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做飯等陳錦
「三弟，三弟！」蘇滿端著水朝跑了的陳錦大喊，轉身又問道，「長姐，三弟怎麼走了？」
「不要管他，小小年紀脾氣不小，和我鬧脾氣。」對她吼？她要對誰吼？蘇雁莫名其妙地來了這個陌生地方，莫名其妙地多了弟弟，她又找誰抱怨去？
「這些天你們都發生了什麼？怎麼三弟也怪怪的？」
「不要管他，隨他去。」
「可三弟還小，回岩山村的路還要好遠，遇到危險怎麼辦？」蘇滿擔憂道。
「放心，只有他欺負別人，誰能占他便宜。」
也是，三弟那麼聰明，應該不會有事。
蘇滿見長姐也真生氣了，乖乖閉嘴不說話。
回岩山村的路上，蘇雁也沒有和蘇滿講話。
可是走了一會兒，蘇雁的腳步就開始變得緩慢，喘氣聲也越來越急促。
安靜走在身旁的蘇滿看出蘇雁的吃力，問道：「長姐，是不是走累了？我們歇一歇。」
「好。」
蘇雁擦了擦汗，蘇滿到路邊找了塊石頭搬到她面前，「長姐坐著，我去取點水。」
「去吧。」對於蘇滿搬石頭給她坐的舉動，又讓蘇雁對他好感倍增。
心裡也頓時舒暢不少。
蘇滿打水回來，蘇雁拿出紙包著的肉夾饅頭遞給他，「蘇滿，這是肉夾饅頭，給你的。」
蘇滿看了一眼肉夾饅頭，搖搖頭沒接，「長姐，你身體弱，你吃吧，我不餓。」
「我中午吃過了，這是給你留的。」蘇雁又伸出手。
「那留給三弟吧。他最喜歡吃肉，見到了肯定高興。」他又搖搖頭。
「他都吃三個了。你不吃，我要不高興了。」
蘇滿既是一個好弟弟，也是一個好哥哥。
「行，那我吃一半，另一半留給三弟。」蘇滿呵呵一笑，扯了一半，將另一半重新包起來還給蘇雁。
蘇滿吃了肉夾饅頭，和陳錦一樣直誇好吃。蘇雁問他要不要再把剩下半個吃了，他卻堅決不吃，要留給陳錦。
休息了一會兒，他們又開始出發。
「長姐，姐夫是哪裡人？對你好嗎？」蘇雁嫁人時，蘇滿已經在陳田村，所以他不知道後面發生的田地房子被占的事，更不知道蘇雁為了銀子嫁給半山腰的屠戶。
「他也是岩山村人。就是岩山半山腰那家屠戶。」蘇雁淡淡說。
「什麼？那個身材高大，滿臉鬍子的屠戶？」蘇滿一臉驚訝。
「你認識他？」
蘇滿搖搖頭。
「他很少下山，我也只見過他扛著獵物往鎮上走，沒和他說過話。聽村裡老人說他力大無窮，早年他父親就是因為替岩山村打死了山上的老虎，前任村長給他們在岩山村落戶。據說當時老族長都親自出面了。」
「他幾乎不和村裡人說話，長得又高大，又滿臉鬍子，村裡人都挺怕他的。」
原主不常出門，對村裡的事知道的也少，可蘇滿天天出門干農活，心地善良還經常幫助村裡的老人幹活，所以他在村裡老一輩人的口碑極好，村裡的一些陳年舊事他都知道。上了年紀的沒有誰討厭他的，除了村長。也是村長和他說了陳田村的陳大農在找人做活，蘇滿這才找去了陳田村。
如果連蘇滿都不了解她的丈夫，村裡估計也沒人知道了。
蘇雁對他的印象也就是，「他長得很高，他滿臉鬍子，他頭髮凌亂，他的房間凌亂，他去當兵了，他對他娘挺好，他給家裡留了食物，還給了銀子……」
蘇雁想著，嘴裡不自覺說了出來。
「原來銀子是姐夫給的。我還想問長姐哪裡來的十兩銀子。我本來擔心姐夫長得粗野，對長姐不好。」蘇滿聽著蘇雁的喃喃自語，以為她是在為自己的丈夫辯解。
蘇雁一愣，想解釋一番。..
蘇滿卻說：「只要他對長姐好就行，外人說什麼我們不用在意。」
蘇雁沒說話。
反正這個不知長相的丈夫去當兵不知能不能回來，就不要和善良的蘇滿說那麼多糟心的事了。
蘇雁是越看蘇滿越是喜歡，這個弟弟，她十分滿意。
可轉念一想，還有個令人頭疼的陳錦。
明明是一個娘生的，性格怎麼差異那麼大。
快到岩山村的時候，蘇雁不得不把村長佔了他們家的田地和房子的事告訴蘇滿。
蘇滿憤憤不平。
「我和村長說好了，剩下的銀子我會還的，我每月還會有月銀，一年一年總會還清的。他怎麼能在我走了之後還霸佔我們的房子呢？如果長姐沒有遇到姐夫，這讓長姐和三弟住哪裡呢？」
原來蘇滿和村長還有這樣的約定。
蘇雁眼睛微微眯起，絕不會讓村長占他們家一分一毫便宜。
到岩山村已經是傍晚。
蘇雁想起還有一個昏迷的娘午飯都沒吃，趕緊和蘇滿上山準備晚飯。
晚飯做好后，蘇滿讓她先去吃飯休息，自己來給婆婆喂粥。
蘇雁教他怎麼餵食，然後便出門坐在院子里的石床上，吹吹微風。
可能走得太累了，她也不覺得餓，身子不想動，腦子不願想，望著遠山發獃。
這是她來這個世界的第三個夜晚，異常的安靜呢。
「長姐，你還沒吃飯，是在擔心三弟嗎？」蘇滿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
「只是不太餓。」
「長姐，這麼晚了，三弟怎麼還沒回來？他能去哪裡？」蘇滿的語氣很是擔憂。
「以前的房子已經被村長霸佔，陳錦性子高傲，不會回去。他能去哪裡？他只能回這裡。」
「長姐，這次回來，我覺得你變得不一樣了？說話語氣，神情態度都不一樣了。」蘇滿忽然說。
「以前長姐是姑娘，現在長姐已是為人婦，自然不一樣了。」蘇雁淡定地說。對於單純的蘇滿，她說什麼蘇滿都會深信不疑，她也不用花心思再想什麼理由。
安靜了一會兒。
蘇滿說：「姐夫當兵去了，長姐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定是很辛苦的。」
頓了一會兒，又說：「不過長姐還是長姐，無論什麼樣子，都是我和三弟的長姐。」
蘇雁一怔。
腦中忽的閃現陳錦那張機靈討好的臉。
想起他為她擦藥，替她蓋衣，
想起他害怕時抓著她袖子的膽小樣，
想起下山時他一步一步小心地讓她踩著腳步走，不讓她摔倒……
無論陳錦是何樣子，現在的蘇雁都已經是他的長姐了呀。
「是……我是你們的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