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迎春回到東院

當東院兒所有的主子都坐在大太太處的正堂時，不知道為啥，氣氛有點迷，大太太坐著喝茶，只不做聲，赦老爹猶猶豫豫的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最後尷尬說了句：

「嗯...呃...迎丫頭既然過來了，就安心住下，有哪裡不合用的，就跟你們太太說，咳咳...我前院兒還有事兒，就先去忙了。」

說完就腳步匆匆的出去了，沈陌軒看出來了，赦老爹對於突然多出來的女兒，不知道如何溝通，大太太呢！可能也覺得自己盡心了，就沒別的可說了，可是迎春那鼠膽子，心思又敏感，還不定怎麼多想呢！瞧瞧那臉上的忐忑不安的神色，沒辦法，還得他出馬！

於是沈陌軒很是熱情的招呼道：

「二姐姐，咱們先去看你的院子去，離我的院子可近了，咱們這邊院里一直以來只我一個孩子，二姐姐來了，可是有人陪我了，二姐姐快來，看看你的屋子裡可漂亮？你看這帳幔，還是我親自選的呢！特特選了這嫩黃色，像不像園子里開的正盛的迎春花，正好合了二姐姐的名兒，我一眼就看中了，說給太太聽，太太就給安排掛上了，二姐姐快看看，你可喜歡？你再看看這些擺件，都是從外院庫房搬過來的，也不知你喜歡不喜歡，如果不喜歡，我們等會子去庫房找去！

太太平日里也很忙，需要打理咱們東院兒的事務，還要管理自己的私產，平日里也沒有別的喜好，就是愛躲在自己個的房裡，盤點自己的產業，老爺經常在外邊玩兒，偶爾在家呆著，不是在後邊姨娘們那裡，就是在前院書房，我平日里皮了些，老爺太太訓斥的就多些，只有外出見客時，才會說我的好處，所以老爺太太還不怎麼會和二姐姐相處，二姐姐也且多擔待著些，反正是自己個的家，想怎樣就怎樣，你是女孩子，老爺跟太太指定不會訓斥你！平日里二姐姐只需要給太太請安，老爺那裡你且找不到他呢，請安后只管找我來玩兒，要是丫頭嬤嬤們有不聽話的，也可以重新挑一些，走！咱們去庫房瞧瞧去！」

他一邊走，一邊給迎春介紹，那裡是誰的院子，那裡又是什麼地方，迎春的神色隨著他的插科打諢也漸漸和緩了好多，到了前院兒庫房，他讓於管事打開庫房，於管事照例打開了，只是打開后，帶著一幫小廝都躲得遠遠的，還沒等他弄明白怎麼回事呢！迎春紅著臉羞惱的拉著他要回後院去，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平日里女眷是不來前院的，誒喲！看他這事兒辦的，該打！

只拿了一套玉石棋子，他們一行就匆匆而返，迎春一疊聲的告訴他，屋子裡的擺設她都很滿意，不用他費心這許多，沈陌軒也想讓她儘快融入一下東院兒的生活，就問道：

「二姐姐平日里可又喜歡的吃食？沒有特別喜歡的話，讓廚下輪換著給二姐姐做上一遍可好？」

聽著他說的誇張，還沒等迎春開口拒絕，周媽媽開口說道：

「回三爺的話，我們姑娘吃到火腿鮮筍湯和雞油卷時，進的更香些。」

沈陌軒聽了笑著點點頭，對迎春說道：

「有喜歡的才好呢！這樣廚下的人也好當差，最好的就是，二姐姐每日里把想吃的都吩咐下去，這樣他們就不用猜二姐姐的喜好了！這樣大家都便宜！二姐姐覺得如何？」

迎春聽了也高興起來，打趣道：

「我知道了，咱們的小管家公，你還這麼小，且不用這麼操心的，聽太太說你書讀的甚好，你還是好好去讀書才是。」

誒喲！怎麼又來一個催他上進的，他又不是大臉寶那樣不成器的，於是說道：

「二姐姐你是不知道，平日里我除了偶爾到園子里鬆快鬆快，整日里就是在書房裡練字背書呢！老爺還要時不時的檢查，很是無趣的緊，好容易二姐姐來了，咱們閑下了說說話也是好的，二姐姐還可以邀請林姐姐他們來東院兒玩兒，那樣咱們東院兒也能熱鬧熱鬧！」

