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對峙
雖然那時她意識不清，模糊間卻也聽見了嘯月與虞寒霜的對話。
她怎麼也沒想到虞寒霜的神魂還在身體里，而且最後一刻時，她分明還聽見一句：「我相信你會替我報仇。」
緊接着腦海中便湧入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那是上一世虞寒霜死時的記憶，虞如星也得知了系統的事。
虞寒霜選擇和嘯月同歸於盡，只怕也是不想將靈魂交給那什麼系統。
她對虞如星也有了幾分了解，她知道就算她不在了，她也依然會幫她完成心愿。
陸拂雪已死，她的仇也就報了一半，而剩下一半則在樊天身上了。
至於剩下的仇凜和陸明鴻，虞如星倒沒有想過殺他們，反正他們也不會好過了。
她微微斂眸，眸中劃過一抹冷意。
但這卻讓滄溟誤會了，他臉色微變，開始擔心其實現在在他面前的人已經是嘯月，只不過故意偽裝了自己。
虞如星注意到他的臉色變化，她強撐著站起身，然後走到一旁還昏迷不醒的慕雲寒身旁，將他手裏的孤月拿了過來。
但剛一將孤月握在手中，她的手心便被灼燒出一道焦黑的痕迹。
「現在你信了吧？」她說道。
如果她是嘯月，孤月又怎麼可能會傷她？
她隨手將劍扔掉，一抬頭就正好看見樊天直直地從空中墜下，落在地上砸出一道深坑，並且吐出一口鮮血。
他還想再起身，面前卻已經多了一把劍。
謝君回冷眼看着他：「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樊天抬頭看向他，他唇角還掛着血跡，神色坦然地道：「我輸了，你動手吧。」
謝君回卻挑眉道：「殺你，那可輪不到我動手。」
他側過頭，便見虞如星已經朝這邊走來。
方才他並未注意到下面發生的事，這時見她臉色有些發白，才皺起眉擔心地問道：「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什麼。」
虞如星搖了搖頭，她走上前道：「把劍給我吧。」
謝君回本就是想讓她來動手，便將劍給了她。
虞如星低頭看了一眼天重，許久沒有再見到虞如星，天重顯得很是興奮，顫抖著劍身和她打着招呼。
她目光冷漠地看着樊天，眸中不含任何情感，彷彿他就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你有後悔過自己做的事嗎？」她緩緩問道。
樊天聞言，那張向來如死水般冰冷的臉上竟然流露出一抹笑意。
「為何要後悔？」
他雲淡風輕地說道：「若真要說後悔，那應該是沒有在發現你與魔族勾結之時就殺了你。」
虞如星眸子冷了幾分：「你應該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她問的是他有沒有後悔過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妹。
「如你所見，我唯一一次的心慈手軟，便是讓我落到了你的手裏，你說我可有後悔過？」樊天語氣平靜地道。
虞如星垂眸輕笑了一聲，她說道：「你說的對，那看來我也不該心慈手軟。」
話音一落，她便瞬間冷下臉，握著天重劍狠狠朝他的胸口刺去。
可就在這時，只聽「錚」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將劍擋開，虞如星也往後退了兩步。
她本就虛弱，若非謝君回扶住她，她差點沒穩住身形。
謝君回眸子微眯，看着憑空出現的胥琿。
他擋在樊天身前，眼神複雜地看着他們。
虞如星沉下臉：「是你。」
「又見面了，丫頭。」
胥琿嘆了口氣道：「不過看上去不是什麼好時機。」
虞如星冷笑道：「確實。」
他此時出現，無非就是想要幫樊天。
胥琿看向謝君回，猶豫片刻后，還是開口道：
「君回，收手吧，就算你殺了他，也不能改變任何事。」
「哦？」
謝君回輕笑道：「可那能讓我高興，不就夠了么？」
他這話說得屬實像個殺人如麻的魔頭，讓胥琿都變了變臉。
「君回！當年之事雖然是我們對你有所虧欠，可你那時便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的？」
謝君回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他剛想要開口，虞如星已經伸手將他扯到了自己身後。
她走上前冷著臉道：「你可能誤會了，想殺他的不是他，是我。」
胥琿先是噎了一下，隨後更是苦口婆心地勸道：「那你就更不該如此，當年是劍尊將你送去靈虛宗，他與你師尊更是同門，你怎能下得去手？」
虞如星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你質問我的時候，心裏有一絲的愧疚嗎？」
她指著虞如星樊天道：「他殺我爹娘的時候你在哪兒？你為什麼不出來阻止他？」
「他用我的身體作為封印魔尊的容器時你又在哪兒？」
「還有，你說你對不起謝君回，那你當年為什麼沒有站出來幫他說過一句話？就連現在，你也依然不敢將一切公之於眾！」
虞如星一連串的質問讓胥琿臉色變了變，他有些無奈地道：「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般簡單，有時候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哦，這就是你的理由嗎？真有意思。」
虞如星輕嗤，她雙手抱胸道：「所以我說你們這些正派修士口中總是掛着什麼為了天下蒼生，反倒不如魔修，至少魔修不會這般虛偽。」
胥琿皺起眉，他道：「小丫頭，別胡說八道，你應該並不知曉當年的事吧？」
「我不知道，但我了解他。」
虞如星面露厭惡之色：「正因為如此，我才更加覺得你虛偽無比。」
若胥琿當年有替謝君回說過話，他如今對他都不會是這般態度。
謝君回看她擋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說話，輕抿起唇，心中微微觸動。
被人護著的感覺確實不錯，他心想。
兩人說話之際，衢州城的城門忽然打開。
方才滄溟為了救下虞如星強行停下了誅仙陣，自然也就無法再困住他們了。
眼下的情況似乎對他們很不利。
胥琿輕皺起眉，他繼續勸道：「君回，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他也不想看見他真的死在這裏。
謝君回卻覺得有些可笑，他挑了挑眉道：「你們不會以為，就這麼些人就能殺得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