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大婚鬧劇一

在京城百姓的翹首期盼下，終於到了公主大婚之日。

一大早，在儀仗引領下，王二郎披紅挂彩，一身喜袍配上他清雋的容顏和出眾的氣質，路旁圍觀之人無不贊一聲「好一位濁世佳公子！」，若是忽略他淡漠的眼神和眼底若隱若現的暗沉之色的話。

有熟悉王二郎的人，一眼便看出他昨夜定然宿醉不起，否則也不會如此無精打采了。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公主府，公主乃天之驕女，駙馬亦是欽點，自然沒有民間百姓嫁娶時的堵門、催妝等流程，一切都按部就班，合乎規矩，只是略顯冷清了些。

終於到了吉時，王二郎騎在高頭大馬上，在小廝的提點下，面上略帶了幾分笑容，與沿街眾人頻頻拱手，以示答謝。

遠遠墜在身後的八抬大轎被喜娘、滕婢、內侍、侍衛們緊緊簇擁著，倒也顯得一片紅火。

花轎所過之處，百姓們呼喊慶賀，吉祥話灑了一路，自然，喜錢也灑了一路。

拾到喜錢的百姓，心中歡喜不已，暗暗祈禱，這樣的喜事天天有也不嫌多。

一路上吹吹打打，聲勢浩大的接親隊伍終於到了王家。

王家上下一片歡聲笑語，前院更是擺了數十桌席面，京中有頭有臉的官員幾乎全部到齊，加上王二郎素來交好的一些王孫公子，王丞相與王大郎這一日忙得焦頭爛額、應接不暇。內眷則另有一處庭院安置。

雖然那秘圖之事，在坐之人大半已心中有數，但畢竟今日成婚之人身份特殊，他們誰會不開眼的提起那等醜聞。

王二郎與紫菱公主在眾目睽睽下拜過天地后，按照流程將紫菱公主送入了洞房。

在秤桿挑起那一刻，王二郎即便看慣了花紅柳綠，也不禁被紫菱公主的美貌驚得一呆，隨即腦中又浮現秘圖上的那些情景，若此女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外面任何一個女人，他定然有興緻與其廝混一回的，可偏偏……

想起那些無端落在自己頭頂的綠帽，心中不由火起。可此時不是他理論這些的時候。他心中堵著一口氣，與紫菱公主喝完合衾酒，這才又返回席間。

席面上觥籌交錯，個個喝的醉眼朦朧、面色通紅。王二郎看著那一張張面孔，彷彿那些人都在嘲笑自己的窩囊，一時間再也沒了應酬的心情。

他找了一處空位坐下后就自斟自飲起來，旁邊小廝急的團團轉，其他人彷彿感受到他身上的氣場有變，也不再自討沒趣的繼續待下去。

很快，在座眾人便走了大半，王丞相將眾人一一送走後，才從小廝口中得知自己那個向來引以為傲的次子，竟在這大喜之日向賓客甩臉子，氣得差點吐血，可眼下依然還有不少客人在場，他也不好發作。

於是，王大郎便借口自家弟弟喝多了，將其拖去了後院一處廂房中醒酒。

王二郎在婢女們的服侍下，凈了面、喝了醒酒湯，這才想起剛才自己的失禮之舉，也有些後悔起來。可他拉不下臉面向兄長和爹爹道歉，便在小廝催促下去了今日的洞房。

心中想著，就當她是那楚館中的女子罷，與她洞房一晚，也算全了雙方的臉面。

待他進得房中，只見紅燭高燃，床帳帷幔亦是一片喜慶之色，婢女們一見他進來，個個垂首退出。

他來到床前，床帳已然垂落，床上一個曼妙的身影側身而卧。王二郎穩了穩心神，壓下心頭一抹不適，緩緩脫去外衫，在那人身側躺下。

幸好紫菱公主是背對他而卧，否則定然看得出他眼中的濃濃厭棄。

他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她是公主，自己必須安撫好她，莫要讓她尋到機會在今夜鬧出什麼亂子。為了王家的安寧，為了皇室的顏面，自己必須與她洞房。

掙扎片刻后，他終於鼓足勇氣，緩緩伸手朝身側之人摸去……

就在他的手剛剛觸及紫菱公主身軀時，紫菱公主突然一下子揮開他的手，上身也倏然彈跳起來。

「啊！別過來！」

紫菱公主彷彿一隻受驚的野獸，雙眼戒備、憎恨的盯著他，彷彿他是什麼豺狼虎豹。

紫菱公主看清眼前是個有些面熟的年輕公子，並不是她夢中的狠厲山匪，神色這才一緩。

她剛才本想小憩片刻，誰知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夢中，她再一次出現在那個粗陋的山洞，眼前一個下流粗鄙、滿臉橫肉的漢子，一臉Yin笑的朝自己撲來……

然而，王二郎卻不明所以，臉色立時陰沉了下來，口中緊接著蹦出一句刻薄之言：

「今夜乃是公主殿下與在下的洞房花燭夜，怎麼？難道殿下對在下有什麼不滿嗎？」

「你剛才嚇了本宮一跳！算了，本宮大人大量，就不治你的罪了。」

紫菱公主看他語氣冷硬，心中委屈又氣惱，可眼前之人畢竟是自己的駙馬，今夜他們必須同床共枕，否則明日傳了出去，還不知要被外人如何編排，就連聖上那裡也不好交代。

「那敢問殿下，可還願與在下洞房？」

紫菱公主聞言，心中又羞又氣。可轉念一想，自己剛才確實有些不妥，先忍耐一夜，明日他若有不妥，自己再發作不遲。

「你我既然已結為夫妻，自然是要洞房的。」紫菱公主忍著羞意，才勉強說出此話。誰知落入王二郎耳里，愈發認定她***饑渴。

紫菱公主不再抗拒，重新躺下。身下大紅色錦被，愈發襯得她嬌艷欲滴，王二郎即便心中抗拒，也被這副美景吸引，不禁起了綺念。

他索性拋下心結，一反往常憐香惜玉的做派，沒有溫聲誘哄，也沒有小意伺候，由著自己性子行事。

待得雲收雨歇，他這才清醒過來，入目便是一張淚水肆虐的芙蓉面，而芙蓉面上一雙眸子中射出的憎恨、怨懟之色有如實質，刺的他心尖一寒。

他急忙翻身退開，這才看見紫菱公主的嬌軀上，青紫遍布，極為慘烈。

一絲羞愧爬上心頭，心想自己剛才怎的如此粗魯，她定然恨上了自己。然而，當他雙眼下移，四下搜索片刻，終究沒有看到那抹落紅時，這種歉疚又慢慢褪去。

他知曉，有些雛兒即便初次破瓜也不一定有落紅的。他唯恐自己錯過什麼，又將剛才的感覺細細回想一番，終於確信：她果然並非處子。

唉！心頭的那一絲僥倖，終究破滅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王二郎立即逃避般的來到門前，問道：

「外面出了何事？！」

「二公子，萍姨娘腹痛難忍，需要請郎中，可管事說今日乃二公子大喜的日子，請郎中進來晦氣。現在萍姨娘已疼得昏了過去，奴婢這才斗膽來請公子救人。」

高聲回話的是萍煙身邊的一個小婢女。

王二郎一聽，心下大急，從床頭撈起自己的外衣，急急拉開門沖了出去，只余床上剛經歷一番蹂躪的紫菱公主。

她雙目無神的盯著帳頂，緩了許久，才慢慢動了動身子。全身如同被重鎚擊打過一遍，無一處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