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腦震蕩
顧曼蔓芯子裏是個三十歲的成年人了，被顧建毅這樣抱着還真有些彆扭，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去找黃家算賬，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她要搶我的髮夾，我不想給她，她就推我，我當時說不出話了，向她伸手，我想她拉我起來，結果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跑了，爸爸，我好怕。」顧曼蔓還能感覺到原身留在心裏的恐懼。
「這丫頭真是太歹毒了，搶人東西，推了人就跑，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去找她家算賬去。」
「就是，讓她家出醫藥費，去鎮上衛生院檢查一下才放心。」顧二伯顧建超話音剛落，大家都想起了隔壁村的山娃子。
山娃子是從樹上掉下來，也是摔到了腦袋，當時看着沒什麼問題，還活蹦亂跳的，加上農村娃兒皮實，從小到大沒少摔跤，家裏人也就沒在意，結果當天夜裏人就沒了。
思及此，的確要把孩子帶去鎮上衛生院看看才放心。
「媽，二哥三哥，你們就別去了，我和阿鳳就先把孩子送去衛生院，回來再去黃家算賬。」反正黃家人在那兒也跑不了，先帶女兒去看醫生要緊。
「我這就去給你拿錢。」老太太也怕孩子就這麼沒了，忙不迭的進屋拿錢去了。
顧家沒有重男輕女的毛病，孫子孫女在她眼裏都一樣，她已經沒了一個孫女，不能再沒一個了。
「老四，我跟你一起，待會兒路上咱們兄弟還能換著背會兒。」都餓著肚子挖了一上午的地了，就讓他們倆口子背，估計要累得夠嗆。
「那就謝謝二哥了。」顧建毅也想到這點，不再推辭。
顧曼蔓仔細打量了下自己這個二伯，雖然排行老二，卻比記憶中的大伯還要像是個做哥哥的，對自己也是真心疼愛的。
「那就快走吧，媽，你們先把飯吃了，休息會兒，等我們回來再說。」接過錢，顧建毅率先背着女兒出發了，顧二伯和陳鳳緊跟在身後，陳鳳還給顧曼蔓打傘遮著太陽，太陽太大，再中暑就麻煩了。.
「去燒水煮麵吧，」。顧老太太看着幾人的背影嘆了口氣，回過頭來，老大家的媳婦正躺在老頭子顧開明的躺椅上呢，看那副悠閑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老大媳婦，當年嫁進來之前有個相好的，家裏太窮，她父母也就不同意，後來嫁到顧家也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這麼多年來不孝順公婆，也不和妯里相處，除了下地掙工分，啥家務事都不幹，顧老大也不管，她這當婆婆的說了好多次，也不改只能眼不見為凈。
「顧承又跑哪裏玩兒去了，自己姐姐在屋裏昏過去了都不知道，青青，你去把你堂弟找回來。」
「知道了，奶，我這就去。」顧承常去的地方就那麼幾個，顧曼青很快就能把人叫回來。
煮麵很快，沒多久老二媳婦游翠蘭和老三媳婦馮麗群就把面煮好了，顧順和顧老三顧建濤幫着一起把面端上桌了。
「媽，面煮好了，快來吃吧。」老二媳婦招呼著。
鄧秀芳看吃的上桌，也不用誰喊，就和兒子兩個上桌了，正好這會兒顧曼青也帶着顧承回來了。
這小子上了桌沒看到爸媽和姐姐，「奶，我爸媽和我姐呢，怎麼不見了。」
「你這會兒知道找你姐了，先吃面吧，吃完再說。」老太太看着小孫子，只能先瞞着他，否則這小子面也不吃，就要跑出黃家算賬了。
顧二伯背着顧曼蔓到醫院的時候，正好是飯點兒，只有個值班醫生在。
「程醫生，你快看看我侄女，摔著腦袋了，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顧大伯就是在衛生院上班，所以顧家人和衛生院的醫生都算是認識。
「放這兒我看看，小蔓，你摔到哪裏了，告訴伯伯。」程醫生一聽昏迷過，心裏有點數了。
「程伯伯，這裏，我當時都不能說話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顧曼蔓指了指後腦勺，懷疑是腦震蕩了。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程醫生按住顧曼蔓的後腦勺問，「這裏嗎？還是這裏？」
「就是這裏。」
後腦勺最中間的位置，程醫生還能摸到一個鼓包。
「照個片子吧，畢竟是傷到後腦勺了，外面看着沒事，裏面還不清楚，照個片子安心些。」
顧建毅接過繳費單子，一頓忙活才把片子拿去給程醫生看。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小蔓，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告訴伯伯。」
「程伯伯，我想吐，可是我又吐不出來。」顧曼蔓故意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免得他爸待會兒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伯伯知道了，伯伯給你開點葯你吃了就沒事了。」安撫完顧曼蔓，程醫生轉過頭對幾個大人解釋。
「還好，只是腦震蕩，要是嚴重點，可能就搶救不回來了。」這個年代的醫術不是很發達，因為傷到後腦勺死去的人太多了。
陳鳳一聽，腿都軟了下去，顧建毅連忙抱住自己老婆。
「醫生，那我女兒現在怎麼樣啊，會不會有事啊？」顧建毅也很擔心，不過他是男人自然要表現的堅強點。
「沒事，我開點葯，你們帶回去，多休息休息就行。」程醫生把開好的藥方給了顧建毅。
「謝謝程醫生，那我們就先去取葯了。」顧建毅夫妻急着去抓藥，顧二伯留在後面道謝。
「沒事，去吧。」做醫生的這些事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他知道人家兩口子是擔心女兒。
這邊顧建毅去交了葯錢，取葯室里沒人，轉身去了大哥宿舍找人，陳鳳帶着顧曼蔓坐在走廊等著呢。
顧建毅的大哥在衛生院上班，就是在取葯室專門幫人抓藥呢，只有他一個人在取葯室上班，這會兒多半是在宿舍午休。
「咚咚…」顧建毅敲開大哥的宿舍門，「大哥，幫我抓點葯。」
「家裏誰病了？」反正不管誰病了，別來找他拿錢就是了。
「是曼蔓摔著了。」
「老四，不是我說你，小孩子哪有不摔跤的，就你女兒嬌氣，還吃什麼葯，浪費錢。」顧老大心生不滿，教訓起弟弟來了。
「大哥，你說那麼多做什麼，我錢都給了，你抓藥就是了，又沒花你的錢。」
不想和大哥多說，顧建毅抓好葯就走了，顧老大也沒說來看眼侄女，實在是涼薄。
回去的路上，還是顧建毅背着顧曼蔓，「爸，待會兒咱們得去黃家，讓他們家賠醫藥費啊。」
「爸知道，你小腦瓜子想那麼多做什麼，醫生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你眯會兒。」
「喝口水。」陳鳳把水杯打開，遞給顧曼蔓。
顧曼蔓接過來喝了一口，又給了陳鳳，「媽，你也喝。」
太陽太大，三人加快了速度，途中顧建超接過顧曼蔓背在背上，到家的時候，午休時間已經過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