迎春好笑的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小院去安置行李去了，沈陌軒就沒跟著去了，也回到自己的小院兒，自己那裡還放著一塊兒爆炭呢！

回到自己的小院兒，奶娘劉嫂子在陪著晴雯安坐，他自己也不想跟晴雯歪纏，吩咐春燕帶著晴雯直接去灶房，當著晴雯的面兒，再提取些花露跟精油。

傍晚時分，春燕回來了，委屈的跟他回話說：

「晴雯姐姐看著我們做了一遍，我們是怎麼做的一點都沒藏私，晴雯姐姐問了好些個問題，我們有好多都答不上來，晴雯姐姐很是不高興，說我們不是誠心教她，直接喊了西院兒的小廝，將咱們用的器具都拿了去，我沒能攔住，也說不過晴雯姐姐，嗚嗚...我好沒用...」

呵呵~~晴雯那是敢跟大臉寶和二太太甩臉子的人物，連大臉寶的乳母李媽媽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你一個小丫頭，不過還是得好好安撫，於是他安慰道：

「春燕兒乖，咱不跟她一般見識，那器具我本就吩咐了管事，重新訂做了一套，她拿走了正好，以後咱們用新的，上次寶二哥送來的胭脂給你留的最多，你看在那麼好用的胭脂份兒上，也別跟晴雯姑娘計較好不好？明日你去摘點桃花，給你多做點桃花味的澡豆用好不好，再讓廚房給做點桃花餅，可好吃了，都給你吃，咱別哭了，乖啊！」

呼！看著春燕不哭了，還主動去廚房點菜去了，他鬆了口氣，深深感覺哄小女生好累，再想想，迎春過來住，不會每日都要他哄吧！那他不是要崩潰的節奏，要不，他也耍混？

夜裡，他照例進入空間修鍊起了凝神訣和運靈訣，現在他已經可以做到同時修鍊兩種功法，這兩種功法相通處實在多，只不過一個作用在精神，一個作用在身體。

第二日一早，又是精神滿滿的一天，鍛煉完小木劍后，沒有用飯，就先去了大太太房裡，迎春剛來，應該會過去請安，他還是過去陪陪吧！

他到的時候，迎春已經到了，大太太應該是剛起身沒多久，還沒有開始傳飯，還不時的聽到大太太也在問迎春愛吃什麼，讓廚下做了一起送來，他也進去說道：

「太太，我也過來陪你用飯了！我想吃蘆蒿炒香乾和如意糕，再來一個奶皮子，王媽媽別忘了我的玫瑰露，給二姐姐也上點兒！」

大太太看他這不客氣的樣子卻是沒有生氣，反而是笑著說道：

「你這猴兒，最近這胃口怎這麼好了？你二姐姐來了，你先讓你二姐姐點些愛吃的才是，你看看，你二姐姐過來還帶了自己打的瓔珞呢！你也拿幾個回去，好好謝謝你二姐姐才是。」

沈陌軒卻是沒有糾結這些問題，反而是問道：

「我要一直喊二姐姐嗎？姐姐都回來咱們院兒里了，不用隨著那邊序齒了吧！」

聽了他的話，大太太和迎春都齊齊楞住了，還是大太太反應快，笑說道：

「是了，是了！這都回來了，就是咱們的大姑娘了，王善保家的，你也告訴一下下邊的人，迎丫頭是咱們這一房正經的大姑娘，且都改了口吧！拿些銅錢，就說是大姑娘賞的！」

迎春看到大太太這麼周全她的體面，眼含熱淚的對著大太太就是一頓的感謝！周媽媽等一干下人，也是誇大太太是一等一的慈和人，連皇天菩薩都感謝了一番，大太太聽著也是高興的很。

不一時拿著食盒的丫頭們進來了，就這樣，沈陌軒和迎春陪著大太太熱熱鬧鬧的吃了個早飯，飯後，沈陌軒去前院書房習字背書，迎春留在大太太處閑話家常。

最近因著他的身體素質提高了，手上也有勁兒了，握著特製的小毛筆，也沒有了任何吃力感，他的字寫的也越來越好了，至少，橫是橫，豎是豎了，再也不是一團團的墨跡嘎達了，可喜可賀！

