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坑娃的爹娘

第1章 坑娃的爹娘

寧安城的一個角落裏,有一家規模不是很大的藥鋪,由一對夫妻共同經營打理。丈夫懸壺濟世,為人看病,遇到窮苦百姓便免了診金,權當行善積德了。妻子賢惠漂亮,每天最開心的事情有二,其一是看着自己的丈夫,其二便是數錢。雖然藥鋪並沒有開在主街,但是因為丈夫的醫術高超,大家口口相傳,他們的藥鋪永遠如門庭若市一般。與其他藥鋪相比,這間藥鋪有點特別,沒有人能夠說得清他們夫妻二人的來歷,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年齡。

大家只是知道他們來到這裏已經了,因為他們的兒子蘇恆今年了。夫妻二人的容貌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可能每天和各種藥草打交道,所以知道如何保養的緣故吧。夫妻二人白天開藥鋪,晚上的樂趣便是一起「折磨」他們的寶貝兒子。巨大的木桶中此時正坐着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手中翻看着早已倒背如流的盛世醫典,今晚的待遇還算不錯,木桶中的藥液由父親配置,所以通體舒服極了。

夫妻二人分工明確,滿月之前在父親調製好的藥液中,滿月之後浸泡在母親的調製的藥液中。直到身體將全部藥力吸收葯湯變為清水為止,天天如此月月如此,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了整整十三年。蘇恆問過父母為什麼要這樣做,父母給出了同樣的答案——為了修鍊。早先自己不懂還好,漸漸明白了修鍊是怎麼一回事之後,便開始懷疑這個答案是不是父母忽悠自己,人家修鍊后都能飛檐走壁,怎麼自己只能泡在各種奇怪的水裏呢?

特別是母親調製的藥水兒,浸泡其內簡直如臨地獄一般的痛苦,因為母親為她配置的是毒藥。從一開始的一兩種,到現在的上百種,他每次都能經歷各種各樣的疼痛。一個月中,他會用半個月的時間來思考同一個問題:自己到底是不是母親親生的?這不會是一個后媽吧,哪個娘親用毒藥給兒子泡澡?親生的誰能幹出這種事?不過無論怎麼反抗都毫無用處,每晚都會被母親用扔沙包的手法丟進木桶,然後叫父親看着。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那可是我親兒子,我怎麼忍心看着他受罪呢?

你是親娘難道我就是后爹嗎?不過這樣的想法只能在心裏默默出現,因為他打不過自己的媳婦兒。

最近幾年蘇恆不再有負面情緒,身體已經習慣了即使浸泡在毒藥中也不會感到任何不適,每次當吸收完藥力的時候,總會感覺身體有些變化,但他現在還不是修者,達不到內視境界,所以具體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好。更何況抗議無效,老子都怕母親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還是乖一點的好。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再說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父母的做法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這點他深信不疑。

濃郁的葯湯已經清澈見底,蘇恆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將手中的耀世毒典放在書架上便上床睡覺了。盛世醫典、耀世毒典這兩本破舊不堪的書籍,是蘇恆這幾年看次數最多的兩本書。雖然文詞繁複佶屈聱牙,但是他異常聰慧,不但可以倒背如流,文中詞義早已融會貫通。一本傳自母親,一本傳自父親,滿牆的書架上,唯獨這兩本書枯燥乏味。蘇恆不知道的是,如果讓外界知道這兩本書還存於世,必定會引起血雨腥風。

「相公,我們用了整整十一年的時間了,但是恆兒的身體並未有任何好轉,依舊無法成為修者,要不是當初···」蘇恆的母親一邊說着一邊留下了眼淚。

「娘子不必過分擔憂,我們的孩子豈會成為廢物?恆兒剛出生的時候一輪血月掛星空,萬般星辰皆隕落,此等天地異象豈是巧合?」

蘇母:「可天機大師說過他丹田特殊不可修鍊。」

蘇父:「天機大師還說過他的命格不可測算,一切未知。再說恆兒並非是不可修鍊,只是要慢於常人。現在我們能做的已經做完,剩下的路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蘇母:「你要讓他離開嗎?」

蘇父:「男人總要學會自己面對世界,我們不可能庇護他一輩子。」

蘇母:「可他從未離開過家門,不問世事又沒有任何修為···」

蘇父:「你以為他那滿屋子書是白看的?這小子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兒。」

翌日清晨,當陽光灑滿這片土地之時,蘇恆已經將自己梳洗完畢。髮髻高盤,眉清目秀,眼神中隱隱流露出睿智的光芒。身姿挺拔,龍行虎步,倒是有幾分強者的氣勢。一身白袍手裏拿着一把摺扇,為他憑添了幾分書生的儒雅之氣。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蘇恆不得不感嘆,「又是被自己帥醒的一天,無奈啊無奈。」為了襯托此情此景手裏的摺扇輕輕地搖了幾下。

一家三口吃着早餐,只是今天的早餐過於豐盛。平日裏只是簡單的白粥饅頭再加上幾樣小菜,但是今天卻多了許多肉食,而且全是蘇恆愛吃的。「你有沒有什麼願望?」蘇恆的父親問道。「我想成為強者,無敵的強者。」蘇恆一邊吞咽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蘇父:「哦?為什麼呢?」

