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園子里的變化

第24章 園子里的變化

出了正月,這個年節算是過完了,府中眾人也恢復了往日日常,只是天氣並沒有回暖的跡象,依舊是春寒料峭的樣子,有點像小冰河時期的氣候。

沈陌軒現在行動已是不受限了,奶娘劉嫂子對他很是放心,日常指派了春燕跟著他,每日里到前院請安,學寫大字,現在他的字已是可以看出字的形狀了,再不是黑乎乎的一團不明物體了,可喜可賀...

不過他心裡有點長草,最近也就到空間里看了一次,溫度已經是降下來了,就是地面還很荒蕪,靈泉的池子增長的也很有限,所以想再去園子里再逛逛,看有沒有啥意外收穫。

自打年初園子出事,璉二嫂子安排了很多的婆子小廝看守園子,除了待客那日,姑娘們用了一日,再是沒讓人進過園子,各院的主子也都沒往園子里去,不知是天氣還冷的緣故,還是嫌棄園子里晦氣。

沈陌軒就是想知道園子里的湖水有沒有恢復過來,如果引了外面的活水進來,時隔這麼久,應該很快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才是,正好,今天赦老爹和賈珍相約去東府小聚,他可以帶著春燕出去溜達溜達。

讓春燕背著一個大行囊,開始奔赴花園。

再次來到花園角門處,好嘛,依舊是空無一人,獨留小門一座,不用想都知道那謝婆子又偷懶,找了避風的地方窩著呢,果然轉過大石頭,看見三個婆子在閑聊,呵——還都是老熟人,這不是那八卦三人組嘛!府里大清洗,她們竟然都沒事,看來,這也都是能耐人啊!不過這次她們也太舒服了點吧,有石頭壘起來的簡易爐灶,爐灶上,砂鍋中還咕嘟著不知道啥肉的肉湯,聞著挺香的,只是有一點點的腥騷味,每人手裡還端著小酒杯,這小日子也忒舒服了...

沈陌軒這次沒躲著聽她們的八卦,而是坦蕩的走過去,直接坐在謝婆子旁邊,還跟她說道:

「好香,我也想吃肉肉,給你們吃點心,我們換...」

三個婆子愣愣的看著沈陌軒就這麼安逸的坐著,還伸手要肉,謝婆子也條件反射的,拿了空碗舀了一勺肉,都遞給沈陌軒了,才反應過來,急忙道:

「誒喲!我的琮哥兒喲!這肉可不是您這樣的尊貴人吃的,這可是豚肉,是我們這些下等人才吃的粗鄙吃食...」

沈陌軒沒回應,這群沒見識的,豬肉有啥不能吃的,只是古人不知道養豬需要煽了才能沒有腥臊味而已,他在現代吃了三十幾年豬肉呢,照樣覺的香的很,於是,直接吃了一大口,上好,被燉的軟爛又入味兒,巴適啊...

吃完了才說:

「好吃著呢,嬤嬤不怕,這是從爹爹那裡拿的點心,大家都吃,可好吃了...」

三個婆子聽了倒是鬆了口氣,既然這小爺不嫌棄,那就隨他吧!紛紛從春燕手裡拿了各色點心吃著,不過她們都沒再嘮嗑,而是互相擠弄著眼睛,似乎這樣也可以交流,沈陌軒覺的這樣可不行,他可是想聽八卦呢,於是就找話題,問謝婆子:

「嬤嬤,現在可以去園子里了嗎?我想看花花,都好久沒看到了...」

謝婆子急忙道:

「誒喲,哥兒呀,這冷的天,哪還有花,連梅花都謝了,二奶奶已經吩咐花匠,在刨舊年的花根了,這園子里邪性著呢!過年的時候...咳...主子們都怕有啥不幹凈的東西,今年特特把那些花花草草全換了,您人小,八字輕,可千萬別去!」

王二寶家的也點頭贊成:

「是呢是呢!我男人也在園子里幫忙呢,這幾日里回家,必得焚香禱告,還特特去大慈恩寺求了平安符,只求那邪祟且繞著些他走,聽說現在所有進園子的人腰上都纏著紅腰帶呢!紅色最是克那些冤魂和草木成精的邪祟...周姐姐...你戳我幹啥?我說的都是真的,為這,我還特特去扯了三尺紅綢布呢!」

「嘿嘿嘿...哥兒別聽她們胡說八道,她們就是吃多了酒,糊唚呢!」

「我愛聽嬤嬤們講古呢,謝嬤嬤和王嬤嬤也是擔心我,為我好,我已經長大了,知道好賴話呢!」

王二寶家的聽了,對沈陌軒沒口子的稱讚:

