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蝶來送行
牢獄之中雞飛狗跳，只有姜寶珠坐得穩如泰山，她還在思考人生。
印象里，原主的世界很單純，每日都是吃吃喝喝，逗鳥撈魚，根本沒有為俗物操心過。
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於歷史上，還處於冷兵器時代，除了菜蔬品種多外，也就沒有別的值得推崇的了。
「老鼠！」
一隻老鼠從姜寶珠的鞋面竄過去，讓她不得不結束思考。左右她的囤貨空間品種齊全，衣食住行的東西足夠全家用上一輩子，似乎也不需要憂愁，愁的是如何把東西名正言順地拿出來。
「不怕不怕！」
文氏下意識地把女兒摟在懷裡，輕聲細語地哄著，與對姜修文的潑辣判若兩人。
「娘，我就是嚇一跳。」
姜寶珠有些不好意思，她見文氏的姿勢不太對勁，猜測是長時間下跪扭到了，趕忙爬起來到文氏身後幫忙按摩。
「夫人，小姐真是長大了。」
姜嬤嬤在一旁接手，感慨地道。
一晃十幾年，姜寶珠長成了大姑娘，要不是經此變故，姜八斗和文氏正打算為姜寶珠說一門親事，找個省心的人家。
「罷了，要是說了人家，寶珠難免被嫌貧，但是牢獄如廁要用恭桶，臭不可聞，而且小解會發聲音，尷尬得很。
在最開始的不適應后，姜寶珠慢慢地克服了，這個時候她不能耍大小姐的脾氣。
飯菜上多是沒有油水的，偶爾會塞進來幾片肉，伙食上並無優待。
一直后，牢獄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姜寶珠頓有重見天日之感。
「姜大人，皇上開恩，准你在流放之前回府一趟，洗漱帶幾件換洗的衣物，但是不可動用府上任何封存之物。」
儘管這樣，對於罪臣來說，姜八斗仍舊是那個最特別的。
姜寶珠也這麼想，出了牢獄門口停的馬車一眼望不到邊，據說為嘲笑她爹，眾位官員都是摸魚混出來的。
「誰能有老爺我的排場？」
姜八斗感嘆，姜寶珠附和地點點頭，如果說牆倒眾人推，她老爹就是多米諾骨牌。
回到姜府，姜寶珠立刻被監視起來，好在因為她是女眷又要洗漱，來人只是在門口等候。
房內封著好多箱子，外皮貼了封條，姜寶珠利用空間，把裡面值錢的首飾全部收入，而外表的封條沒有半分破損。
洗漱后，姜寶珠選了一件棉布的衣褲，相比衣裙更容易趕路。
整理妥當后，官差不耐煩地清點人數，最後決定姜家幾口人先走，可以帶的下人只有姜嬤嬤和姜八斗的長隨，也是姜嬤嬤的男人姜大。
「來，搜身！」
離開姜府之前，再次進行一輪搜身，姜修文藏在袖口裡的書以及姜修武藏在頭髮里的銀票都被翻出去。
「哼，就知道有人不老實，不把聖旨當回事。」
為首的大人鄙視了一把姜八斗，終究沒說太多，而是把人交給莫家管理。
此番出征的將軍是兵部尚書衛瀚海，衛瀚海為人正直卻看不上姜八斗，總感覺姜八斗的正直有一種死纏爛打死不要臉的小家子氣，二人在朝堂上沒少吵架，算是姜家的死對頭之一。
「老天為何如此不公？」
之前所有人都在隱瞞，直到今日被流放，姜八斗才知道要跟著死對頭一起走，他仰天長嘯，恨不得痛哭一場。
「行了，就你這個人緣，跟誰走有區別嗎？」
文氏又沒忍住，再給自家老爺心口扎一刀，是誰不重要，反正老爺是該得罪的，能得罪的都得罪完了。
送行的人不少，沒一人送錢送物，全是來看熱鬧的，全軍覆沒。
有這樣的男人文氏很痛苦，除了姜八斗手下的夫人，她也交不到朋友，手帕交都在大西北呢。
「不，不是全軍覆沒，來了一個。」
姜寶珠看到人群中的小蝶，趕忙上前，趁著將士們整裝待發和家人告別的間隙，她把小蝶拉到一邊。
此行到北地三千里之遙，或許一家人以後不會回來了。
在這裡和現代不同，車馬慢，路途遠，來往一趟極其不方便。
「寶珠，我真高興啊。」
小蝶拍了拍手，隨後又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她得知姜家被流放的消息后，就趕來了，只可惜因為沒什麼錢，沒錢買四喜樓的雞腿。
「小蝶，你的腿怎麼了？」
姜寶珠略懂醫術，很快發現小蝶的反常，當即拉著小蝶的手關切道。
「沒……沒怎麼。」
小蝶面色通紅，眼中一抹羞愧之感一閃而過。
自打她得到姜家流放的消息后，就想著搞錢，她偷偷跑到嫡母的房間想順點東西走，被突然回來的丫鬟發覺，於是她就被吊起來好一頓打。
小蝶不是故意的，她是恨自己沒用，挨打都挨了，為啥一點東西沒順出來呢。
姜寶珠能靠的只有她，小蝶也沒辦法，就去找嫡姐借錢，答應對方幫忙刺繡糊弄女紅先生，這才得了一點錢。
只不過這點碎銀子，真的是杯水車薪。
「寶珠，我太沒用了。」
小蝶吸了吸鼻子，她眼淚在眼眶打轉，既為好姐妹高興，又有依依惜別的遺憾。
「不，小蝶，你都是因為我，你記得，無論我在哪，我姜寶珠一輩子都記得你這份情誼。」
姜寶珠接過小蝶的好意，看到小蝶還弄了一口黑鍋和一個袋子，疑惑地道，「這是什麼？」
「就是鍋碗瓢盆的物件，我是在家裡廚房找的不用的，但是鍋沒有漏，可以用的。」
小蝶支支吾吾地解釋，她只有這點本事，總感覺對不起姜寶珠。
聽聞被流放的下人很不自由，姜家人雖然不用戴枷鎖，卻也沒有飯食，全靠自己解決，那糧食和鍋很重要。
城鎮里有賣饅頭茶水的，若是露宿荒野可怎麼好呢？家裡沒有帳篷，不然小蝶說什麼也要偷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