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喊人幫忙找兄弟，兄弟卻躺在床上蹺二郎腿

黑夜裡，李大壯急得直拍村長家的大門。

「村長！救命啊！」

村長家的大黑狗有被打擾，對著李大壯就是一頓口吐芬芳：「汪!汪!汪！……」

村長家羊圈裡的老山羊，在黑夜裡啥也看不清，膽子又小。

羊也被嚇得，你踩我的蹄子，我踩你的蹄子。

「咩~嘿嘿~，咩~嘿嘿~，咩~嘿嘿~……」

廂房裡，村長李擔年紀大了，睡覺總是打著鼾才睡的美。

村長夫人孫珊可沒有丈夫的好眠，被吵醒的她，一巴掌拍在丈夫的屁股上。

這地方肉多，她力氣小，他不疼的。

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管管你的老山羊！吵死了！」

被拍醒的村長，揉了揉被老婆拍的發熱的屁股。

村長：「婆娘，我明天還要下田裡去爬犁。」

孫珊：「那我還要去採茶嘞！就你一堆事等著做嗎？」

兩人在被窩裡大眼瞪小眼。

村長敗下陣。

村長夫人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他認命起身下床，光腳趿拉著鞋，摸著黑穿上一個汗褂子。

是時候該好好和老山羊談談心了。

「村長，出來，快出來。」

李擔擰眉，撓了撓背心。

是誰家的毛小子。

沒禮貌。

李擔：「叫魂吶！」

片刻后，李擔點燃堂屋裡的油燈，打開大門。

他這是在哪裡滾了一圈泥巴。

「壯小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李大壯都快哭了，「早上我哥上大別山，到現在還沒回來。」

李擔插著腰，回憶道：「你娘認的乾兒子，李綏是吧！」

大壯一米八的大漢哭唧唧：「是親兒子。」

李綏還沒死呢！

李擔嚴肅臉：「別對我做這個表情。」..

