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勸酒
「地王大人，既然如此，為何您要高高站在台上發表您的演講？您的口中說的是平等，但是您現在站著的位置，我卻感受不到。」孫孽抬頭。
岳中山深嘆一口氣：「咱們是兄弟，是戰友，是臣民，我們本應該擁有最真摯的友誼，但是現在...我也感受不到了。」
孫孽的臉上寫滿的是不屑，他就是感覺岳中山太過虛偽。
「兄弟？地王大人，您在說些什麼呢？我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不就是玄皇嗎？」孫孽張口說道。
現場很安靜，彷彿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孫孽和岳中山兩人對峙。
岳中山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語言在此刻是如此的蒼白。
岳中山笑了，帶著一抹苦澀。
用言語是無法將一個縱橫沙場，手握兵權的大將說服的。
岳中山微微抬頭，眼神的方向是穹頂之上，彷彿能夠通過大氣看到那片璀璨的星空。
台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岳中山的神情！
他在微笑...
隨後，
他開口了。
「陛下告訴我，星空描繪了一個遙遠的未來，世界將由新的秩序接管，真正的統治者將會奮戰不懈。」
「但是...」
「我們有生之年看不到了...」
「我們全都看不到了...」
他轉頭用模糊的眼睛看著環形的祭壇上千萬雙注視著他的人們。
淚水，從他的那飽經風霜的皮膚上開出一條運河。
孫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看向岳中山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岳中山微笑：「陛下告訴我，玄界正在分崩離析，曾經身負榮耀的戰士，將會被權力蒙蔽雙眼，人民將自相殘殺。」
「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卻沒有齊心協力實現任何的神聖之舉，反倒是像一群食腐動物，爭搶一具新鮮屍體。」
「他讓我什麼都不要管，任憑適者生存，直至完成新的統一！」
孫孽一愣，當即笑道：「好啊，我贊同陛下的觀點。」
「但我不贊同！」岳中山吼道，他的聲音振聾發聵。
「玄界不需要內戰，人民不應該為我們這些高層的私利而流血！」
孫孽察覺出不對勁，連忙質問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岳中山環顧周圍：「玄皇陛下終生儉樸，不設皇宮，不設雜役，即便是臨死前也拜託我不要大辦葬禮，不過我生平第一次拒絕了玄皇！」
「這祭天殿是我一手創建的，為的不僅是玄皇，更是為了我們！為了...我們！」
「玄皇死了，唯一的領袖消散了，只留下了我們這些人...」
「我們不配，也不應成為新統治者的絆腳石。」
說罷，岳中山哽咽了，他拿出一把劍。
那一把金黃色的劍，精美，雅緻。
那是王權的代表，那是玄皇的佩劍。
傳說，這把劍是太陽的化身！
它將成為統一或者毀滅的象徵！
「殘陽劍！」
劍聖余唯一驚呼出聲，其他眾人的眼神中也露出來貪婪的神色。
孫孽笑了，狹隘的想法讓他以為岳中山要獨自掌控皇室。
他看向岳中山譏諷道：「現在真相大白了，你把我們臨時徵召來此，就是為了宣布你是領袖的資格，因為你拿到了玄皇的武器。」
但，岳中山搖了搖頭，這些聖王境強者永遠也理解不了他心中的痛苦和煎熬。
他也不再需要他們的理解。
因為他所相信的大義，將是這些目光短淺的偽神永遠想象不到的道路。
「不，我永遠不配與玄皇齊名，也趕不上江韻陛下。」
「我所追尋的只是結束這場還未發生的戰爭。」
「我希望我們能夠共同完成，也許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岳中山走下石台，來到了八卦陣圖的中心，所有的眼睛都在注視著他。
十二名聖王境王者和萬千高層。
他咽了下口水，喉嚨品嘗到了砂粒的味道。
幾縷微風從他身邊吹過。
他轉身，對十二位聖王境說：「不被領導的我們，使我們失去了意義。」
「讓我們以為自己強大得已經無可匹敵。」
「但我們！是這世界的...拙！劣！監！管！者！」
「我們不配做世界的主人，我們曾自稱五王十二將，但我們現在是什麼？」
「禿鷲？不過是蠶食玄皇勝利果實的蛀蟲！」
岳中山轉過頭，那張經過無數風霜捶打，毫無表情的臉上，都止不住的流露痛苦的神情。
「也許有些人還能記得我們，但是那個時候我們已經不在。」
「已經是鳴風中的低語！」
岳中山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殘陽劍砸進八卦陣圖的中央。
撞擊的聲音振聾發聵。
如同巨錘敲打世界根基的帷幕。
撞擊產生的裂縫比常理之中延伸的更深遠。
晴朗的天空中，誕生炙熱的火焰。
「玄皇創造的，將由我親自毀滅！」
岳中山尖叫道！
如柱的金黃烈焰，從天空刺向地面。
太陽的風暴被引導，一道墜天之勢衝擊向地面。
強大太陽之力，讓金色烈焰還未能接近，就已經有上千人被灼燒殆盡。
八卦陣圖運轉，無形的力量將所有人吸到了近處。
「快逃！快逃！！」
楊劫驚恐的大吼著，他那高傲的人設，在這生死危機面前破碎。
岳中山單手伏地，巨大的靈氣灌入大地之中。
轟鳴聲此起彼伏，整個祭天殿外圍，十六條連綿不絕的山脈竟然如同海浪般波動。
它們擠壓，融合。
砂粒被碾成了灰燼，在被靈力所束縛。
原本貧瘠的黃土大地被壓縮，逐漸展露出漆黑的顏色。
在耀眼的金色火焰下，璀璨！
這是被擠壓到密度極深的全新物質，是無法被破壞的大地之核，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
它將整個祭天殿團團包圍，嚴絲合縫，不留任何餘地。
上四將衝出八卦陣的引力，太陽之火從天而降，迫使他們無法飛行。
更讓他們絕望的是空間法則在這裡失效，讓他們不能遁逃出去。
唯一的希望就是打破眼前那漆黑的城牆。
但是...不管他們如何攻擊，那道牆硬的讓人絕望，如同此刻岳中山的心。