」

「姥姥,你們當年是因為爸爸是特種兵才不願意媽媽嫁給爸爸的么?」蘇慕心大概能猜到當年的原委。

「也不完全因為這個,你爸爸是孤兒在京北沒有一個家人,你媽媽嫁給孤身一人的他將來會很辛苦,雖然我們一定會幫她,但是幫不了一輩子,不說了,現在你只要認為自己的選擇不會令自己後悔就足夠了。」

成然替蘇慕心戴上一個冰種的翡翠手鐲,語重心長的撫摸著蘇慕心的手。

「表姐,你真好看,可惜只能是表姐。」辛冽今天也穿着一身正裝,辛家的血統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滿身貴氣。

「如果不是表姐,你早被我打死了。」蘇慕心笑中含刀盯着辛冽,她靠在座位上,中式禮服的繁瑣算是被她了解透徹了,里三層外三層,加上頭上的步搖直壓脖子,鍾琪站在一旁幫她撐著步搖。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響起,房子裏站滿了辛家的人,對這個敲門聲提起了警惕。

「姐夫不至於這麼早就來吧?才七點。」

辛冽看着玄關的監控,外面站着一位穿着白色禮服的女生,看上去跟蘇慕心差不多大。

辛冽不認識來人,以為是蘇慕心的同學,但是也不敢輕舉妄動,把無線監控的顯示器從牆上取下來徑直奔向主卧里的蘇慕心。

「表姐表姐,你看一下這個人你認識嗎?」

蘇慕心轉頭看了一眼屏幕,露出萬分意外的表情,「她怎麼會來這裏,她應該在婚宴上才對。」

來人是祁琮煜舅舅的大女兒禹雪,比蘇慕心大三歲,也是個很優秀很獨立的人,但是在過去十多年間,她和蘇慕心的關係並算不上好,甚至於兩人之間有點競爭的火花,然而這個火花是她單方面針對蘇慕心的。

門口的敲門聲再次傳來,辛冽詢問蘇慕心要不要開門,蘇慕心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禹雪進門時打量了室內的裝修,這個房子是年初辛則忙碌了整整三個月替蘇慕心裝修好的,房子本身戶型就是複式,整體裝成現代風后帶着一種奢華感,因為在學校和醫院的忙碌,蘇慕心是一天也沒住過。

禹雪想過蘇慕心的姥姥家家世顯赫,沒想到是這種程度的家世,放眼望去個個人中龍鳳,身上衣服首飾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您好,蘇慕心在?」

「在主卧。」蘇慕心的表姐只看門被辛冽打開,看了眼來人禮貌性的微笑着點了點頭當做問好,順便替她指了方向。

禹雪踩着高跟鞋走進主卧時,幾年沒見的蘇慕心着實是驚艷到了她,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密雲過年的時候,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蘇慕心沒再去過密雲,就連祁琮煜這個表弟見面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您好,您是?」鍾琪並不認識禹雪,也不知道其來意。

禹雪直直盯着蘇慕心,「琪琪,你外面等一下吧,我覺着他肯定會提前來。」

鍾琪一聽祁琮煜可能會提前來瞬間來了勁,點了點頭跑到外面跟辛冽等人隨時做好防備。

「好久不見。」禹雪纖白的手指糾結的攥著自己的裙擺,柔軟的布料在她手指尖纏繞。

「是挺久不見的。」蘇慕心對禹雪印象不深,只記得那幾年她跟去祁家老宅過年的時候,禹雪會跟着祁琮煜的舅舅一起上門拜年。

「是啊,那次你住院之後我也沒再去過祁家拜年,聽說你也好些年沒去。」

禹雪提及的住院是蘇慕心在祁家過完年之後重度過敏差點沒命的那次。

「我?我後來忙着學習,要去他不讓我去。」蘇慕心除了那一次沒主動去,之後想去都被祁琮煜攔住了,祁琮煜直接犧牲了自己陪蘇慕心在家裏自己過年,既不讓蘇慕心去自己也不去。

「不過我住院和你去不去祁家拜年沒什麼關聯吧?」蘇慕心不明白二者之間有什麼聯繫,更想不到其他地方去。

「我……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敢告訴你,那個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但是我確實做了件很嚴重的錯事。」

蘇慕心一聲不吭,慢條斯理的轉過了身,正對着禹雪,等着她的下半文。

「我過敏,跟你有關係?」蘇慕心等了半天,沒等到禹雪的開口,只好試探性的詢問。

「對不起,我那個時候真的是有些嫉妒,也可以說是羨慕你,小時候我去祁家拜年,祁爺爺祁奶奶都是誇我聰明優秀,可自從你去祁家過年之後,他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去一次,後來連續三年四年,你都在,我就……」

