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相信你
「賤人,我看你是瘋了!」
牛老太沒想到家裡男人都回來了,蘇錦秀還敢這麼肆無忌憚。
這會兒正是傍晚村裡人從地里回來的時候,聽到牛家院子鬧騰起來,也都不回去吃飯,紛紛跑過來看熱鬧。
「廢物。」牛老頭嫌惡的看了一眼牛全德。
「我都被打成這樣了,你還想什麼呢!」陳素玲看著牛老大遲遲不幫自己報仇厲聲喝道。
「住手!」不知道誰叫來了村長。
「哎呦,這日子沒法過了,造了孽了,兒媳婦打婆婆了!」
牛老太見門口的人越聚越多,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就開始嚎。
蘇錦秀心裡冷笑,扔掉手上的掃帚。
「我說就是老二家的又挨欺負了吧。」
「我看這次可不一定。」
「你是沒看見,她剛才拿掃帚打牛全德時候凶神惡煞的樣子。」
村裡人在門口議論著,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娘。」
平安擔心蘇錦秀,可出來看到外面牛老太和牛老頭的模樣,還是躲到了蘇錦秀的身後。
「這怎麼弄得?」
村裡人看到平安額頭上包著的傷口,徹底議論開了。
有說是孩子皮,但更多都覺得是牛老太打的。
「村長,你聽我說。」
陳素玲看到平安出來,村裡人的話全都偏向了蘇錦秀,開口說道。
「都是老二家的,偷家裡的地瓜,我也是為了幫忙教育,現在就小偷小摸,長大了不得偷人啊!」
蘇錦秀聽到陳素玲的話,抄起水缸上的水瓢就扔了過去。
「陳素玲,你要是再敢說你一個字,我就打掉你的牙。」
水瓢不偏不倚的打在陳素玲的頭上,「蘇錦秀,我打死你!」
「好了,都住手。」村長眉頭微皺,沒想到他在蘇錦秀還敢動手。
實在不像是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模樣。
「村長,村裡哪裡有兒媳打婆婆的啊,必須好好教訓,不然村裡的媳婦都有樣學樣可咋辦。」陳素玲沒辦法上手,向村長訴苦說道。
「閉嘴,還不夠丟臉!」牛老頭是個要面子的人。
家裡那點事要是讓外人知道,他這張老臉算徹底丟乾淨了。
「爹......」這還是自從陳素玲生了牛大寶之後,牛老頭第一次呵斥她。
「娘,地瓜不是我偷的,是村尾婆婆給我的。」平安怯生生的躲在蘇錦秀的身後說道。
「娘相信你。」蘇錦秀蹲下,摸著平安的小腦袋說道。
「放屁,你沒偷,我剛放灶火里的地瓜咋沒了!」陳素玲插著腰說道。
「娘,我肚子疼!」門口一孩子的聲音,把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寶兒,你咋了!」陳素玲看到自家大兒子,小臉慘白的站在門口。
連忙跑過去,臉上滿是關切。
「我肚子疼!」牛大寶捂著肚子說著,眼淚都出來了。
「咋會肚子疼呢。」陳素玲轉頭看向蘇錦秀惡狠狠的看著,就好像這事也和蘇錦秀有關係似的。
「今日夫子有事,我們早放學,我太餓了,就吃了灶火里的地瓜現在就肚子疼了。」
牛大寶這話一出,牛老頭的臉徹底黑的和碳一樣了。
人群里哦的聲音就像是在嘲諷牛家人。
「還不送村醫,愣著幹嘛!」牛老頭感覺今天老臉算是丟乾淨了。
「等等,大嫂污衊平安的事就這麼算了?」蘇錦秀很清楚,牛大寶不過就是吃了半生不熟的地瓜。
加上可能腸胃不太好,有點拉肚子而已,平安可是出了不少血,再重一點,很可能醒都醒不過來。
「你還想幹嘛!」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牛老大,見蘇錦秀不依不饒說道。
「我要大嫂給平安道歉。」蘇錦秀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一個道歉。
「娘!」牛大寶剛才憋得通紅的臉,這會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周圍瞬間升騰起來的味道,怎麼會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村長估計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讓人無語的事。
不想再管,直接離開了。
村裡嘴上說著走,身體卻誠實的一步都不挪。
「還不帶回去!」牛老頭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爹,您回來了,大嫂污衊平安,還把她踢傷了,你看看這孩子這麼瘦,你一點都不心疼么?」
蘇錦秀眼看著牛大寶被陳素玲抱進了屋子。
「這又不是......咋說也是咱家自己事,等大家都走了,咱關起門來說?」
牛老頭壓著怒火,眼神飄過還沒離開的村裡人,盡量低聲說到。
蘇錦秀心裡冷笑,要是真關起門來說,到時候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爹,有什麼話,還是現在就說清楚吧。」蘇錦秀站起身看著牛老頭說道。
「你想說什麼。」
這幾個字,牛老頭幾乎是咬著后槽牙擠出來的。
「我想要一錢銀子,給平安在買些葯,萬一這破了相可怎麼辦。」
這一錢銀子對於牛家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可牛老太一聽蘇錦秀想要錢。
「你個喪門星,還想要錢!」牛老太這會兒也不裝難受了,直接站起身作勢就要去打蘇錦秀。
「娘,我記得牛大寶今年就要參加第二次童生考試了吧,到時候,你說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他有一個隨意污衊別人的娘,還有一個欺壓二房的奶奶,你說是不是也沒什麼影響啊。」
蘇錦秀不急不忙的說著,更是沒有躲的意思,好像真準備實實在在的挨上牛老太這一巴掌。
這話一出,牛老太的手頓時停住。
「賤婦,你要是敢說出去,你信不信我扯爛你的嘴!」牛老太不敢再打,可還是惡狠狠的說道。
「不知道外面的人要是知道,牛大寶被養的那麼胖,都是從自己妹妹嘴裡扣出來的口糧養出來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蘇錦秀說著還一臉心疼的摸了摸平安的小腦袋。
「就是啊,你看看那孩子瘦的。」
「唉,我說牛老大咋有錢供孩子上學呢,原來都是剋扣二房的啊。」
村裡人有幾個不嫌事大的絲毫不顧及的說著。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這是我家事,啥時候輪到你們嚼舌根!」牛老太現在就像是瘋狗似的,誰說話都要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