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那我算什麼

沈嫻總算把話說出口，也就把自己的臉面給撕下了。

左右都沒了臉面，她索性繼續道：「你若是也有那麼一點兒喜歡我就夠了，我願意做小的，只求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jj.br>

她忽地衝上前去，從背後抱着了他。

「承初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況且我實在不想去嫁給素不相識的人。我知曉你是喜歡我嫡姐的，那到時候我嫡姐就當你的妻，我做你的妾，只要你心裏有一點點我的位置就成了——」

沈嫻的話還沒說完，有隻大手就不容分說地把她的手給掰離了。

「二姑娘請自重，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心裏沒有你的位置。」

「我也不會有妾室，這一生所求只有你嫡姐沈姝一人。還望你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一廂情願也就罷了，若是給我們添麻煩就不好了。」

陸承初的面色十分冷漠，全身綳得緊緊的。

而沈嫻壓根就不願相信他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小臉煞白煞白的，她不住搖頭，「怎麼會呢？你每次看到我都笑，若非是喜歡我，你又為何會對我笑？」

陸承初都要氣笑了，「我和你又不是仇人，難不成見面還要對你喊打喊殺不成？便是因為你是她的妹妹，若非如此，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沈嫻被最後一句話打擊得直接愣在原地，說不上話來。

這當口，卻是傳來了個帶着驚訝的聲音，「咦，你們怎麼在這裏？」

沈姝是掐著時機出場的，她在暗處瞅著，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出面。

總歸這種事要當面說清楚才成，更何況她這個庶妹瞅著似乖乖巧巧，可若是沒讓她真正死心，只怕後面還得惹出什麼事來。

她如今尚能心平氣和與她相處，可她若是再有別的動作，她不介意把她收拾了。

陸承初朝沈姝招了招手，沈姝便從善如流地站到他的身邊去。

「正好遇到罷了，還提起了她自己的婚事，我一個外男，委實也不懂這些。若是想讓我幫着打聽打聽那些公子是什麼人品，我倒是可以效勞。不過我近來很忙，估摸著要等一等，倒不如讓侯夫人親自去打聽來得實在。」

沈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回頭似是剛剛看到沈嫻眼角掛着的淚花，「嫻姐兒這是哭什麼？是不滿意阿娘給你挑的人家嗎？別說是姨娘在信里說了，哪怕她沒在信里提及，阿娘都會幫你挑個好婆家。」

沈嫻總算有所反應，「姨娘在信里提及我的婚事了？那她就沒提到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姨娘知道她喜歡的是誰，她若在信里有所提及，那肯定是陸承初！

沈姝搖了搖頭，「姨娘少出門，外面誰家有適齡的好二郎，她也不太清楚，信里只是簡單提了你的婚事，卻是沒有什麼人選。」

沈嫻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不信。」

她說完之後，氣氛靜了一瞬，再抬眼的時候，便看到對面的一雙人神態相似地瞅着她。

沈姝原本面上還有一絲笑意，到了此刻索性也就不裝了。

「你覺得姨娘的遺言裏應該寫什麼？你倒不如說出來聽聽。難不成姨娘知曉你有心上人？既然如此，她完全可以在信里寫明，可她一個字也沒透露，說明這個人並不適合你。」

「既然不適合，嫻姐兒就應該學會放手，姨娘是你的生母，總歸是為你思慮周全的。」

沈嫻原本也想着當着沈姝的面說出來算了，可被這麼一堵，她忽地整個人就清明了。跟前的這位壓根就不是善茬，她就是說了也不會把人讓給她，相反，指不定就給她找到了個針對自己的理由。

沈嫻只能委屈含淚，她的眼神實在是太直白了，叫沈姝十分不喜。

「嫻姐兒，府里上下都寵着你，對你幾乎是有求必應，還望你珍惜。別等哪一日給昏了頭惹出事情來，我必不會放過你。」

她把醜話說在前頭，日後好辦事。

沈嫻聽着她的威脅，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下嘴唇咬得都留了牙印。

之前二人交好並不覺得，如今面對面的，也談不上交手，可跟前的嫡姐像是換了個人一般，威壓感迎面撲來。

沈嫻方寸大亂，特別是見二人轉身要離開了，她忽地又生出了不甘心來。

「承初哥哥，你今日上門，是為提親而來的嗎？」

她的聲音帶了哭腔，沈姝想裝傻都裝不了，耳朵再背眼睛再瞎，也都看得出沈嫻對陸承初的情意了。

陸承初其實真的不想搭理她，可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句話，到底也是愣了。

「你聽誰說的？」

他說完之後忽地反應過來，又看了看沈姝。

沈姝眨了眨眼，很快就別開了視線，看天上的雲，看邊上的花草，就是不與陸承初對視。

他忽地明白了。

沈嫻見他的模樣似是不清楚有這回事，當下心裏又燃起了希冀，「那應該是府里的丫鬟亂說的了，怪我胡亂給信了。」

她忍不住雀躍。

只是不等她笑出來，卻聽得那俊俏的公子哥皺眉道：「這事兒我明明瞞得很緊的，也不知是誰給透露了風聲。」

回頭又盯着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沈姝，「你看這事兒大夥都知道了，你不點頭也說不過去了，你覺得呢？」

沈姝這才回望他，心道這廝倒是見縫插針，將計就計把定親一事給提上日程了。

「你與我說有什麼用，定親是個什麼流程你都沒搞清楚，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來，別說我，就是我爹爹都不會同意的，太敷衍了。」

陸承初笑了，牽着沈姝就走。

「那你不要耍賴，跟我一道去找侯爺。我早上是有急事，故而便先一個人來了，一會處理完事情了我就回去準備。」

「你方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再不然還有二姑娘及她的丫鬟婆子也在場，你總不能連她們的嘴都捂。」

「她們？她們巴不得當沒聽到，我若是反悔了，指不定她們還十分樂意作偽證。不就是定親，我還能怕了你不成？」

「那敢情好。」

「……」

一對璧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一小段路，十分和美。

沈嫻瞅著二人的背影，忽地大哭，「那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