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於曼麗的媽媽6
「爹娘，爸媽，你們先用晚飯吧。」
廚房飯菜準備的差不多，花莫見敲門進來，看見幾個老頭老太太都不顧形象，踩在凳子上討論的更加激烈，於是出聲打斷。
「好，都聽你的，我們邊吃邊聊。」於夫人說著拿出了那袋藏著的小黃魚，「這是你爹爹送給她寶貝外孫的嫁妝，收下吧，給她攢著。」
王夫人也不甘示弱，「顏兒，以後王家的家財都是我乖孫女的！」
花莫見對兩個母親表示感謝，就示阿月阿月進來擺膳。
結果一頓飯變成了展示大賽，兩家勢必要把還未出生的曼麗寵成小公主，不讓她經受顛沛流離，淪入下九流，落得雙十年華就慘死的結局。
實際上花莫見簡化了許多曼麗受過的苦沒和她們說，有些人她想親自動手，比如上輩子敗光王家留給曼麗最後一點東西財產，最後又送曼麗進青樓的賭鬼養父。
她要讓他生不如死，在某些情況下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花莫見夾起一筷子辣腌筍，在揚起嘴角的壞笑中惡狠狠的咀嚼。
有仇必報，以牙還牙。
兩個原本被死氣籠罩的家庭重新煥發了生機。
第二天，王家到處早早已經布置妥當。
正門大開，四處掛滿了經幡白布白色燈籠，一進門就是簽到處，再直走十來米到了靈棚，停放棺槨的地方。
沒有打撈到屍體，所以躺在棺材里的是個穿著王國棟舊衣的稻草人。
繼續往前走，到了正廳，一個大大的黑底白字立在香爐前，靈堂就設在此處，供人祭拜，十來個道士念經超度，還有丫鬟婆子半跪著燒紙哭喪。
陸續到達的親朋好友已經不下幾百人。
王家喪事場面這樣大，把來參加喪事的王氏族長和族人們攪得心猿意馬，這得花多少銀子，這不是瞎胡鬧嘛！
「老六啊，如今國家戰事吃緊，北方又鬧飢荒，這國棟的喪事未免太過拋費了。」王氏族長摸著鬍子搖頭，裝作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嘴裡還地低聲喃喃，「不可不可。」
王老爺聞言，總覺得已經好的心臟又氣出毛病了，臉色馬上一黑，「我唯一的兒子過世連個喪事都辦不起，怕不是外界以為我王家落魄了，人人可欺！這個月初我已經命令賬上支了三萬大洋捐給北方災民，不知您捐了多少啊？」
「這，我，老六，你知道我家財不豐，可我心中有國。」王族長竟然說出這樣搞笑的話，他就是只進不出的貔貅！
貪圖人家的家財還要裝樣，真是噁心至極！感情別人的錢都該安安靜靜躺在你的兜里！喪盡天良的畜生！
花莫見今天挺著大肚子，畫個慘白的妝容，讓人心生憐意，站在角落裡，趁人不注意用彈弓射向王族長的膝蓋，小小報復一下算作利息。
王族長被石子一打，沒站穩，摔到地上，急著用手撐，又一個沒扶穩，剛好筆直跪在靈前。
動靜鬧大了，來王府送靈的客人都是一陣唏噓，圍了過來。
「諸位，諸位，前兩日這王族長的大兒，帶著春花樓的青青姑娘來我這挑首飾，眼都不眨一下，就花大洋」。說話的是開首飾鋪的金老闆，他早就看不下去王族長和王氏族人的做派了。
「老是買東西不付現，東西拿走了讓我夥計來王府收賬」。
「還有他老婆，想強買強賣，用買白燕的錢買血燕。」.
整個湘城誰不知道，他們都扒著王老爺吸血，王老爺家大業大，又念著同族不計較。
王族長貪心貪得到靈堂上作妖，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這下王族長丟人丟大了，在這麼多人面前把面子裡子都丟到天邊去了。
突然，這尷尬的氣氛被一陣槍炮打破，眾人一陣驚慌，王族長嚇得滾向人群躲起來。
「丁軍長鳴槍放炮來送。」門房一路大喊前來通報。
「王老弟，今天我來給國棟送行，沒驚擾到你吧！」爽朗的男聲由遠及近，丁軍長大踏步走來。
「丁軍長快請進，您能來實在是三生有幸。」
昨天晚上，王老爺就已經送信給丁軍長請他前來。
這位手握湖省重兵的軍長，偏有個想經商的小兒子，投資什麼都是賠錢。
王老爺和親家公商量好了，他們走得急，倆家在湘城的生意線和人脈是帶不走的，不如用來和丁軍長做個交易。
把貪婪的王家族人和於家族人摁死在湘城這地界，翻不了身。
還能借個丁軍長的小隊護送一家老弱去蘇州。
原本，丁軍長不願意來，他覺得兒子沒有出息，不跟著他干軍隊就算了，經商經商也不行。
他老娘愛孫如命，昨天夜裡知道王老爺送信的內容后撒潑鬧了一個晚上，今天不得不來走一趟，和王老爺達成這個交易。
其實他願意來一趟，還是因為王老爺私下裡每年孝敬幾萬大洋軍費。
湖省實權人物都來王家，一時間氣氛達到了高潮，各個都想和丁軍長攀談，可惜丁軍長上了三炷香就借口軍務繁忙離開了。
等眾人回過神來，才發現王族長被槍炮聲嚇尿了褲子，腿都軟了，正被王氏族人攙扶著離開。
回到家中，王族長一直眼歪嘴斜不能動彈，家人請來大夫才確診了是中風，無葯可治。
她老婆可不願意照顧一個讓小妾騎在正妻頭上的偏心丈夫，如今兒子們都大了，直接把王族長連帶小妾扔進了潮濕陰暗的後院，讓他倆自生自滅。
小妾以前是為了錢哄著王族長，現在他什麼也不是了，自然不搭理他。
王族長這時才心中悔恨，中風后屎尿不能自理，這賤人就時常讓他拉在床上，又不幫他翻身，害他後背長滿褥瘡，夏天溫度高，臭氣衝天，熏得他睡不著。
這樣的一通折磨下來，不到兩月，他就死了，死狀極其凄慘不體面，匆匆被下葬。
王氏一族先前失去了王老爺的金錢供養，而後王族長死後樹倒猢猻散，不成氣候。
那些有花花腸子的於家人見此，也老老實實做人，再不敢起什麼貪念。
這些都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