「誒喲!怪不得大老爺對琮哥兒你這麼上心呢!真真是乖巧懂事,疼颯人咧!周姐姐你就是忒的小心,只我們一處,還不能說說話了?你現在不是也不耐在梨香苑伺候了,才整日里過來閑逛嘛!」

「是啊!周妹子,你咋突然不想在那邊伺候了?有你表嫂在呢!你的日子應該是頂頂好才是!」

「哎!之前府里出了那麼大的事,我表哥表嫂雖是沒有被清出府去,但是在二太太那裡,也是沒少吃掛落,也沒了以前的體面,現在他們兩口子在府中的差事也被擼了一個乾淨,連二太太那裡的小丫頭們都有些壓服不了了,偏他那女婿冷子興聽說了府里的事,鬧著要休了他家姑娘呢!他們就這一根獨苗苗,可不是要摘了他們的心肝兒了,我表嫂現在也是滿心愁苦,無心差事,每日里也只是去二太太那裡應付點卯而已,我本也是因為表哥表嫂才得了些體面,現在不提也罷...」

沈陌軒聽完,心裡倒是一動,這個周嬤嬤看著悶不出溜的,卻是個心裡極有成算的人物,進退有度,規矩也是極好,比迎春的奶娘不知道高出幾籌去!有他提點著迎春,也不會那麼一直木頭下去了,於是插話道:

「周嬤嬤,你家裡是個什麼情況啊?」

這周嬤嬤聽了沈陌軒的問話,眼神明顯閃了一閃,回道:

「回琮三爺的話,我男人已是去多了,因沒留下一兒半女,夫家也不是什麼殷實之家,於是讓我回了娘家,表哥憐我生計艱難,於是安排我到了二太太處當值,因我善於燉一些湯湯水水,所以一直在茶房處伺候...」

聽她說的詳細,看來是有心來大房這邊伺候的,也是,現在大房才是府里的權力中心,多的是下人向這邊靠攏,沈陌軒點點頭說道:

「我記下了,日後想找周嬤嬤說話了,我就來尋謝嬤嬤。」

王二寶家的也插話道:

「喲!我說琮哥兒,你這麼個小小的人兒,還能幫上忙咋地,問了這麼一車軲轆話,聽說過兩天西府里要辦喜事,大老爺怎麼沒帶你去那邊看熱鬧啊?」

沈陌軒沒接話,謝婆子倒是接話了:

「我們大老爺今兒去了,這不是珍大爺還了國庫銀后,得了個一等將軍的爵,也沒來的及大肆慶祝,所以就想將蓉哥兒的婚事大操大辦,請了眾多好友出謀劃策,說要翻修天香樓呢!說是給蓉哥兒兩口子歇腳用的,也是奇怪,正經的東小院不收拾,卻到園子里收拾那勞什子房子,聽說西府的東小院,連傢具都要沿用蓉哥兒慣用的,不置辦新的呢!」

周婆子不太願意談論西府里的事情,轉移話題道:

「不光請了大老爺,也去請了老太太,老太太回說,身子不大舒坦,所以沒去。獨獨沒請我們二老爺,為這事,二太太發了好大的火,說珍哥兒現在眼高了,看不上我們二房,茶具摔了整整一套,珠大奶奶正好也在,出來的時候,捂著手,那手都被茶水燙起了一大片水泡,也是個沒運道的,二老爺現在堅持讓珠大奶奶管二房的產業,鮮見是不信任二太太了,二太太逮著機會就磋磨珠大奶奶,連我們這些下人看了都有些不落忍,哎!都是苦命人啊....」

謝婆子接話道:

「那珠大奶奶本就是孀居之人,可以將差事推脫過去啊!沒得這麼熬著。」

「你這話說得,她還有個蘭哥兒呢!那是二房正經的嫡長孫,她也是怕二太太將家財都貼補給元姐兒和寶玉,那蘭哥兒真就一點都不剩了,你們也別覺得人家就只是會吃虧,你們聽聽現在二太太的名聲,那簡直臭不可聞了,她倒是落了個大度、純孝的名兒,借著二老爺的愧疚之心,將蘭哥兒往前一推,都省的給蘭哥兒請啟蒙師傅了。」

大家都贊同的點頭,這珠大奶奶確實也是個人物兒,這時,王二寶家的嗤笑一聲:

