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就是個瘋子
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蕭恆回頭看了一眼剩下的蘇雲慕和顧君焱。
似乎在考慮要怎麼支走他們。
可還沒開口，便被一聲嘔吼給拉回了思緒。
蕭恆一回頭，就看到司雲深扶著雲母走過來。
雲母像是不可置信地看著墓碑上的名字。
「念念……我的念念……這是怎麼了呀！」
雲母撲倒在墓碑前，蕭恆想去攙扶她，可被司雲深揪住了衣領。
「你把念念藏到哪裡去了？你說啊！」
看到司雲深通紅的眼睛，蕭恆任由他揪著自己的衣領。
自嘲似的開口，「我倒是希望念念只是被我藏起來……」
司雲深瞳孔微縮了一下，一拳就要打上蕭恆的側臉。
一旁的顧君焱出手拉住他的手，司雲深根本敵不過顧君焱的力氣，只能紅著眼瞪著蕭恆。
「老大，鬆開他。」
蕭恆看了一眼顧君焱，沖著他微微搖頭，顧君焱默了一會兒，才收回手。
司雲深看著蕭恆一副任由他擺布的樣子，一把推開他。
「這就是你口中的要對她好一輩子？蕭總，蕭二爺！您的一輩子可真是"長"啊！早知如此，當初，我一定不會讓你把念念從訂婚典禮上帶走！即使她恨我，即使她不開心，可至少她還可以活著！」
司雲深每說一句，蕭恆的心就像在滴血一般，是啊……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在她回國后糾纏她……這樣，至少她還可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平安度過一生……
是他，剝奪了她活下去的權利，也是他害了她一輩子。
司雲深指著蕭恆，語氣近乎癲狂。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強詞奪理的嗎？你們蕭家既然容不下她，你又何必非要把她留在身邊！現在她躺在這裡……你腦子了嗎？」
蕭恆微微皺眉，看來，他還不知道念念的……還沒找到的事情。
不過也是，有老大他們在，怎麼可能讓外界知道這件事……他的念念連個體面的離開都沒有。
一旁的雲母哭的上氣不接下去，原本……她已經決定去參加念念和蕭恆的婚禮了。她想告訴念念，她不會再反對她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的女兒至死都沒能等到她的祝福……
「念念，我可憐的女兒！你怎麼可以丟下媽媽一個人！該走的人是我啊！」
蕭恆聽到雲母的哀嚎，攥緊了雙拳。
司雲深見蕭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樣子，也沒力氣再跟他計較，只是愣愣地看著雲初念的墓碑，語氣顫抖。
「念念……早知道會是今天的結果……再給你一次機會的話……你還會選擇跟他走嗎？」
回答他的只有從天飄落的雨滴。
司雲深愣愣地抬頭看了一眼，是念念在給他回應嗎？
「你把女兒還給我！你們家害得她爸爸入獄還不夠，如今，連她也不放過！我們雲家是欠你們蕭家一條命！你回去告訴蕭振天，現在，我們還了！用念念的命還的！你滿意了吧！你們滿意了吧！」
雲母踉踉蹌蹌地走到蕭恆身邊，伸手指著他，眼裡滿是悲痛。
蕭恆搖頭，「伯母……我……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雲母看著蕭恆眼裡的絕望，自己他毫無血色的臉，搖了搖頭……
「都是命啊！這都是命啊！」
「伯母！」
看著雲母捂著心口倒下，蕭恆伸手接住雲母，司雲深立刻把蕭恆推到一邊，把雲母帶走之前，司雲深留下了一句話。
「你若是真的愛她……就給我好好活著！我要你永遠帶著對她的愧疚活下去，愧疚一輩子！」
蕭恆後退一步，雨水打在臉上，讓人分不清究竟是雨水還是他臉上的淚水……
他連去陪念念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顧君焱和蘇雲慕也都站在雨里，看著蕭恆跪在雲初念的墓碑前，看著他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雲初念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的那樣燦爛……
「念念……阿恆來娶你了，你怎麼可以躲起來呢？你出來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我們的寶寶……如果……如果那天我沒去公司，是不是你就不會出事了？」
蘇雲慕和顧君焱默默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好兄弟，那個狂傲不羈的蕭恆，跪在雲初念墓前哭的像個孩子。
蕭恆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個小藥瓶，「念念，你等等我。黃泉路太冷，阿恆陪你來了，我們一家四口馬上就要團聚了。」
顧君焱見蕭恆拿著一個小藥瓶，直接上前一把奪走扔到地上。
蘇雲慕撿起藥瓶看了一眼，雖然標籤已經被撕掉，可裡面的安眠……葯，他不會不認識。
「老二！你瘋了！這東西是可以亂吃的嗎？」
蕭恆笑的幾近癲狂，「瘋了……我可不就是一個瘋子嗎！你們就讓我這個瘋子去找我的念念吧！」
顧君焱皺眉，捏著蕭恆的肩膀，讓他看著雲初念的照片。
蕭恆眼裡帶著笑意，他的念念在對他笑呢……
「你看著她，你覺得你在她的墓碑前結束自己的生命，她會開心嗎？她可以安心地離開嗎？你這麼做，究竟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顧君焱聲音帶著冷意，蕭恆緩緩回頭看向他。
「老大，當初，蘇諾寒生病的時候……你不也存了要陪她一起奔赴死亡的準備？現在的我，心境和你當初是一樣的，有過之而無不及……求你了，讓我去找她吧？她看不到我，會害怕的……」
顧君焱聞言，鬆開蕭恆，良久才緩緩開口。
「老二，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可……正是因為我經歷過，才更加明白，她不想讓你這麼做。於她而言，只想要你好好活著。」
蕭恆目光顫了顫，腦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雲初念和他說過的話。
她說，希望他可以長命百歲。
可對他來說，長命百歲也不及和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來的幸福。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蕭恆吐出這句話時，已經是淚流滿面。他要怎麼樣才能帶著對她的思念度過這漫漫餘生……
她不在身邊，他就算活個幾百年幾千年又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