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神機妙算柳大師65
七月半,鬼門開。
鬼門開了出鬼怪,鬼怪苦,賣豆腐。
豆腐爛,攤雞蛋,雞蛋雞蛋磕磕。
裡面坐個哥哥,哥哥出來上墳,裡面坐個奶奶。
奶奶出來燒香,裡面坐個姑娘,姑娘出來點燈,掉進河裡回不來。
這是小鎮上的童謠,鎮上平日里多是孩童和老人,孩童不知是何意,總是喜歡蹦蹦跳跳的吟唱。
老人們說了他們也不聽,反而覺得極為好玩。
魏禪盤坐在院中的茂密槐樹上,四周的陰氣還有槐樹根部冒出的黑氣都往他身體里衝撞而去。
他的腦子裡閃過斷斷續續的畫面,一會兒是個極為陰暗的深谷,一會兒是明媚如初的桃花源。
有時候是被一團輕霧包裹籠罩,有時候是一雙細嫩的手捏著他的臉頰。
有時候有個稚嫩的聲音嘀嘀咕咕,「此處寒冷寂寞,誰家這麼狠心,丟個白白胖胖的你下來。」
「你倒是挺頑強的,這裡本只有黑幽草勉強能入口,也不見挑食,還長的極為喜慶。」
「小兔崽子竟然不肯叫我娘親,明明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呸呸。。。」
「你已長大成人,莫要同我拉拉扯扯的。」
「小崽子竟然偷親我,難道到了交配的年紀了?」
魏禪腦子裡最後的畫面,竟然是他壓在一個模糊的人影身上為所欲為,總是想要更多。
但被人一腳踹飛,每每這時,他記得山澗有處瀑布,瀑布水衝擊著他的後背,感受不到疼痛。
瀑布水寒冷,他總覺得燥熱,低頭之際,羞澀的同時腦中飄過各種畫面。
他竟覬覦一個親手養大他的人,所有陰暗負面的情緒都會被無限放大,他腦中閃過許多同她親昵的時候。
回憶里的他有些羞愧,覺得自己利用了她,她本就是個極為直白的人,不懂情愛,是他把這些東西帶了過來。
想著自己借著每月十五,她虛弱之時做的那些事兒,幽暗的眼神裡帶著化不開的渴望。
「阿姐~」他口中沉沉,手中的動作在水裡驚起水花四濺。
柳綿盤腿坐在屋子裡,慘白的月光灑入。
手中翻來覆去看著的正是那八卦鏡,上面四個正位的凹槽都有金色的光芒隱隱流動。
終究還是差上一些,若是再多一些時間,她就更有把握了。
「阿姐~」
槐樹上養魂的人有痛苦的呢喃傳出,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是差一些時候。
柳綿抬眼看向窗外,古老的槐樹遮住了整個院子,月光撒入的時候,只有星星點點的月光落在地上。
聽到魏禪的聲音不太對,抬腳走了出去,人剛上了槐樹,就被用力的壓在粗糲的樹榦上。
衣服被扯碎的時候,柳綿心中罵了一聲娘,她果然是開局全靠一棵樹,養活全家吃和住,孽緣!
江南的夏日多雨,所以總是潮濕,樹上更是水汽陰涼,魏禪覺得自己體內有兩個靈魂在拉扯。
有一個被人教導的要樂觀向陽,他會露出笑容痴纏,有一個是浸入骨髓的陰冷黑暗,讓他覺得光芒是極為討厭的東西。
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有用盡手段才能得到。
自己厭惡的事情,毀滅即可安寧。
槐樹上,柳綿被又冷又硬的人壓著,耳邊傳來他委委屈屈的控訴。
「我冷~」
柳綿真想戳穿他,你都冷了幾十年了,冷不就是這具身體最喜歡的嘛,熱了那不是就正常了。
「那阿姐你很熱,吸取一下熱氣給我,中和一下。」理直氣壯裝的模樣,這簡直就是把柳綿的智商放在地上碾壓。
「既然冷,為何不多穿些衣服,如此模樣的想要聽槐樹融為一體嗎?」柳綿終究被他毛茸茸的腦袋拱的有些窩火。
魏禪不在詭辯,而是把人翻過身去,嘴巴在她後背流連,雙手極為不老實。
時間過得極慢,耳邊傳來了夏風吹過的『沙沙』聲,柳綿有些不耐煩他的磨蹭。
控制住自己顫抖的聲音問道:「你能行嗎?」
耳邊傳來魏禪悶聲的笑,嘶啞的低語道:「阿姐,求我。」
柳綿扭頭看他慘白俊秀的臉龐,雖然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終歸眼神里全是愉悅。
「阿姐如同火爐,讓人捨不得鬆開手。。。」
低啞的聲音完畢,柳綿的覺得身體里多了更冰冷的東西,寒冷的讓她骨髓都被冰封了一般。
偏身後的魏禪不慢不緊,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
柳綿腦子昏昏沉沉的同時,勉強開口說了句,「別忘了正事兒。」
其實有些事情,說是新的體驗,也不過是往日有過千千萬萬回,柳綿腦子空白的時候,竟然飄出這樣的感慨。
。。。
魏禪的時間掌握的極為精準,在午夜十二點將近的時候,兩人已經在白事店的卧室里了。
柳綿手中握住金色的八卦鏡,魏禪扯著嘴角,她能從中看出某人小小的得意。
有時候也覺得感動,這些獨有的情緒,都是給她一個人的。
想到這裡,自己也猛然有些驚醒,自己雖然帶人溫和,也極有同理心。但心中所有溫暖和特別不也是只給他的嗎?
想一想,他們竟然的極為相似的人,只不過她一直有戴著面具,或者天生就是這幅模樣,而他更存粹直接一些,毫不掩飾或者不屑掩飾。
柳綿正想的出神,就被似笑非笑的人圈在懷裡,熟練的把下巴磕在她肩膀上,口中低聲抱怨。
「同我一起的時候,竟然還走神。」
柳綿想要嗤笑,但很識相的忍住了,免得有人惱羞成怒。
「阿姐,只能想我,看我,同我一輩子。」聲音變的鄭重,骨子裡的偏執和霸道又出來了。
柳綿反手就扯他的耳朵,軟軟冰冰的,在悶熱的夏天確實很舒服。
柳綿側臉勾唇瞥他,眼神里全是狡黠,「你?是這個世界的你,還是無數個世界的你?」
魏禪身體一僵,眼神瞬間變的幽暗,嘀咕的一句什麼柳綿沒聽清楚。
口中就被東西填滿,如同夏日的沙冰一般,浸入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