「……」蘇慕心不知不覺眉頭都輕鎖起,禹雪說的時間段里,她不過十三四歲,而禹雪不過是個高中生。

「我聽說你對花生嚴重過敏,所以在你的碗裏抹了一點點花生醬,那天又是吃火鍋,我以為那一點點沒事的,可是我聽說你們回家之後你哮喘發作,如果不是因為姑姑在說不定你就搶救不回來了,我就害怕了,之後一直不敢去祁家,對不起……」

「你怎麼知道我差點搶救不回來的?」

蘇慕心覺得很奇怪,那是初二那年,辛楚和蘇卓都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半夜發病的時候禹禮在家,及時擴張了因為過敏而紅腫堵住了的氣管,可是這件事,以禹禮的性格是不會告訴自己娘家的,畢竟禹雪只是過去拜年的。

「表弟猜到了是我乾的,你搶救過來之後去了我家。」

禹雪至今都記得祁琮煜眼眶通紅騎着自行車冒着雨衝到他們家的樣子,她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祁琮煜,她比祁琮煜大了兩歲,祁琮煜向來讓着她。

「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今天來說?」蘇慕心根本不知道這些事,那個時候她住院幾乎都處於昏迷狀態,醒過來的時候只知道祁琮煜也發燒了,他們兩個都在住院,那一個星期禹禮和祁君因為照顧他們兩個瘦了一大圈,忙不過來的時候蘇卓和辛楚也從部隊趕了回來。

「我本來以為我大不了這輩子不再見你就是了,我沒想到你和表弟會走到結婚這一步,他連婚宴都不准我出現。」

禹雪剛出差回來,到家之後看見了祁琮煜和蘇慕心的結婚請柬,父母告訴她,祁琮煜指名道姓要求她不準去,禹禮勸了都沒有用,擺明了,要徹底斷絕來往。

蘇慕心正想說些什麼,客廳傳來了一陣喧鬧。

「表姐——快鎖門——姐夫爬窗戶上來了——」辛冽外面撕心裂肺的呼喊聲,屋內正在說話的兩人都愣了愣。

蘇慕心腦子宕機,什麼叫爬窗戶上來了,這個房子在六樓,每一戶都是複式,爬窗戶?是她理解的爬窗戶嗎?

鍾琪反應比較快,衝進屋,立即關上了房門,反手就是立即反鎖上。

「心心,婚鞋婚鞋。」

「啊?好像在那。」

忽然從剛才的談話模式進入了迎親階段,蘇慕心腦子還沒轉過來彎,甚至忘記了該做什麼,鍾琪着急忙慌問她婚鞋的時候,她也只是指了指放在梳妝台下方。

蘇慕心拖着巨大的裙擺往窗戶邊靠,只見三四個穿着軍裝的人如同蜘蛛俠一樣攀爬在外沿,已經到了六樓的空調機置放處。

屋內的鐘琪已經將蘇慕心的婚鞋藏在了吊燈上方,青天白日,屋內光線極好,只要不開燈都看不見婚鞋藏在什麼地方。

站在邊角的禹雪看着鍾琪一把將蘇慕心拉回了床上。

「你趕緊坐好了,別看了,他們特種兵不會有事的。」

鍾琪誤以為這個奇他們怎麼上來,起身看看路線而已。

在幾個男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陽台時,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什麼情況?來了多少人接親啊?怎麼搶親既視感?」鍾琪和蘇慕心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當下是個什麼情況,距離他們談好的吉時還有兩個小時,祁琮煜已經到了。

鍾琪拉開了房門,看到了外面的一團亂,戰況精彩,辛冽被祁琮煜一把扛起搬離了原位,蘇慕心也想湊熱鬧,和鍾琪兩人擠在門縫處看着玄關處的吵鬧。

「哇——心心——祁琮煜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鍾琪感嘆著,祁琮煜面對辛則出的文言文古詩對弈均頭頭是道,對答如流。