他為了練字輕鬆，沒有臨摹論語里的內容，而是將《聲律啟蒙》背下來，用這個練字，他還可以邊念邊寫，既是練字，也是培養自己的音韻格律感覺，畢竟他是沒有作詩那種天賦的，只能從頭慢慢培養，他可是聽赦老爹說了，現在出門應酬，吃喝玩樂都愛行酒令，就是跟樓子里的姐兒玩笑，都要用詩詞或對子來和，已經成了古代社交的必備品了，當然像赦老爹和賈珍這些不學無術又有身份的，都是作些打油詩就過關了，他可不想像薛潘那樣，絞盡腦汁也只能說出「女兒愁，繡房攛出個大馬猴」之類的詩來，簡直不要太丟人，哪怕只是勉強會做一些，不太出彩呢！只要不丟臉就行。

所以沈陌軒在《聲律啟蒙》上用的心思，其他的啟蒙書籍簡直沒法跟它比，男人嘛！到哪裡都好個面子。不過他重複的讀了很多遍這書，真心覺得自己沒有丁點兒的藝術細胞，他嘗試過自己做首詩的，生搬硬套的遵照書里的寫，最後還是沒寫成，會作詩的人看月不是月，看花不是花，可沈陌軒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大俗人，看月那是不用想，有那功夫去床上躺著不香嗎？看到花兒，他的第一反應是，這花是否名貴，值多少銀子，然後才是能不能吃，能不能用，千萬別浪費之類的，所以綜合考慮后，他才發現，作詩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大難題，而且無解。

迎春來了以後，他就動了心思向迎春請教，雖然原著里，迎春的詩沒有林黛玉和薛寶釵她們的出彩，不過他也不要求出彩啊！這純正的古人怎麼都比他這個半路來的強吧！

於是，在他練習了一個時辰后，就回到後院找迎春去了。

迎春房裡，她正在拿著一個小綉棚在繡花，沈陌軒看了一眼也沒看出來繡的是個啥！迎春看到他進來，就將手裡的東西都放進一個笸籮里，拉著他的手問道：

「琮兒，你怎不練字了？找姐姐可是有事兒？」

沈陌軒也沒有不好意思的直接說道：

「姐姐，我現在剛背完了《聲律啟蒙》全篇，可還是對作詩沒有任何頭緒，姐姐可能教教我？」

迎春卻是驚訝的看著他說道：

「這麼快你就全背會了？那你將以『江"為韻背來我聽上一聽。」

得！又來一個考教他的，他只得聽話背道：

「樓對閣，戶對窗，巨海對長江。蓉裳對蕙帳，玉翠對銀釭，青布幔，碧油噇，寶劍對金缸。忠心安社稷，利口覆家邦。世祖中興延馬武，桀王失道殺龍逄。秋雨瀟瀟，漫爛黃花都滿徑;春風裊裊，扶疏綠竹正盈窗......」

聽著他背書，迎春高興的小臉都紅了，背完后，她立馬誇讚道：

「琮兒真是聰慧無比，寶玉也只是去年才背下來的呢！琮兒真乖，平日里定是沒少下功夫...」

沒等她一直誇下去，沈陌軒就問道：

「姐姐你就別誇了，弟弟都快愁死了，背是背會了，只要下點功夫，誰都能背會，可是我背會了也不會作詩啊！一首都沒成功過，姐姐可能幫幫我？」

迎春還一臉的不解，問道：

「你只背了《聲律啟蒙》就開始自己寫詩了嗎？」

沈陌軒也驚訝的問道：

「難道不行嗎？」

頓時他就看到迎春臉上的表情怪怪的，有點一言難盡的樣子，難道他真的錯了？這時又聽到迎春問：

「既然你已是背會了《聲律啟蒙》，可會辨平仄？可有讀過《對課》？」

額...平仄對仗他知道，還要讀對對子的書嗎？這個真沒有，他知道的還是在後世時，老師逼著背的一些春節對聯，誰沒事專門去學這個，於是他老實的回答道：

「平仄對仗我知道，也知道作詩要以花鳥人物、地誌器物、虛實等立意，以韻和律來作詩的骨，只是對對子這個真的不甚了解。」

迎春走到她房裡的書案上一頓翻騰，翻出一本《對課》，遞給沈陌軒說道：

「你今日且先讀一遍這個，看看自己是否有所體會，明日我再給你詳細講述。」

最後，沈陌軒就抱著這本《對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