「那珠大奶奶,可不是今兒才那麼厲害的,你們還不知道吧!那蘭哥兒是怎麼生下來的?珠大爺當年那也真是個芝蘭玉樹的人物,老太太和二太太都看重著呢,珠大奶奶進府時,珠大爺已經有了兩個房裡人了,書房還有兩個紅袖添香的絕色丫頭,珠大奶奶進門后,為了顯示賢惠,將身邊兩個大丫頭也開了臉,給放到了房裡,就這還不足興,老太太和二太太覺得珠大爺讀書科考甚是辛苦,又是比賽似的給珠大爺塞人,沒用一年,珠大爺得身子就打幌了,珠大奶奶悄悄著人請了萬安堂的徐老大夫,大夫說是腎水虧損嚴重,需要擅自保養,否則將房事不繼,進兒影響壽元。正直趕上了科考年,珠大爺還要辛苦讀書,也不知讀的什麼書,身子反而是越發的不成了,珠大奶奶想將書房的丫頭打發出去,二太太知道了直接罵她善妒,珠大奶奶再是不去管了,只是有一日親自下廚做了許多菜,請了珠大爺去她院子里一起吃,吃完后,給珠大爺喝了一碗葯,珠大奶奶只說是補身子的,珠大爺也就喝了,誰能想到珠大奶奶那麼端莊自持的人,竟是給珠大爺喝了虎狼葯,整整折騰了一夜才歇,第二日珠大爺就不好了,只是誰也沒說,後來珠大爺卻是住到了書房,一心的備考,等科考完后,珠大爺是被人從考場抬出來的,當時請了太醫,就說是傷了根本了,卻沒說具體的原因,也是珠大爺心氣太高了些,聽到落榜的消息直接吐血了,當時大家都嚇壞了,二太太逼問太醫珠大爺的身子究竟是怎麼破敗若此,太醫說是本就房事過多,還服用了虎狼之葯,如今又情志不郁,已是藥石無醫了,二太太當時看珠大奶奶的眼神就恨不得生吞了她,珠大奶奶趕緊哭訴道,珠大爺已是兩月不曾近她的身了,然後就軟軟暈倒在地,太醫當場給看了,說是有孕兩月了,這下珠大奶奶才真真是逃出生天了,不到兩日珠大爺就去了,珠大爺房裡的人包括不是完璧的丫頭和書房的兩個丫頭,被二奶奶關起來,不知道怎麼磋磨的,只剩一口氣的時候,讓人牙子給帶走了,有兩個是剛小產的樣子被抬出去的,聽說是都給賣到了南邊的下等窯子里了,最後珠大爺一房上下就只剩下了珠大奶奶一個人,就連伺候的人還是老太太後來給補齊的。你們說到哪裡找這樣的能耐人去?」

眾人聽后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沈陌軒尤甚,滿心都是『女人是老虎,女人是老虎"這句話,負面情緒太大,他覺的不能再聽下去了,否則會得恐女症的。

於是跟謝婆子撒嬌,說是去園子里看一下,這會子幹活的人都在,人氣很旺,沒有危險,他也不害怕,謝婆子被歪纏不過,就讓沈陌軒帶著春燕進去了園子。

園子里現在已是混亂一片,到處都是幹活的壯年男人,地上都是剛被挖出來的樹根,花根,草木之類的,看到沈陌軒經過,都恭敬的向他行禮問好,他也不想打擾人家幹活,順著小路向湖邊走去,到了湖邊的小路,這裡沿著湖邊堆滿了不知名的樹根和花根,都遮擋了他看湖的視線,於是他邊沿著小路走,邊扒拉這些根狀物,間或著收進空間一些根。

等看到有輛車拉著根走後,他就走過去了,這下視野就寬闊了,他看到湖裡的水面上有薄薄的一層冰,透明的冰面上有精美的冰花躍然其上,很是漂亮。

水位卻是只有以前的一半,並沒有恢復如初,看來外面的水,水位也並不高。沈陌軒還是有點心虛的,只是看了一小會兒就不看了,繼續沿著小路收著亂七八糟的根,覺的收的差不多了,就帶著春燕往回走。

回到自己的小院時,奶娘劉嫂子操著她的經典語錄飛奔而來:

「誒喲,我的哥兒呀!你這是跑哪裡去了?怎地身上全是泥?這是掉泥潭裡了么?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可怎麼活呀~~春燕你個小賤蹄子,讓你跟著哥兒伺候,你就是這麼給我伺候的?還敢躲?看我今兒不扒了你的皮........」

說著就揪住春燕的耳朵往屁股上打去,沈陌軒趕緊攔了,大聲嚷嚷著冷了,餓了,奶娘心疼他,立刻就沒空搭理春燕了。

他這邊薑湯暖浴一套下來,整個人都舒坦了,現在他已經很少吃奶娘的奶了,但還是習慣了奶娘伺候,可以讓他身心都舒暢,所以奶娘並沒有因為少吃了她的奶而失落,只當是哥兒大了,不愛那個味兒了,對他依舊是一心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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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路人甲的吃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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