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天地不仁

鴻鈞從來沒有輸過，也不認為自己會輸，因為自己站在正確的一邊，正確永遠是贏家。常勝不敗的秘訣只有一個，那就是順天而行。

逆天者很多，鴻鈞見過的逆天者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但他們的結果無一不是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所以他從來不逆天，一路高奏凱歌，合道之後更是再無敵手。但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竟然會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挑戰自己。

而且更令人憤慨的是自己傳授的弟子都選擇了逆天，這讓他無法容忍，也無法理解。鴻鈞覺得天意是如此明顯，根本沒有必要逆天，反正他不能理解弟子的想法。

聖人們的想法也很簡單，就是不希望改變現狀，對他們而言合道是未知的。因為對現狀沒有什麼不滿，所以他們並不想改變。

聖人們和芸姚的理由還是有不同的，芸姚除了是不想離開妹子之外，更多的還是認為三界必須得有一套盤古審美作為標準。

現狀對於芸姚而言，最捨不得的就是道侶，其他的都無所謂，因為她早就被武媚娘要求做個芻狗了，她也早就意識到自己所代表的就是聖人紅利。她對三界而言就是芻狗和紅利，除了妹子是真心把她當做活生生的生命之外，更多人只是把她當做是利益罷了。

她很清楚就算不合道，以後自己和妹子也得離三界遠一點，只有這樣她才能少挨罵。就算是聖人，只要是向三界生靈索求，那生靈都不會給聖人什麼好臉色看。

對於聖人的索取，生靈會毫不客氣地反擊。

所以最好就是離三界遠一點，別去打擾三界，和道侶快活就行了。芸姚不知道其他聖人是不是有這樣的領悟，但她是深刻地意識到了分配和回收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能調和的，沒人可以改變。

先是通天教主，然後是太上老君，接下來連元始天尊都出手了，盤古一氣化三清，時隔多年再次聯手，一起調動三界之力。

芸姚手中再次凝結了盤古斧，這次斧頭輪廓已經明顯看出這就是開天闢地的盤古斧，三界的力量合在一起重鑄天道第一斧。

古樸的斧身上沒有一點多餘的修飾，只有混沌在上面留下的斑斑痕迹，斧柄是黑玉，裏面蘊含星河。此等先天法寶再現，芸姚的戰意都被激活了。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盤古戰意令芸姚的長發都燃燒了起來，長發掙脫髮帶飄揚如黑火，雙眼中也迸射出宛如實質的戰意。

盤古的精神在她身上重現，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

鴻鈞也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盤古。他是見識過盤古的，知道盤古確實非常強大，不過他更知道盤古已經落伍了，聖人的實力早就超越了盤古。

「愚蠢啊，抱着過去不願意放手，不願意接受新的天道，這就是你逆天的動機啊，太愚蠢了，簡直是愚不可及。」鴻鈞說道：「盤古確實很強，但自從仙人誕生之後，仙人的神通早就超越了盤古的蠻力，而我是眾仙之祖，是第一位得道仙人，你想喚醒盤古之力對抗眾仙之祖？真的是自尋死路。」

「我從來沒想過沉溺在過去之中，我也知道三界發展，盤古的影響力必然會越來越小，我只是不希望三界太過動蕩罷了，不希望天道操之過急。」芸姚從來沒想過盤古審美會一直保持，她早就想好了，只要發展出比盤古審美更好的審美，到時候舊審美自然會退居二線。但不是由天道急切地消除盤古的影響力。

「天道自有安排，輪不到你放肆。作為三界仙人，你只要接受就好了。」

「我說了，三界生靈並非天道圈養的牲口！」芸姚握住斧頭，大吼一聲，聲音震動寰宇，離弦之箭般射出，舉斧應戰。

老君心想一切的條件都已經擺出來了，這一擊就能決定未來。最後如何，老君也不知道，他的目光鎖定芸姚，期待着結果。

就是現在，鴻鈞等的就是芸姚全力一擊的時候，這一刻她跳出了三界，又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殺氣從每一個毛孔中溢出，他對於逆天之人是從來不會客氣的，殺這種人是理直氣壯，是合情合理，用最殘忍的手段也完全可以。

左手損，右手益，此時鴻鈞替天行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損壞和增益都是天道。鴻鈞雙手就握著最簡單、最樸素的天道，賜予和剝奪。

「你這樣的人越多，只會損壞天道的德行。」鴻鈞的表情完全扭曲起來，眼中的芸姚已經不是一個生靈，而是一坨穢物、一道傷疤，是天道生產出來的殘次品，根本就不應該再存在於世界上，尖聲吼道：「我要把你的靈魂全部抹除，要讓三界都徹底忘記你的存在。」

此時鴻鈞哪還有眾仙之祖的莊嚴，比十八層地獄里的惡鬼都要恐怖猙獰。

六位聖人也是頭一回見到老師如此殘暴，這絕對是真怒，甚至是已經出離了憤怒，變成了單純的厭惡。

芸姚的所作所為真的是把這位合道仙人氣得不輕，激發了對方最原始的凶性。

之前鴻鈞還當她是個人，但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逆天，他是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這次半渡而擊，鴻鈞使出了一招『天地不仁"。

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面根本不是仙人，而是殘暴的怪獸，芸姚感覺自己是沖向死地，兇相畢露的鴻鈞儼然已經怪獸化了，真的是完全脫離了盤古審美。

鴻鈞並不在乎人形，此時此刻他就好像是一團凝聚死亡、殘忍、詭譎而成的氣團，已經扭曲得失去了人形。

不過鴻鈞的兩隻手還是很清晰的，一手損，一手益，這就是他對天道的理解。

老君說過為學日益為道日損，認為越是學習，對天道的理解就越是偏離。強調的就是不要太多人為的東西，要效法自然。

三界萬物其實都是這樣，都是如天秤一樣，一邊高了一邊就低了，很難說兩邊一起高。一邊益了，一邊就損了。

所以天道和生靈都是通過益和損進行支配的，能隨心所欲控制兩者的人就是強者。

鴻鈞幾近於道，對益和損的理解無出其右，這招『天地不仁"能殺天下任何生命，左右開弓，扼住敵人所在空間。

半渡而擊，在敵人躍起的瞬間，把握機會給予致命一擊。

「啊！」芸姚瞬間就被擊中了，在鴻鈞的計算中，她無所遁逃。

慘叫聲起，芸姚的身體被兩股力量拉扯，美貌的容顏變成了醜八怪，嬌小的軀體也扭曲畸形起來，這時候她連人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