「額……我就跟他提了一嘴說我表哥是教哲學的教授,但是哲學和古詩文言文有啥關係?」蘇慕心不明白關聯,站在門裏看着門口的戰況。

「我聽路遠說祁琮煜高中的時候文言文翻譯不會直接空着,扣了三四十分,啊啊啊——」

兩人正在交談的時刻,玄關處的迎親人群已然沖向了主卧,分明是一群軍人,此刻像極了上門搶親的土霸王。

平時大大咧咧的鐘琪沒做過伴娘,此刻只想把蘇慕心藏起來,外面那土匪一樣的新郎伴郎實在是不想讓蘇慕心嫁過去。

「琪琪,把門打開。」

鍾琪:「???」

「打開?你確定?就祁琮煜現在那架勢,我覺得你極有可能撒手沒。」鍾琪挽起了袖子,外面的一群男人都是認識的人,如果再硬搶,她準備直接硬剛。

「開吧。」蘇慕心很冷靜,坐在床上,禹雪站在陽台旁,也很好奇蘇慕心的目的。

卧室門忽然被打開,外面的喧鬧戛然而止。

「能……能進么?」聲音源自祁琮煜,辛冽和辛遲已經累的一身汗,看見此刻縮手縮腳的祁琮煜有些大跌眼鏡。

祁琮煜這副模樣,和剛才徒手爬上六樓,被人群強推至玄關,面對辛則一套一套變着花樣的問題也穩如泰山,簡直判若兩人。

何止祁琮煜有點慌,路遠方譯一干伴郎都有點慌,這扇門就像是一個陷阱,而裏面的人是他們都熟悉的軍院兩朵花,一般不敢惹也碰不得,祁琮煜不要命的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馬,那鍾琪作為伴娘也攻擊力十足。

「進來啊——你老婆讓你進來——」鍾琪站在門口招了招手,祁琮煜的寸發乾凈利落,穿着軍綠色的正裝,胸口帶着一排排的功勳章,手上還拿着捧花。

祁琮煜探頭進屋,正好和坐在床上伸長脖子看向門口的蘇慕心對視上。

兩人都愣了愣,祁琮煜目光里散發着光芒,他看到蘇慕心整個人都在發光,只是淺淺地驚鴻一瞥,祁琮煜看到發了呆,忘了自己來做什麼,還是路遠一拳頭打在他肩頭才回過神。

祁琮煜走進婚房之後面對着床上坐着的蘇慕心,剛才的能言善道的口才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禹雪和祁琮煜多年未見,祁琮煜進門之後愣是沒發現這個房間出了蘇慕心和鍾琪之外還有另外的人。

祁琮煜的腦子已經處於轉不過來彎的狀態,突然掏出了口袋裏的婚戒盒子,正準備打開婚戒盒子的時候被眾人一把攔住。

「婚鞋沒找就想戴婚戒?」

「你婚戒現在戴上婚禮上戴啥?」

「哦哦,呵呵。」

蘇慕心看着傻眼了的祁琮煜,挑了挑眉毛,她應該沒嫁錯人吧,這人腦子怎麼跟丟了一樣。

人群里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才叫醒了迷糊的祁琮煜,路遠靠在了進門的門框上,一失手,不小心按下了卧室燈的開關,眾人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一起抬頭看向了吊燈。

「老祁!婚鞋!!快!!!」

這個時候的祁琮煜反應極快,用力往上蹦,修長的手臂伸直了一夠,缺少的那一隻婚鞋就到了他手裏。

「老婆,我拿到了。」

祁琮煜臉上漾著得意的笑容,半蹲下身子直接將婚鞋穿在了蘇慕心的腳上。

家中女兒出嫁應有家中男兒被下樓,祁琮煜倒是很想一把把人抱下去,辛冽早就已經等在了門口,蘇慕心雖是獨女,成然卻說不能少了這一步,辛楚出嫁時家中沒有一人送親,這始終是全辛家上下的遺憾,他們把對辛楚的虧欠,全部給了蘇慕心。

辛冽背着蘇慕心沒有坐電梯,而是鄭重其事的背着她走了安全樓梯,這一個舉動倒是驚到了所有人。

辛冽把人背到車上時,已然渾身是汗,蘇慕心像是提前就有所預料一樣,「你可別哭啊,你敢哭我就揍你。」

「知道了。」

明明一會兒都要去婚禮現場,辛冽剛答應完就開始哭哭啼啼,那個從成年之後就沒再哭過的人,竟然在給蘇慕心送嫁的時候哭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婚車出發之後,辛家一家子全部出發去了婚禮現場。

坐在後座的蘇慕心和祁琮煜十指相握著,目光里僅有彼此。

他們在這座城市一起長大,有哭有鬧,參與了彼此人生最重要的所有時刻。

他們成了這座城市的服務者,一個保家衛國,一個救死扶傷,他們把彼此放在心底,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都會有他們的身影。

至於他們自己,終於,把彼此的星星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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