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臉滿足的九條裟羅

「辭雲，你在裡面嗎？」

辭雲所待的客房，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九條裟羅的聲音隨即響起。

「在，你請進吧。」

「還習慣嗎？有什麼需要，你可以找池田管家，或者直接來找我，你這裡不遠處就是我的房間。」

九條裟羅的手臂抬起，指著不遠處房間的位置說道。

「裟羅，我不喜歡這裡的氛圍，我喜歡自由與散漫，天領奉行不適合我，所以我想等一會兒就和你告別。」

辭雲第一很溫柔地直呼九條裟羅的名字，言辭十分誠懇。

「辭雲，我…。」

九條裟羅很想說點什麼，但是她知道外人一般很難適應天領奉行的高壓環境。

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剛被九條家收養不久，因為同小夥伴一起嬉笑玩鬧，被九條孝行大聲訓斥，使得自己刻意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就是因為這裡是九條家，這裡是天領奉行。

「好吧，你要走的話，我也不阻攔，只是我請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什麼事情？」

「那就是可以偶爾來找我嗎？」

「好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你工作之餘我定會來找你相聚。」

「只是朋友嗎？」

九條裟羅低聲呢喃地說道。

「對了，天色也不早了，一起出去吃個晚飯吧。」

九條裟羅又提議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你等我一下。」

辭雲在天領奉行的門口，等待突然回屋的九條裟羅。

短暫時間之後，九條裟羅迎面走出。

眼前的九條裟羅褪去了作戰時一直身著的盔甲，取而代之的則是印象之中的穿著。

黑色緊身衣的內襯緊緊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套在之上的則是被烏羽修飾的羽織衣料，只是稍微遮擋了最惹火的部位，並未將上半身完全覆蓋。

修長白皙的長腿之上，身著的是塊布裁成的精緻長裙，看起來十分具有美感。

「辭雲…。」

九條裟羅注意到了辭雲打量自己的目光，略帶羞意地說道。

「走吧。」

辭雲在心裡狠狠敲了自己兩下，自己差點就對不住影了。

熱鬧的花見坂和町街之上，開門的店主和購買物品的顧客熙熙攘攘，大家都在熱鬧地交談。

華燈初上，燃燒在一旁燈籠之內的燈火逐次點亮，傍晚的空氣變得清涼，沾染濕氣之後的櫻花瓣，在微風吹落抖動之後，很快就下墜到地面。

櫻花在這陣風中不住地飛舞散落。

「真好看啊。」

辭雲忍不住地說道。

「我說的是櫻花。」

感覺有些不妥后，辭雲連忙補充道。

九條裟羅聽到后一句話，面容微微泛起點點紅霞。

她忍不住地快速回顧自己的人生，好像她似乎沒有作為一個女子而生活過。

起初被收養之時，大家都以為她是男子，後來慢慢自己又在眾人的期待下，成長為幕府的將領。

所做的一切都是男子那般，為君主盡忠，為父親盡孝，為稻妻眾人立下標杆。

建功立業，成就一番大事情。

但她也從來也沒覺察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好像自己本就這樣的，直到遇到辭雲之後，彷彿內心某處缺失的角落，在慢慢被尋找回來。

「就這裡吧，我很喜歡這裡的食物，但是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九條裟羅在志存屋的門口停下腳步。

辭雲知道九條裟羅對這家店的鳥蛋燒情有獨鍾。

「都可以，我對食物方面並沒有什麼講究。」

「哦，那就好。」

「九條裟羅大人，大駕光臨本店，在下有失遠迎。」

志存店的老闆勘兵衛十分客氣地說道。

「老闆不必客氣，兩份鳥蛋燒，再加上一些特色小吃即可。」

「好勒，只是沒想到，九條裟羅大人竟然會帶著另外的客人一起來到本店。」

勘兵衛打量著氣度不凡的辭雲，有些驚奇地說道。

畢竟整個稻妻城誰不知道，九條裟羅是出了名的冷麵將軍，渾身上下散發著旁人勿近的冰冷氣質，所以老闆也從來沒看到過今天這樣的景象。

「請問我帶客人前來，與你何干，你只管快些備菜即可。」

九條裟羅在對待旁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態度，雖說不是無禮。但話語之間的情感十分冷淡，讓人無法進一步交流。

「是，請恕在下多嘴了。」

勘兵衛聽到此話后悻悻地離開了。

「糟糕，我沒問你的意見，直接點了自己喜歡的食物，希望你不會介意，不過鳥蛋燒味道很好，你可以試試。」

九條裟羅好像有些緊張，稍顯慌亂地說道。

「沒事，你點就好。」

辭雲安撫道。

志存屋的老闆和廚子絲毫不敢怠慢九條裟羅，只是眨眼片刻，菜品都已全部上齊。

鳥蛋燒是煎制而成的蛋料理，將攪拌均勻的蛋液先行調味，倒入鍋中小火慢煎，卷至一邊定型，再次倒入蛋液繼續重複至一定厚度，便可擺盤作為成品。是稻妻地區平凡而又親切的美味。

「請吧。」

辭雲以前好像也吃過這個食物，味道很熟悉，只是記憶似乎有些忘了。

鳥蛋燒的味道很好，輕輕咬下一口，那股蓬鬆的口感在唇齒舌頭之間洋溢著，充斥著香甜與溫馨的感覺。

「很好吃，謝謝你的推薦。」

九條裟羅似乎正沉醉於美食之間，面容之上展露出辭雲從未有過的滿足之色。

「哦哦，你喜歡就好。」

九條裟羅聽到對話后，連忙反應過來。

兩人用餐的時間不長，辭雲先行吃完后，一直在安靜地等待九條裟羅的結束。

「久等了，咱們出去吧。」

吃完后，九條裟羅結完賬看到一直默默等在門前的辭雲說道。

「明天開始，我又要開始很忙了，將軍大人的眼狩令還等著天領奉行的大家繼續執行下去。」

「到時候，我就沒有時間像今天這般空閑地和你一起散步，一起吃飯，啊，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九條裟羅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看起來十分滿足。

「嗯，不過總會有時間的。」

「希望吧，將軍大人的意志，我等臣下必須堅決貫徹執行。」

每每談及雷電將軍，九條裟羅的目光和話語總是變得那樣堅定。

「夜晚的稻妻真是好美啊，我以前為什麼從來沒發覺過。」

九條裟羅稍加感嘆地說道。

「稻妻的祭典很有名的，有時間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嗎？」

九條裟羅側著臉，眼睛注視著身邊的辭雲。

「好啊，不過那也要等你有空。」

辭雲開口答應道。

夜色深了，此時掠過的晚風之中已經充滿了寒意。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就不回去了。」

辭雲對身邊的九條裟羅說道。

「那你休息的地方？」

「天地之大，總有安身之所，這些你不必費心。」

「那好，就此別過吧，回見。」

明日還有許多事情亟待她去處理，雖有不舍，但是九條裟羅還是只能回府養精蓄銳，以備明日的諸多事務。

「晚安。」

兩人分開在溪流之上的木橋上，潺潺的流水送走了二人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