大壯不高興地大聲問：「為什麼？」

李擔向後仰著身子，躲著這小子的口水。

「因為丑啊！」

李大壯原地跺了跺腳，又急又生氣。

「村長。」

他心都在懸著，村長還逗他。

李擔：「好了，你還不去搞幾個火把，我去喊人。」

「好嘞，我馬上去。」

村裡的人熱心腸的很，村長的動作很快，一下子就喊了二十多個男人。

李大壯和村長在前面領頭，他們一行人朝著大別山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山腳下。

一路上都沒有找到李綏的身影，那他一定還在山裡。

這就難辦了！

因為天空又下起了小雨，眾人的火把都熄滅了。

上山的能見度更低，可怎麼整。……

眾人犯愁找不到李綏，李綏卻悠閑的翹著二郎腿，舒服的躺在病床上。

醫館偏室，滿室葯香。

李綏還在發高熱。

他拿著荷包左瞧右瞧，也沒瞧出朵花。

戚青衡進來，看著李綏的姿勢，他蹙了蹙眉。

「麻煩您，把腳放床下去。」

李綏掏了掏耳朵。

才變聲的半大小子。

規矩還挺多。

把荷包塞到自己衣服內襟里。

李綏收了收自己的腳，順帶把全是泥巴的濕鞋子脫了。

他提著自己的鞋子問：「放哪？」

戚青衡視線無意中看到，李綏腿上數條斑駁刀疤。

刀疤呈月彎形，長且深，刀疤口顏色很深，已經和周圍的皮膚一個顏色，說明他受傷已久，能造成他腿上這種傷口大概只有敵國的戰刀——金月彎。

讓他出去的話，生生被自己吞了回去。

戚青衡：「您隨意。」

李綏是真的沒力氣了，他重新躺了回去。

「快來個醫師，我要吃藥，吃完葯我還有好多活要干。」

這麼晚了還要幹活？

「看您這模樣就知道您不會照顧自己。您得先退燒，否則神智會有所損傷。」

小屁孩竟然敢說自己會變傻！

李綏生氣的朝他扔了一錠銀子，「滾！」

戚青衡也不惱，撿起銀子放李綏床邊。

然後提著李綏的臟鞋子出了房間。

再次進來時，他手裡端著一碗粥。

李綏一瞧又是他，乾脆翻身背對著他。

戚青衡把手裡的粥放到床邊的矮柜上。

「先喝口粥，墊墊肚子。」

李綏轉過身看了一他眼，也沒有為剛才的事彆扭，端起碗，咕嚕咕嚕三口就喝完了。

「您是山裡的獵戶？」

如果說自己是山下的半吊子獵戶，這小孩會不會嘲笑他。

於是，李綏喉嚨「嗯啊」了兩聲。

「我給您看病！您先把手伸出來。」

戚青衡未說完，李綏狐疑地看了他兩眼。

在戚青衡堅定不移的目光下，他還是把手伸到這個孩子面前。

接下來只要戚青衡提出來什麼，李綏都是如實回答，照他說的做。

病人如此配合，戚青衡問診的非常輕鬆。

所有人都覺得小孩子不靠譜，這個人倒是不一樣。

到底還是上過沙場的英雄！

戚青衡看診完，拿著他喝完粥的空碗出去了。

躺床上無事可做，李綏無聊的數著房頂的頂樑柱。

他在想。

她很磨嘰。

這個小孩比她還磨嘰。

但他還是要給小孩一點信心。

想著想著他就睡過去了。

戚青衡在那碗粥里加了點安眠的藥材。

病人如此不聽話，病怎麼會好，他也只能用點手段。

第二天，李綏醒過來，黑著一張臉坐在床上。

戚青衡打著笑臉不斷賠罪，李綏理都不帶理的。

最後，戚青衡答應了一堆李綏的無理要求，李綏才罷休。

李綏病好送他離開后，戚青衡擦了擦頭上的虛汗。

不愧是大盛的英雄，說話做事真有氣勢。

李綏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收到了一枚小迷弟。

百草堂，是桃庄鎮上唯一的一家醫館。

戚七和戚彥光父子兩人一同坐鎮百草堂。

年輕力壯的戚彥光出師后，經常在外出診。

今日。

劉家沖有小孩發高燒，戚彥光中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背著醫囊，趕著驢車直接去了桃庄劉家沖。

至今未歸。

戚七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除非有人點名，他不經常出診。

好在他的孫子戚青衡，從小耳濡目染，又對藥學非常感興趣。

如今也能幫得上他父親的忙。

別看今年戚青衡十三歲，但是他經驗老道，看診尋常的發熱感冒基本沒問題。

突然有病人來看病。

戚七隨意的披了件外衣，出門。

他左手拿著一柄燭火，右手半遮住燭火，給它擋風。

戚七不放心。

不放心病人，也不放心孫子。

他把百草堂的藥房都點上燈。

戚青衡手拿藥方，進來抓藥。

他看到祖父，心裡踏實很多。

戚青衡：「祖父。」

戚七：「已經看了嗎？」」

戚青衡：「嗯，此人二十有六，舌苔厚重，眼睛發紅，淋了雨發熱六個時辰，昏迷過三次。」

戚七沉思后，點點頭。

接著問：「你打算怎麼下藥。」

戚青衡：「此人體魄強健，病情來得及，發病前做過大量的體力勞動，正是身體虛弱時寒氣入的體。」

「孫兒打算給他喝點粥補充體力，先給他退燒，退燒后，再給他用藥逼出寒氣。」

戚七：「可以，你且把藥方給我看看。」

戚七看了戚青衡寫的藥方，很是滿意。

沒有什麼事，比他的一身本事。

後繼有人

讓他高興的。

他看著乖孫孫，本想誇獎幾句。

他嘴巴張得老大……結果……詞窮了。

戚青衡不解，疑惑的看著祖父。

他好怕孫兒驕傲啊！

這人太完美了也不好。

青衡小小年紀長得美如冠玉，一身簡單的青布棉衫都襯得他如琢如磨。

就連一手帶大青衡的戚七，也經常感慨。

青衡長得好，又有立身養家的本事。

再等兩年，他戚家的門檻肯定會被媒婆踩爛。

他該什麼時候給青衡定親才好呢？

祖父這是神思外遊了罷！

戚青衡無奈，從藥箱里拿出一桿小秤。

病人還等著喝葯，他得趕緊抓藥，讓學徒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