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鄉村致富路8
家裡又多了只雞，面對小狗疑惑的大眼睛，蘇絡苒天花亂墜地解釋：「雞是怎麼來的呢？想必大家都知道吧，雞生雞蛋，雞蛋就孵出小雞......」
連幼兒園文憑都沒有的小狗，喜滋滋地接受了這個新成員。
隨著雞蛋越來越多，蘇絡苒去縣城的頻率也變成了一周兩次。
回頭客漸漸多起來，她也不再需要到城東市場，而是留下了像貴婦威威媽、闊氣李大爺這樣大客戶的地址，直接送貨上門。這樣的家庭往往人丁興旺，雞蛋需求量也大。
劉小娥最近面色紅潤，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整天在村裡晃悠。
鄭明全終於要結婚了，對象正是趙冬果。
村子里有紅白喜事，每家每戶都會出力，劉小娥早早將每個崗位都安排妥當，一天恨不得叮囑三次才放心。
婚禮當天，蘇絡苒讓小狗給劉小娥送去一籃子雞蛋，算是賀禮。
兒子終於要成婚，劉小娥也將那些舊事拋在了腦後，大方地給小狗抓了兩把糖，又倒了一些花生喜餅把籃子裝滿，才讓小狗回去。
許紀遇到小狗時，只看到他提著個籃子，兩邊褲子口袋塞得滿滿當當，鼓成兩個小山包，走起來一搖一晃。
「鄭銳。」
小狗手上一輕，聽到晃動的火柴聲不回頭就猜到是誰。
許紀幫他提起籃子，問：「怎麼沒去上學？」
小狗一板一眼地叫了聲「許叔叔」，身後傳來劉小娥氣喘吁吁地喊聲：「哎喲！小狗等等！」
「你媽在家嗎？能不能讓她來一趟？」
「劉嬸，我幫你去叫吧。」
「哎！謝謝許警官！待會兒記得過來喝喜酒。」
許紀彎下腰，拉長了音：「小——狗，去劉嬸家等著吧，東西我幫你拿回去。」
許紀敲門時，蘇絡苒正在屋子裡數錢，這段時間生活水平大大改善，每次去縣城她都會買些肉菜回來，加上吃了靈力雞蛋，小狗臉頰兩邊也有肉了。
她將三百塊錢放好，跟著許紀去了鄭明全家。
「小芮啊，是這樣，本來安排了明全他侄子壓床，結果那小子昨晚鬧肚子起不來了，你看能不能讓小狗替替？」
小狗本不是最佳人選，奈何還有一周小學才放假，村子里目前稍微能懂點事的小孩只有小狗不上學，加上最近吃得好穿得也乾淨了，看著還挺討人喜歡。
蘇絡苒問兒子：「你想去嗎？」
劉小娥生怕小狗拒絕，她可指著兒媳婦生個大胖孫子，趕忙說：「你想吃什麼奶奶都給你送進去，你在屋裡玩一會兒好吧？」
小狗點點頭，在眾人的張羅下換上一件紅上衣，被送進了婚房。
不一會兒新娘子被送了過來，小狗也解脫了，喜宴上劉小娥十分滿意地給他添了兩個大雞腿，又切了一斤羊肉讓蘇絡苒帶走。
許紀看了看蘇絡苒手中的羊肉，還沒將話說出口就被蘇絡苒堵了回去。
「正好，這羊肉你帶回去吃吧，我做不了。」
許紀接過，笑著說：「我來做，小狗肯定愛吃。」
小狗在一旁拉下了臉，怪不得媽媽說在外面要說大名，從這人嘴裡說出來果然像是在笑話他。
蘇絡苒終於忍不住：「村長家的伙食很差嗎？」
許紀和唐樟吃住都在村長家，肯定差不到哪裡去，怎麼天天惦記著要來她家吃飯？
「老同學多年沒見了，吃個飯聊聊。」說完熟門熟路地朝蘇絡苒家走去。
晚上七點半，屋裡亮起了燈。
晚飯過後許紀也並沒有離開，十分勤勞地洗起了碗，蘇絡苒也絲毫沒有幫忙地意思，在屋裡教小狗寫字，她倒要看看許紀隔三差五地上門來對原主到底有什麼目的。
許紀將東西拿回屋裡，蘇絡苒終於有了和他聊一聊的意思。
「寫得不錯，去把雞蛋裝到籃子里好嗎？」
小狗看了許紀一眼，不情願地拿起籃子到院子里。
沒了孩子在場，蘇絡苒開門見山地問：「你想聊什麼？」
許紀沒有回答，而是拿起小狗的本子，翻了翻。
小狗很聰明，教了幾天已經認識不少字，蘇絡苒寫一排，他在下面照著模仿，兩三遍已經寫得有模有樣。
「以前上學的時候，全班都搶著看你寫的作文，我還借過你的筆記。」
「呵呵是嗎？」