蘇恆:「我看書上說強者可以翻江倒海,只要動動手指就有數不完的錢。」

聽了蘇恆的話,他的父母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兒子,實在想不明白這兩句話有什麼必要的關聯。

蘇父:「你就這點志向?」

蘇恆:「嗯嗯,這樣你們就不用每天那麼辛苦了。」

聽他這麼說,父母的心裏一暖。

蘇父:「既然想那就出去轉轉吧,和你說一說我們生活在怎樣的世界裏。」

東荒玄域內有着數不清的國家和宗門,每個帝王都嫌自己的國土不夠遼闊,資源不夠豐富,所以導致國與國之間總會有着各種各樣的矛盾,之所以沒有引起戰爭,是因為時機未到。雖然外表一副太平盛世的樣子,不過這只是假象,實則暗流洶湧。而寧安城便隸屬於豐元帝國,這代君主仁慈治世,國民極力擁護。但是自己的國力只屬於中等,其他國家早已經虎視眈眈,只是尚未出現什麼過激的舉措。

豐元國內宗門林立,其中實力最為頂尖的當屬七大宗門,分別是逸仙宗、縹緲宗、大衍門、無極觀、廣寒宮、八卦門、御劍派。雖然各個宗門都有着對武道獨特的見解和教學方式,但是唯一相同之處,便是收徒比較嚴苛,一句話不要廢物。七大宗門總部在中州天域,這裏只不過是分部而已。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一切以實力說話,你想要得到什麼,就一定要具備相應的實力。

「完啦?」正聽得津津有味兒,沒想到父親突然不說話了,所以蘇恆疑惑地問道。

蘇父理所當然地說道:「完啦!」

蘇恆:「您不考慮多說一些嗎?」

蘇父:「哦對了,三個月後首都豐元城將會有一個盛世,七大宗門會在那裏為各自門派招攬新鮮血液,你可以去試試。」

蘇恆:「比如說修者都是什麼品級的、怎麼區分的,您不打算和我說說?萬一我被欺負了咋辦?又或者被揍了咋辦?」

蘇父:「丟人的時候別說是我的兒子就好,其他的愛咋咋地。你需要自己去探索這個世界,想要成長一定要付出代價,被揍就是其中一種。但是有一句話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是實力為尊,弱肉強食。」說完還故作高深地抿了抿整齊的頭髮。

見到父親的這個樣子,蘇恆知道他現在已經陷入了自我欣賞階段,所以內心更加感到無語,自己的爹娘怎麼看都像是馬路上撿來的,咋就不像那麼回事兒呢?不過對此他也只能大感無奈,畢竟投胎這事兒是個技術活兒,他自己做不了主,誰讓就投到了這麼不靠譜兒的爹娘呢?哎,只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爹娘。

蘇恆:「豐元城在哪?距離這裏多遠?我該怎麼走?」

蘇父一臉玩味地說道:「一路向北就行,終會走到的,再說了,沒長嘴啊,不會問嗎?」

蘇恆:「···」咋地啊?自己這是失寵了嗎?不過想想以後再也不用被父母」折磨「了,內心就一陣欣喜,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還真有那麼一點好奇和激動。

蘇父:「今晚就走吧。」

蘇恆一臉驚訝地說道:「這麼急?」

蘇母以為孩子有些難以接受,捨不得他們所以細心開導勸道:「恆兒已經是男子漢了,要學會一個人生存,雛鳥總要高飛的。再說了,什麼時候想回來可以···」

沒想到蘇恆笑的那叫一個開心,之前的鬱悶之色一掃而光,如釋重負地說道:「多謝爹娘高抬貴手,以後一定盡量不回來了。」

「臭小子!找打~」

一頓早餐在如此和諧而又愉快的氛圍之下結束了,蘇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臨走的時候父親給了一個準備好的包裹叫他帶上,並特意囑咐他那兩本書不許帶,也不許與任何人提起。

深夜,看着父母房間的燈已經熄滅,蘇恆背上行囊,輕輕地出了房門,對着父母所在的方位,恭敬地磕了三個頭並輕聲的呢喃了一句:孩兒走了!轉身再也沒有回頭,他急速地奔跑着,用此來掩飾隨風滑落的淚痕。

某一棟樓宇之上,看着蘇恆急速奔跑的身影,蘇母有些捨不得地說道:「這樣對恆兒是不是太苛刻了?」

蘇父:「沒有讓他出過大門,沒有人知道他的樣子,雖然起到了保護作用,但是缺少了世間的歷練。我們說的越多就越會左右他的思想,一切靠他自己,我們的兒子不是廢物。放心吧,我們在他身上留下的東西足夠他保命了。再說他也不是不能修鍊,只是他的身體異於常人,尋常功法起不到什麼幫助而已,所以他才要走出去尋找機緣。」

雖然知道相公說得都對,但是內心依舊有些擔心,目不轉睛地看着兒子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里還捨不得移開眼眸。

「兒子走了,我們也該準備了,太久沒有出現了,某些人還以為那件事情過去了呢~」說到這裏,蘇父的眼裏寒芒閃爍,再無白日嬉笑的樣子。而聽到此話的母親也是一臉冷意···

不久之後,寧安城裏的某個藥鋪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奇怪的是沒有一絲火光外溢,也沒有任何一個目擊者,直到第二天,大家才發現原來的藥鋪已經變成了一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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