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糙漢想一生如珠如寶愛重她
李綏回到李家,李大壯和李大娘都圍了過來。
李大娘是個本分的婦人,見綏哥兒給家裡添置了這麼多口糧,她心裡是十分感動的,但感動之餘又覺得這孩子花錢沒節制,她想給他好好說道,讓他攢點錢早日娶個媳婦。
她挨挨蹭蹭走到李綏身邊,醞釀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綏哥兒餓了不,飯菜還熱乎,要不先進去吃飯。」
太陽出來都有點曬人了,他也確實餓了。
李綏拍了拍手,一手提著野鹿,一手扶著李大娘。
「乾娘,下次我沒趕到飯點,你們就先吃飯,別餓著肚子等我。」
李大娘:「嗯嗯,下次不會了。」
知道李大娘的話沒什麼可信度,李綏也當她說的是真的。
李大壯把驢車卸了后,也打算進去吃飯。
結果,李大娘回頭,吩咐道:「快割點草讓驢吃飽。」
李大壯:「……。」
娘,這等了半天,我也餓了呀!
李大娘沒有理會兒子委屈的小眼神。
洗了把手,李綏上飯桌才發現自己帶的鹵牛肉沒有擺出來。
他朝廚房裡喊了一聲:「乾娘,鹵牛肉放哪了?」
正在盛飯的李大娘,吆喝道:「我給你拿。」
怕自己大壯偷吃,李大娘把鹵牛肉都藏在柜子里。
一家人聚齊在餐桌。
今日份的菜色喜人,偌大一盆鹵牛肉,一碟韭菜盒子,一碗絲瓜瘦肉湯,還有一個醋溜白菜。
見李大娘半點牛肉都不夾,李綏直接端起牛肉的碗,往李大娘的飯碗里撥了一大坨。
李大娘端著飯碗愣住,她能還回去嗎?
李綏又夾了滿滿一筷子牛肉給麗麗,然後說:「乾娘,我買了七八斤鹵牛肉,盡夠我們吃的,別給我省。」
吃完飯後,李綏就帶上大壯去摘枇杷。
臨近下午,他們在縣城裡隨便買了幾個包子湊合當晚飯。
這次準備充分,又有大壯的幫忙,他們花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把枇杷都賣光了。
李大壯不會趕驢車,他就坐在後頭數錢。
數完錢后,李大壯高興的說:「我們賺了七百三十六文錢,哥,以後去大別山都帶上我吧!」
李綏趕著車,也高興的答應道:「沒問題啊,反正你腳上的刀口已經結疤了。」
大壯:「謝謝,哥。」
臨近傍晚,李綏和李大壯才回到家。
倆人吃完晚飯後,李綏沖了個涼水澡,拿著錢袋子進了後院。
現在正是採茶的好時節,李大娘和麗麗必須抓緊每一個時間去田地里採茶。
院里就大壯一個人點著油燈在處理野鹿。
李綏挑了一條板凳,坐在李大壯的旁邊。
「大壯,要不要幫忙。」
李大壯笑道:「哥,你還不知道我的本事,在軍營里我經常給哥哥們打下手,給野鹿剝皮這件事我手到擒來。」
不過是見半大小子饞肉,為了帶上他打牙祭,才把獵物扔給他處理。
瞧!他們養的多好,李大壯人如其名,才,又高又壯,一身的腱子肉。
李綏:「從哪學的本事,我搞不來這個。」
李大壯:「我從伙頭兵他們那裡學的,他們做菜可好吃了,哥,我明天給你炒個鹿肉,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李綏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雖然說李大壯經常喊他哥,但他年齡擺在那裡,他終究是比大壯大了一輪,他心裡只把大壯當個小孩。
他是看著大壯小小年紀進的軍營,大壯在士兵里的等級是最末等,上了戰場是要衝最前面的,他只能暗中照看他幾分。
現在又看他才就要獨自一個人撐起家,他就想幫他一把。
他揉了揉大壯的頭,想憐惜下他。
結果這小子不領情,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勁還挺大,把他的手都拍麻了。
大壯:「哥,你可別喜歡我,我只喜歡女人。」
這個臭小子!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鳥樣。
夜色深沉如水,寂寥無波。
他把賺到的錢分了一半放在大壯的床頭,然後回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床上,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甚至心裡隱隱有些急躁不安的癥狀。
他把枕頭下的荷包拿出來,聞了聞。
荷包上的香味早散了,又一直被他放在兜里,如今荷包里有股他身上的汗味。
呵!自己的汗味有什麼好聞的。
要不……洗洗?
還是明天再洗吧!
他把腦袋枕在手上,閉上眼睛滿腦子都在想她。
今日她婆婆對她如此尖酸刻薄,她都沒有一絲的怨言,仍舊畢恭畢敬。
他雖然為她憤怒,但他終究沒有站得住腳的立場。
她是個好的。
性子柔順,心地善良,長得也漂亮。
不知道是誰這麼幸運娶了她,卻不好好待她,任由她受委屈。
如果她是自己的媳婦,他當用一生如珠如寶愛重她。
李綏越想越睡不著。
她又不是自己的媳婦,他怎麼老想她呀!
乾脆不睡了!
他翻身就下了床,穿好衣服后,拿上荷包和錢,就朝後院里走。
大壯還在處理野雞,見李綏牽著驢綁了車,打算出門,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刀。
沒等他跑過去,李綏揮著鞭子趕著驢跑遠了。
李大壯:「哥,你去哪啊?」
李綏:「我去去就回,你給我待家裡。」……
李綏心裡一萬個慶幸自己去找了她。
如果他沒去找她,他可能終生都會活在仇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