蘇絡苒面色冷了下來。
【小三，好好的大帥哥一天到晚想著往我孤兒寡母家跑，這正常嗎。】
【在下猜想，可能是大帥哥好奇心比較重吧。】
【許紀發現我不是鄭小芮會有什麼後果？任務會失敗嗎？】
【您別急，鄭小芮不是鄭小芮還能是誰呢？這只是個普通的世界，沒有什麼怪誕傳說，只要消除他的疑惑就好，在下相信這對您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也是，鄭小芮一家人都沒懷疑過，一個沒說過幾句話的高中同學，有什麼證據懷疑她？
蘇絡苒視線看向門外，眨了眨眼，緩緩開口：「鄭銳五歲了，養育孩子是爭分奪秒的事，不像做文章那樣可以一筆一劃地慢慢斟酌。」
這話讓許紀一怔，他看向蘇絡苒粗糙還帶有傷痕的雙手，又想起她頭上的傷，心裡湧上異樣的情緒。
「抱歉。」
「你想問的我都知道，為什麼不上大學？為什麼和高中時候相比變了那麼多？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們母子倆的生活就是這樣。」
這話倒是沒錯，高中時的鄭小芮是學校的名人，成績第一，字跡清秀，每次考試的作文都被貼在班級里，很靦腆，說話總是小聲地低著頭，和現在判若兩人。
許紀站在這個屋子裡突然想通了，生活的磨難是很容易改變一個人。
「我沒這個意思，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案子的事也別急，我們會繼續查的。」
蘇絡苒沒再回話，兩人相顧無言，許紀捏了捏手中的火柴盒，有些想逃。
正巧小狗將收拾好的籃子提進了屋，許紀起身笑著說：「時候不早了，我先……」
「啊！！！」
一聲尖叫打斷了許紀的話，也穿透了夜晚的鄭家村。
許紀急忙往外跑，蘇絡苒也牽起小狗跟上。
這個年代由於交通不便，鄉村的宴席總是結束得很早，親朋好友才能趕在天黑前回去，本村人更是吃了早一波的流水席就各自回家了。
跟來幫忙的村裡人收拾打掃好，送走了最後一批客人的劉小娥喜滋滋地回到家門口，卻發現家門口有一大灘雞血。
一聲尖叫引來了不少村民圍觀。
許紀趕到時，唐樟已經在做記錄了。
唐樟看了看許紀身後的母子倆，說：「許哥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呢，要問話也得明天了。」
許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答：「不忙。」
隨後對人群說道：「時候都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吧。」
大家議論紛紛地散開，好不容易因為兒子婚事正常了幾天的劉小娥又開始哭天喊地地罵了起來。
「肯定是鄭梅梅！兩位警官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按照鄭家村的習俗，結婚當天宴席上出現血是不吉利的，因此殺雞時的雞血通通不能上桌，負責后廚的人會直接倒掉。
鄭梅梅和鄭小軍一個負責殺雞一個負責洗碗，是最直接接觸雞血的人，並且鄭梅梅曾經向鄭明全表白被拒，指不定是懷恨在心，想在喜宴這天讓鄭明全不痛快。
因此劉小娥一口咬定是鄭梅梅乾的，說著就想衝到她家裡去要個說法。
許紀點了根煙耐心地和她解釋：「大媽，凡事是要講證據的，明天一早我們就會調查這件事，您先回去，兩位新人的好日子，也別讓他們壞了心情。」
「是啊大媽，您可別衝動，要是冤枉了人鬧得像鄭大山家一樣，今後村子里有什麼事大家可不願意幫忙了。」
興許是警察在場讓劉小娥情緒穩定了下來，想到兒子好不容易結婚，終於願意先回家去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