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情人

「兮兒…我帶你出去好嗎？席沐河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前，輕聲問她。

「不用…」蕪希垂頭淡淡開口，聲音嘶啞。

「兮兒…」席沐河待了許久，才神色憂傷地離開。

「情人相逢…很開心？」商戮從暗處隱現，腳步不徐不慢地穿過層層法陣走到她面前，嘴邊掛著冷然的笑，慢慢抬起她下巴與她對視。

不知為何，商戮沒攔下席沐河，以他現在的修為，哪怕席沐河會些奇門術法，應該也不至於打不過才對，哪怕修為看著相似，但強堆的修為怎麼會抵得過上千年沉積的修為呢…何況，商戮有意封印了一些。

「當場本座收留你時，打動本座的也是你這雙無欲無求的眼睛，沒想到還了魂，這雙眼睛更順眼了…」商戮帶著陰冷的笑，抬手徐徐劃過她眼角，那摩挲注視的模樣像極了對待戀人般輕柔，只是眼底卻一如既往地幽冷深邃。

果然，下一秒，她的眼睛傳來牽動神經般的痛楚，溫熱的液體從她眼角源源不斷地滑落，眼前像關了燈一般漆黑，她的雙眼已經落在了商戮手上被他細細擦拭著。

蕪希只蹙了蹙眉，並未在意。

許是得了新玩意兒，心情不錯，他一揮手解除了她四周的陣法，抬手將一個黑色冰冷的面具戴到了她臉上，通過0003給的視角，她看到，這面具眼部本該留給眼睛的位置像眼皮般微凸，凸起的下部只開了一條縫的光源，像是專門給她準備的。

「這麼想出來，那便今日復職吧…」留下一句話，商戮就走出了地牢，蕪希低著頭頓了頓，從鎖鏈中掙脫了出來，哪怕四肢和琵琶骨的位置被勒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源源不斷流的血讓她成了血人，她也只是蹙了蹙眉，面不改色地跟上前方的商戮。

候在門外的戈言和戈堯看見她的模樣，眼神微頓了頓，隨即面不改色地給商戮行禮。

離開前，戈堯默不作聲地給她遞了她的佩劍和一瓶傷葯。

她頷首收下，跟隨著商戮離開。

趁商戮坐著馬車前往皇宮的縫隙，她施法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止了血。

「皇兄！」馬車暢通無阻地進了宮門，剛停在御書房的面前，商雨便丟下奏章，甜甜喊著跑到了商戮面前。

「陛下！您慢些！」新上任的小太監面色著急地跟著，生怕商雨磕著碰著他被商戮殺掉。

哪怕親眼看著皇宮被血洗，父兄母后被殺，商雨看向商戮的眼睛依舊清澈乾淨。

商戮只瞥了微喘著氣的商雨一眼，微點了點頭便徑直進了御書房。

他走到案桌前，隨意拿起剛剛商雨剛剛批的奏章掃了眼，方才還平和的氣息便冷了不少。

「皇…皇兄？對不起，雨兒還看不懂這些……」知道商戮生氣了，商雨紅著眼道歉。

「看不懂那邊是太傅的問題了…」商戮幽幽說著，瞥了她一眼，蕪希領意，低著頭退下，沒多久回來的劍上便沾了商戮定給商雨的那太傅的血。

她擦拭乾凈才回到御書房。…

「看來…你確實不適合坐這個位置……」距離商雨登基已經一年多了，商戮看著她依舊批得亂七八糟的奏章，意味不明地開口。

「對…對不起…皇兄，是雨兒愚昧……」商雨低著頭道歉。

「既然坐不了這位置…那就去和親好了……」商戮不咸不淡地開口，指間把玩著蕪希那對黯淡的眼珠子。

「皇…皇兄？雨兒…雨兒不想離開皇兄……」聽到這個，商雨似是不可置信，轉而又楚楚可憐地撲到商戮懷裡，跟他撒嬌，淚眼汪汪的，很是惹人疼了…」商戮幽幽說著，掃了一眼御書房裡惶惶恐恐跪著的那一地人，下一秒，那些人便人首分離了，其中一個死不瞑目的還滾落到了蕪希腳邊，發著難聞的血腥味。

蕪希默不作聲跪著，商戮的侍衛迅速將房間清理乾淨，恢復原樣。

「太傅呢？陛下忘了禮儀孝廉，讓他來再教一遍…」商戮幽幽說著，抬手將她臉上的面具拿下，把另一隻手上的東西放回她眼睛的位置。

聽見商戮的指令，有侍從低頭行禮退下，去將人帶過來了。

恢復視線，蕪希閉了閉眼睛，避開窗檯那有些刺眼的光芒，再睜開眼便對上了商戮幽暗不明的眼神。

「身為熙羽最尊貴的人，怎麼能下跪呢…」商戮親自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施動鬼氣將她身上的服飾換了換，黑色的素衣變成了明黃的龍服，黑色的玉簪也變成了金黃的鳳簪，高貴而奢華，穿在蕪希身上竟尤為匹配，就連趕來的太傅都難掩驚訝。

「下官見過王爺。」太傅雖然對於沒看見商雨，反而看見了一身華服，氣質矜貴的蕪希感到詫異，卻不敢多抬眼，只恭恭敬敬低頭朝商戮行禮。

「太傅莫不是人老珠黃了？看不見陛下？」商戮沒讓他起身，反而伸手輕撫著蕪希頭上的鳳簪將其變成了龍紋，幽幽開口道。

「王爺贖罪！是下官眼拙了，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商戮帶著壓迫感的話語一出，太傅立即反應過來恭恭敬敬對蕪希行三跪九拜之禮。

蕪希看著地上跪首的人，並不出聲，地上的人聽不到回復也不敢動彈。

商戮已經坐到御書房專屬於皇帝坐的那張椅子上，喝著茶水幽幽看著他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